隊員們全部倒下了之後,霧氣中有人窸窸窣窣地走出來,把葉絕和蘇明遠放進大麻袋裏抗走,剛剛和他們倆一起倒下的利刃老隊員站了起來,孫靜揉著脖子將聲音壓的極低,對一個帶著棒球帽的人說:“誒,他們該不會醒吧。”


    “放心,這可是大劑量的麻醉劑,連老虎都能弄趴下,別說他們了,”棒球帽笑著回答,孫靜吐了吐舌頭,乖乖,居然弄這麽狠的劑量,希望刑審以後這幫小子別記恨上他們啊。


    蕭白拍了拍孫靜的腦袋,快步跟了上去,他的表情有點凝重,該來的還是來了,雖然在第一次見血後就直接刑審實在是有點殘酷,可他還是真心希望這四個新兵都能夠挺住。


    挺住了,你們就是我們的隊友,我們的兄弟!


    快步走上去的時候,蕭白看到了一個人的眼睛,總是挑釁又防備的,那麽的富有生氣,他心中微微一聲歎息,白茫茫的天光中有些東西終於開始慢慢滋生。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管仲的年齡設定有些問題,改成85年,囧


    c4:c4塑膠炸藥簡稱塑膠炸藥或者c4,其主要成分是聚異丁烯,用火藥混合塑料製成,密度1.59g/cm時,爆速8040m/s,威力極大


    第41章


    苯巴比妥鈉*,常用的動物麻醉劑,使用起來非常方便,隻不過需要較長的時間蘇醒,葉絕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有點怪,頭漲得厲害,太陽穴那裏有血管不住的跳動,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袋裏,如同一個巨型的炸彈要把自己的頭骨硬生生撐開,然後轟的一聲就四分五裂了。


    葉絕長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由一個倒立的角度他看清了周圍的情況,這是個四麵封閉隻有一扇鐵門的大房間,牆是大塊的灰色石磚壘起來的,看上去非常粗獷且結實,自己是被頭朝下腳上綁著繩子倒掉在房梁上的,腦袋下麵對著的是個水池子,水不深但水質很差,不知道放了什麽東西還挺臭的。


    他左邊吊著蕭白,右邊依次過去吊著紮達、蘇明遠和錢棣雍,目之所及處隻能在這個房間裏見著這麽幾個人,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就現在這情況看來,葉絕隻知道他們是中伏了,敵人可能是那幫走私軍火的人也可能不是,他的戰友還沒有一個清醒過來,在這個暫時沒有人看守的房間裏,他得想辦法逃出去,幫吊著的這幾個哥們也一起逃出去。


    房間裏很安靜,除了偶爾的滴水聲再沒別的聲音,密閉的空間讓人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葉絕雙手被牢牢地綁在背後,從胸口以下一圈圈繩子結結實實的捆著,他嚐試性的腰部用力把腦袋往靴子那裏靠,身上的裝備都被人搜完了,隻給他留下一件迷彩t恤和下半身的褲子,但臨出發前,他在靴子裏藏了把非常小的折疊匕首,那是他花了五天時間用一把瑞士軍刀改造的,刀身折起來的時候隻有四厘米長,刃口薄而鋒利,非常適合隱藏著當最後的利器。


    葉絕的頭剛彎到腰那裏時,鐵門吱嘎一聲就開了,他就以這麽一個有點尷尬的造型看著門裏走進來一個人。


    黑夾克,棒球帽,帽簷壓的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皮膚很黑,隻能看到抿緊的唇線,還有左臉上一道延伸至唇角的傷疤,結疤很久了,生出了嫩紅的鮮肉。


    “這麽快就醒了,不愧是特種兵,身體不錯嘛,”棒球帽說話的時候帶著很不自然的口音,就像是個老外說著蹩腳的漢語。


    葉絕沒說話,腦海裏的弦崩到最緊,目前的狀況下他對一切都無所知,不過棒球帽手裏那個挺粗的鞭子看著倒有點電影裏刑訊逼供的感覺。


    “放心,我現在不會打你,你不是官,”棒球帽笑的很陰森,唇角勾的很深,那道傷疤隨著他情緒的起伏似乎更紅了些,他指著被倒吊著還沒醒過來的蕭白,詭笑著說:“他是當官的,少校,是你們的頭嗎?”


