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再說點什麽,可是保不準孫靜招架不住蕭白那淩厲的目光,幹笑兩聲說:“隊長您隨意,我去接管小朋友了。”


    從疾馳中的悍馬上跳出來,幹淨利落的落地,蕭白給88狙上好了彈匣,望了望漫上了夜色的天空,因為烏雲太沉的原因幾乎沒有星星,而狂風也起來了,夾雜著暴風雨前極低的氣壓,蕭白能夠想見這片樹林今晚將會有多低的能見度。


    而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有多少人會選擇夜晚急行軍,他們又能夠做到什麽樣的地步,這些未知讓蕭白的血液都流快了些。


    第10章


    第一個悶雷滾過去的時候,葉絕正穿梭在繁雜的枯枝敗葉之間,憑借著白天硬記住的方向,他此刻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體力精力和這見鬼的老天以及坑爹的夜色較勁。


    下午幹掉了管仲那個賤人讓葉絕的好心情持續到這會兒,雖然能夠預想到那賤人以後會怎麽樣往死裏折騰自己,可是葉絕想那也得要自己通過今晚的越野考核之後才能說以後的話,畢竟誰被打中五槍就會被直接淘汰。雖然他命好的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挨著一槍,可他明白從現在開始的道路將不會好走,因為利刃那幫變態絕對會趁著這鬼天氣來收拾他們這幫兵蛋子的,而且說不定,那幫混蛋就是知道今晚有暴雨才會挑了這麽個夜晚來迎接朝陽,還真他媽的有夠變態。


    當然,葉絕的上述判斷全部正確,可他還是估計錯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寒冷的大西北夜晚下起暴雨來絕不僅僅是豆大的水滴和恐怖的風力這麽簡單,氣溫太低了,很多雨水在空中就凝結成了冰坨子,伴著驚人的雨勢,劈裏啪啦的打下來,那些枯樹都被砸的啪啪作響。


    當第一顆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冰塊掉在葉絕鼻子上時,他腳底一滑整個人就跐溜到地上了,泥濘的黃泥漿瞬間粘了他一身。


    葉絕抬頭望天,隻能隱隱約約看到黑壓壓的雲層,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濃黑的夜色和誇張的雨幕,他歎了口氣,將鋼盔戴正了,縮緊了領子,步子邁小了些,速度卻和下雨之前沒什麽兩樣,甚至還更快了一些,開玩笑啊,今天晚上是葉絕找到那從狗屁粉紅色小花的最好機會,就算現在天上下的是刀子,他也得卯足了勁的前進,不過那時候葉絕並沒有想到這麽大的雨勢下,那從粉紅色小花健在的可能性大小。


    雨勢又大了些,閃電的白光由東向西貫穿了整個天幕,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蕭白一動不動的潛伏在一小灘泥水中,肮髒的泥漿將他整個人都變成了泥人,全身上下都被大雨和冰雹砸著,蕭白卻一動都沒有動。


    其實,這樣的天氣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挑戰性,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可以在四十五度高溫的沙漠裏潛伏,也可以在無人的熱帶雨林中進行三天三夜的急行軍,或者埋藏在化糞池裏默默忍耐,以上哪一種情況都明顯比現在身下的泥塘子艱苦太多了,所以蕭白這麽一動不動的臥著,居然還能有些安逸,他甚至想到那年受訓的時候要是能有這麽一個泥塘子,他也不至於差點被渴死。


    雖然思維有些發散,可是蕭白所有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他右前方500米出的一塊巨石下,那裏藏著一個受訓的戰士,他似乎是被這鬼天氣嚇到了,整個人裹著防水布死死縮在岩石下麵,動也不敢動。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蕭白給了這個躲在石頭下的戰士五分鍾的機會,五分鍾之後,他按動了扳機,巨石下那倒黴兵蛋子露出的小半邊肩膀準確的中彈了,騰起點白煙來。


    那戰士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立馬撒歡子拔腿逃跑,跑動的動作毫無章法,整個人都暴露在了蕭白的瞄準鏡下,蕭白從夜視儀下偏了偏頭,不自覺地微皺眉然後舒展,又是一下精準的射擊。


    戰士估計被打蒙了,踉踉蹌蹌了幾步之後居然跳進了一個窪地躲著就不敢再出來,蕭白嘴角線條沉了沉,從泥潭子裏爬起來,迅速的向那個士兵移動,敏捷的動作像豹子一般,在移動中他舉著槍三發點射直接就送這個戰士回了家。