    葉絕駭然,他扭頭看向蕭白,然後就聽到咣的一聲,房梁上那個滑輪裝置動了一下,蕭白的大半個身子都沒入了這一池臭水裏,直到蕭白全身開始抽搐,綁著他的繩子才慢慢縮回去。


    蕭白臉上的迷彩早已花成一片,混合上這肮髒的池水,掩蓋了他的五官輪廓,隻有眼睛是清晰的,黑白分明。


    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真的一點兒都不好,葉絕看著棒球帽舉著鞭子一步一步走向蕭白,那詭異的笑容讓他心驚肉跳,他嚐試著張嘴想要說話想要叫出聲來,嗓子卻很幹,像是被幹冰滅火器噴過一樣,澀的說不出話來。


    蕭白依舊是麵無表情,帶著他慣常的強大氣場近乎是悠然的看著棒球帽站在水池邊上,那條鞭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掂著,極粗糙的質感,甩在人身上估計很疼。


    “少校?”蕭白距離水池邊很近,大概一米的距離很方便棒球帽近距離觀察蕭白的表情,這人將帽簷往上提了提,葉絕看到了一雙眼睛,單眼皮眼角上挑的厲害,據說這樣的人冷酷薄情。


    蕭白發出極輕的一聲嗤笑,棒球帽沒管他自顧自得繼續說:“你的手下現在清醒了的就這一個,除了這屋裏的,剩下的七個人沒你們這麽好運,他們的待遇會相當不錯。”


    這話說的很輕巧,甚至帶著點調笑的感覺,蕭白平視著他,雖然倒吊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有點搞笑,不過那不容人忽視的氣場還是異常強大。


    “啊——老子操你媽——!”


    棒球帽的話剛說完,就像是配合他一樣,鐵門縫裏傳來了淒厲的喊聲,隔著道厚實的門板聽的還是無比清晰,那是張然的聲音,不知道這些歹徒對他做了什麽,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被人扔火上烤了或者正在拿刀子狂剁。


    頭幾聲叫喚的都非常大,越到後麵聲音就越小,支支吾吾的像是垂死掙紮的蚊子,一聲一聲的透過來像是一場針對人忍耐力的酷刑。


    鐵門那邊水深火熱,鐵門這邊也不好過,吊著蕭白的繩子擰了一下,棒球帽手裏的鞭子很方便的甩在他背上,打上去的聲音相當沉悶,這種鞭子打上去,衣服不會破,皮肉也不會爛,隻會紅腫,腫到最後才會從裏麵一點點的往外爛。


    葉絕在蕭白被打第一下的時候終於喊出聲來,可能是因為緊張也可能是因為驚嚇,他的聲音急促淒厲,大吼著:“隊長——我操你媽,老子跟你們拚了!”


    葉絕紅了一雙眼睛,聲音也不像是自己的了,錢棣雍這時候也醒轉過來,他先是愣了愣,等到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情,他渾身開始了劇烈的顫動,那根吊著他的繩子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吱聲,房梁上的結越打越緊,隻是這破繩子相當結實,光叫喚沒有一點要斷掉的征兆。


    隊員瘋狂的咒罵聲和蕭白安靜的隱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又打了幾鞭子之後,棒球帽似乎聽煩了這些人叫喚,對著領口處的麥說了幾句話,立馬就走進來好幾個帶著黑色頭套的人進來,他們肩膀上都掛著ak47,快步走到水池邊上,把利刃的隊員拽過來,然後在他們嘴巴裏結結實實的塞上了幾塊破布。


    媽的,臭氣熏天,葉絕胃裏一陣翻騰,沒猜錯的話現在塞在自己嘴巴裏的應該是雙臭襪子,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腳這麽有威力,熏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


    棒球帽見人都安靜了,滿意的把鞭子在手裏甩了甩,蹲在蕭白麵前,小聲說:“少校先生,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殺掉你的隊員然後加入我們,另外一個就是我們殺掉你,或者讓你的隊員殺掉你。”


    棒球帽的漢語真的挺差,這幾句話有點鸚鵡學舌的感覺,可內容卻是讓人不寒而栗,葉絕拚命地瞪著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耐心,現在不能衝動,他沒有把握在最快的時間裏抽出匕首然後幹掉房間裏這六個人,他必須要忍耐。


    一直沉默的蕭白終於開口說話了,聽聲音也知道他剛剛雖然沒有吭一聲卻也忍得很痛苦,他的額角有汗流下,本來就花了的迷彩再次被潤濕,沿著眉骨一點點往下流淌,滴落在水池裏再看不見蹤跡。


    “你很擅長做白日夢啊,”蕭白是這麽回答棒球帽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些淡淡的嘲諷,就好像現在被吊著的人不是他而是棒球帽。


    棒球帽臉色黑了黑,嘴巴砸吧了半天終於開口了,語氣寒涼:“我就說最討厭你們這些當官的,一個個的都以為自己有多硬氣。”


    “知道這槍嗎?”棒球帽從地上猛的站起來,從背後的口袋裏掏出把手槍來,銀白色的沙漠之鷹*,相當漂亮利落的線條。


    棒球帽的語氣很冷,笑容很猙獰:“怎麽樣,這槍不錯吧,我剛拿到,不如就拿你開個葷吧。”


    話說完,棒球帽退到牆角,近乎迷戀的看著手中的槍,舔了舔嘴角,說:“聽說這槍最牛逼的地方就在於精準,十米之內射一個硬幣。”


    話音落,槍聲響起。


    蕭白左邊胸膛爆出一篷血花,暗紅色的血液滾落,從蕭白臉上不停地往下流,一瞬間,葉絕的心好像跳的飛快又好像停止了。


    葉絕眼睜睜看著兩個人過來把蕭白從繩子上放下來,鮮血染透了他的迷彩服,肮髒的色調,絕望的色調。


    太陽穴那裏的血管不停地狂跳,葉絕腦海裏是一片空白,拳頭狠狠捏緊,指甲甚至劃破了掌心,旁邊剛剛清醒過來的蘇明遠整個人都愣住,他拚了命的張口大罵,然後就被頭朝下地扔進了腥臭的水池裏。


    棒球帽很滿意的看著蘇明遠在水裏不停地掙紮,他慢慢地在水池前走了一圈,指著被兩個人抬著的蕭白的屍體,笑的很變態:


    “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們殺了我們那麽多兄弟,我們也就殺你們一個頭意思意思,如果有想要活命的,就用我手上這槍殺個戰友,你們別想著逃跑,周圍的兄弟會把槍管子都頂在你們腦門子上,槍殺了隊友的話,我們錄下來當個見證,然後你就加入我們,之後就是有命有錢。”


    棒球帽說的慢條斯理,好像在做什麽最公平的交易,葉絕冷冷的看著他,然後使勁點了點頭,棒球帽笑了,把吊著葉絕的繩子往前拉了拉,然後走上去想把葉絕嘴巴裏的臭襪子拽出來。


    隻是他還沒走到葉絕麵前,葉絕已經用了全身的力氣暴起撲了上去,額頭死死撞上棒球帽的大腿根,被臭襪子塞著的嘴巴裏發出憤怒的嗚咽。


    棒球帽捂著自己的下身痛苦的跌坐到地上,緩了老半天才順過氣來,再抬起頭來時表情無比猙獰,眼角泛著血絲,他啞著嗓子說:“他媽的,把這幾個人一個個的帶下去,老子一個個的伺候。”


    葉絕憤怒的渾身抖動,死死盯著他們把蕭白屍體拖出去的那個鐵門,三個戴頭套的歹徒走上來在他後腦上狠狠地來了一下。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葉絕是在一片漆黑中,周圍沒有一點光,黑暗的簡直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明了,瞬間的怔忪過後,他敏銳的捕捉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嘶嘶”的像是有什麽東西泄露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苯巴比妥鈉:一種動物實驗裏常用的麻醉劑


    *沙漠之鷹:沙漠之鷹的多邊形槍管是精鍛而成,標準槍為6英寸長(152.4mm),另外也有10英寸(254mm)的長槍管供選用。由於槍管是固定的,並在頂部設有瞄準鏡安裝導軌,因此可以方便地加上各類瞄準鏡。套筒兩側均有保險機柄,左右手操作,彈匣是單排式的,不同口徑型號的彈容量不同。握把是硬橡膠製成


    第42章


    那是極淡的蘋果香味,若有若無的,猛然出現在這個全黑的空間裏實在有些突兀,在葉絕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麽的時候,他的瞳孔已經開始縮小,呼吸變得困難,渾身止不住的開始抽搐。


    兩秒之後,葉絕終於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那麽多抗戰愛國紅色電影不是白看的,這是沙林毒氣,不過應該是大幅度的稀釋過的,因為純品沙林是沒有味道的。


    不到十秒鍾,“嘶嘶”聲停止了,毒氣再沒有泄露,同時開始有另外一種聲音響起來,好像在把受汙染的空氣都抽出去。葉絕痛苦的將身體躬起來抱成一個團,理論上說來疼痛忍耐這方麵的訓練他們是接受過的,那是訓練裏造成的各種肌體損傷,他們可以腳踝都腫成一個大饅頭了,還堅持著把十公裏越野扛下來,或者有必要的話他們可以忍受相互摔打的疼痛打上個一下午什麽的。


    可以上這所有的訓練都不包括葉絕現在麵對的這種,雖然依舊是從理論上說來,他知道遭受肉體折磨的時候最好不要哭叫,因為那樣不但不會緩解疼痛反而會快速流失體力得不償失,在麵對精神折磨的時候,隻要不停地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心理暗示會幫助受刑者構築出一個虛假的精神世界來,不過這他媽的都是理論。


    葉絕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沙林毒氣,因為他開始出現幻覺了,心裏清楚的知道他還是在一片黑暗中,可是眼前不停地扭曲出一些畫麵來,子彈距離他有臉兩厘米劃過,信號彈發射向天空然後重重地墜落在地麵上燃起了一片綠色的火焰,火勢很大,燒著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土房,房裏躺著一個女人,她胸口紮著一把刀,刀很長還有點彎,是農民用來殺豬的,葉絕清楚地看著那個女人的眼睛,紅色的瞳孔映著自己扭曲的臉,然後他看見了一個人,那是蕭白,左胸帶著子彈射穿的洞倒在自己麵前。


    心髒開始不停地收縮,像是被兩隻巨大的手捏著,那些纖細的肌肉纖維一點點破碎,血液緩緩流淌出來,葉絕覺得真的很疼,全身都疼,疼的他要瘋了。


    疼痛像是台風帶來的巨浪,一下接一下的撲打著,不給人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隙,黑暗中葉絕發瘋一樣的在地上摸索,很多細小的石頭劃破了他的手指,還有些尖利的碎砂紮進了他的指甲縫裏,十指連心,很疼,不過這些都比不上葉絕大腦深處瘋狂叫囂的疼痛。


    忽然,像是在高速公路上超速行駛的大卡來不及刹車撞上了防護欄,異常猛烈的一下痛疼過後,一切似乎平靜了下來,葉絕喘著粗氣像條狗一樣攤在地上,他渾身都在抖動,好像再有一下刺激就會心力衰竭而死。


    某個角落傳來了吱嘎的一聲,一塊鐵皮被人撥開,棒球帽的聲音從那裏傳過來,飄飄忽忽的很不真實,葉絕拚盡全身的力氣把身子轉向唯一的光線來源,這一點光明在他眼中無限放大,像是人眼直視太陽一樣,很快的,葉絕流了滿臉的淚水,當然這都是生理性的。


    “小子,很能抗嘛,相信我,接下來不會比這好受,”棒球帽的聲音還是那麽扯淡的調笑,“怎麽樣,隻要你殺個隊友加入我們,一切都好商量,你也再不用受這個苦了。”


    “我操你媽……”意識幾乎不清的葉絕渾身淌著虛汗,薄薄的迷彩t恤早已濕透,他費力的將身子擺正了攤過去,陷入黑暗中開始緩慢的平順自己的呼吸,沉默的等待著下一次的酷刑。


    另一邊的室內,蕭白帶著利刃的老隊員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每個受刑的新兵都處在監視器的監控下,蘇明遠在被電擊,這小子很帶種,神智都不清楚了還知道往人身上吐口水,剛清醒過來的紮達比較幸運,先來個鞭刑上手,小夥子後背被抽的紅了起來,愣是咬著牙一聲都不吭,張然比較倒黴,他被帶到了那個有水池的房間,開始享受一池的臭水,葉絕算是最倒黴的,他抽到了毒氣。


    四個人的房間隻有葉絕的是一片漆黑,攝像頭並不能顯示出葉絕的活動,將聲音放到最大的話,能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完全無法辨認。


    監控室的房門打開後,棒球帽拎著帽子進來了,指著那個漆黑的屏幕說:“行了,這混合毒氣不能超過十秒鍾,先讓這小子感受下完全的靜寂吧。”


    “趙哥啊,”管仲本來坐在一張桌子上喝水,這會兒把瓶子往桌上一放,跳下來過去勾著棒球帽的脖子,瞅了眼屏幕上可憐的兵蛋子們,心有戚戚然:“從我們那屆開始,我說趙哥您老人家真是一年比一年恨,一年比一年的演技牛逼啊!”


    管仲這話完全是發自肺腑的,那叫一個感同身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啊,不過帶著棒球帽的趙哥可不這麽想,他嘿嘿笑了笑,然後有點為難又有點焦慮的看著屏幕上這幾個士兵,長歎了一口氣:“說我狠不如說你們隊長狠!”


    “啊?”管仲一愣,棒球帽指了指蕭白挺得倍兒直的身影說:“我那十幾下鞭子可是打的結結實實的,我兄弟們下手都沒我狠,也虧你們隊長能撐住。”


    “啊?不會吧!隊長……”管仲急了,邁開大步跨過去就想去拽蕭白的衣服領子,不過沒等他近身呢,吳語先一步把著管仲的腦袋把人給扯回去了,眼神跟刀子似的,示意自己很心煩,管仲你就別蹦躂了。


    管仲有點囧,不放心地看了看蕭白終於還是沒再說話,房間裏一時安靜了下來,隻有孫靜咯吱咯吱啃餅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跟個耗子似的,管仲終於受不了了,踢了踢孫靜的小腿,苦著臉說:“我說靜靜你能別吃了不,這麽血腥你也能吃得下去啊……”


    “甜食有助於排解緊張情緒。”


    “……”


    管仲又碰了個釘子,又實在不想看屏幕上這幫子倒黴蛋受苦,隻能訥訥的縮到角落裏默默地擦自己的槍。


    “不對,”蕭白忽然開口了,他指著屬於葉絕的那個黑色屏幕,很冷靜地說:“這小子已經跑了。”


    “哈?”棒球帽嚇一跳,腦袋都要貼到屏幕上去了,有點不能相信,扭過頭來看著蕭白卻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他想了想,說:“我去看看。”


    等棒球帽推門出去過了有五分鍾,蕭白走到門口也準備出去,管仲在他身後叫喚隊長你幹嘛去,蕭白回頭瞪他一眼讓所有人都留在這盯著監視器別亂跑出去小心穿幫。


    這片建築曾經是一個走私團夥的據點,被端了之後就一直當做利刃訓練的刑審室了,回字形的建築結構,外麵的房間一層層的包裹著裏麵的房間,最內部的房間就是監控室,還有條地下通道通向一百米之外的一個山口。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回廊裏光線很陰暗,不少角落都是一片漆黑,葉絕就躲在其中的一個角落裏,右手緊緊握著他藏起來的那把小小的匕首,貓著腰小心翼翼的移動,從那個密室裏逃出來之後,他一路看到了不少房間,不過都是空的沒有出去的門路,更沒有他要找的東西。


    在移動到一個拐角處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光線太差,隻是影影綽綽的,不過那人腦袋上一頂棒球帽還是相當有識別度的。


    葉絕把自己渾身都縮起來,像是一個彈簧被壓倒最低隨時可以爆發,等到棒球帽走到還有大概兩米的時候,葉絕猛的撲過去,像是頭小豹子,左手捂著棒球帽的嘴,右手手起刀落,匕首已經朝他喉嚨抹去。


    不過棒球帽還真是練過,這種情況下雖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還是反應相當快的整個身體下壓,力氣很大,葉絕本就還有點虛弱,這一下硬是沒招住,那把匕首直接順著他的脖子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卻是沒有生命危險。


    葉絕不死心,拿著刀還要再補第二下,忽然身後有人將他撲住,很熟悉的格鬥方式很熟悉的味道,葉絕幾乎不用回頭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可是他完全沒有說話的機會,因為身後的人已經死死捂著他的嘴,兩腿一絞就把他牢牢撲在了地上,同時小聲叫喚了一聲:“老趙,你先去包紮傷口。”


    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黑白分明,鮮活的氣味,完全不像是個死人,葉絕一時有點理解不能,眼睛瞪得很大,雙眼皮劃出了一個很深的痕跡。


    “堵……髒……”被牢牢捂住的嘴隻能支吾出這樣的音節,蕭白看此刻壓在自己身下的人似乎冷靜了下來,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口型,然後小心的把手從葉絕嘴上放下來。


    有點出乎蕭白意料的是,葉絕瞬間壓住他的腰扭轉過去,也不知道這小子哪裏來的力氣,他一時不查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那把薄薄的像柳葉刀一樣的匕首堪堪抵在蕭白的喉嚨上,葉絕壓低了嗓子怒吼:“你他媽的耍我們?”


    葉絕下手不穩,蕭白的皮膚都被劃破了,有血流出來,順著脖子就往衣服裏麵滑落,蕭白保持著平穩的呼吸,安靜的看著葉絕,輕聲問:“葉絕,你會背叛你的隊友嗎?”


    盛怒之下的葉絕愣了愣,他並不笨所以很快的就明白了,這不過是場試驗,試驗他們是否會背叛是否足夠忠誠,這本身無可厚非,隻是,隻是這該死的方式,他真的恨不得親手殺了現在在他身下的蕭白,被人耍著玩尤其是以這種方式耍著玩,真的讓葉絕很想殺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軍刺(軍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蘅家二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蘅家二少並收藏軍刺(軍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