    “隊長?!”耳機裏立馬傳來了管仲的聲音,這家夥心急火燎地說:“我靠啊,隊長這才一個小時啊,你要不要這麽狠啊……”


    “恩?”蕭白不動聲色的緩緩開口,猶自劈裏啪啦的管仲立馬熄火了,笑的很是諂媚:“隊長,天氣這麽不好,您老人家可千萬悠著點,別,別太折騰這幫兵蛋子了,他們之前被我操的太狠了,估計這會兒都還沒有緩過勁來呢……”


    “你們過來接這個被擊斃的士兵,他可以回家了,”蕭白打斷了管仲的話,旁邊的孫靜立馬回答他們馬上過來接人走。


    “隊長,為什麽這麽快就斃了一個人?”關掉通訊前,孫靜隨口問道,蕭白迅速的穿梭在枯林間尋找下一個倒黴蛋,彈了彈耳麥,“延誤戰機,意誌薄弱。”


    簡單的八個字讓還在聒噪的管仲立馬閉嘴了,沉默著加入了孫靜迎接被淘汰人員的隊伍。


    話分兩邊,葉絕這個倒黴催的孩子在砸的人睜不開眼睛的雨幕中糾結的前行,黑暗中腳下不穩踩著了一塊石頭,整個人大頭朝下的咕嚕嚕滾下了一個小山坡,坡上幾塊凸出的石頭劃傷了他的右小腿,血染上作訓褲陪著泥巴形成了一個肮髒的顏色。


    葉絕忍著疼痛塗上藥然後用防水紗布包紮好,一瘸一拐的朝山坡上費力的爬去,快到頂的時候,他意外的摸到了一雙手,那手將自己牢牢握住然後拽了上去。


    “小葉子,怎麽是你啊!”蘇明遠的聲音透過重重雨幕傳來,疲憊又有些興奮,葉絕忍不住勾著嘴角笑了,說話的口氣卻假裝凶狠,“你小子幫我啊,這可算是作弊啊!”


    “得了吧你,”蘇明遠無語,揮開葉絕朝自己打過來的拳頭,“你少在我麵前裝啊,都一個鋪上睡了這麽久了,我還不了解你!”


    一個鋪上……


    那明明是隔壁床位好不好啊,大哥……-_-|||


    葉絕心中默默嘔血,他有時候真覺得蘇明遠這廝是絕對的比自己還語不驚人死不休,別看這小子平時都是挺誠懇挺憨厚的,心裏那花花腸子啊其實也是多了去了。


    這麽想著,葉絕忍不住笑出聲來,在感到蘇明遠把自己胳膊拽過去要抗自己的時候,葉絕急忙把他推開,有點著急:“我沒事兒,就是小腿受了點傷,你要拽著我走就真成作弊了啊!多不值啊!”


    蘇明遠愣了愣,半響咬著下唇說:“那成,好兄弟,你可要挺住了,我在終點那裏等你!”


    “恩!沒問題!”


    “我走了!”


    蘇明遠揮了揮手就消失在了雨幕中,葉絕瞅了眼他離去的方向,轉身加快了些步伐,小腿的傷口很疼,似乎沒動一步都很講傷口拉開一些,可是葉絕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照顧自己的腿,他隻有今天一晚的機會拿到目標物,最好還能在今天晚上踏上回去的道路,因為他實在不確定就自己目前這個狀況在白天行動的話,能有多大的概率躲過利刃的狙擊手。


    疼痛會漸漸麻木,最後成為一種習慣,行進的時間長了,受傷的腿也像完好似的,人類強大的意誌力有時候是堅定的武器。


    葉絕平穩著呼吸在漸漸小了些的雨勢中前進著,直到那顆子彈毫無征兆的擊中了自己的心口位置。


    那是心髒的位置,空包彈雖不傷人卻也會有痛感,這一瞬間,你會想到什麽。


    生,還是死?


    恐懼,還是驚訝?


    被擊中的一瞬間,葉絕果斷的趴在地上,然後後滾翻進了一片亂七八糟的樹叢,他的角度並不好,有太多的視線死角讓他無法分辨子彈飛來的位置,或者說,射擊的那個人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很快的,第二顆子彈又射了過來,依舊是心髒的位置,中彈的感覺並不好受,即便那是不會致命的空包彈。


    那一瞬間,葉絕的大腦似乎在高速運轉又似乎完全停止了運動,他脫下作訓服沾著滿地的泥水然後使勁砸上樹叢,到處亂濺的黃泥讓他的身形變得模糊,下一秒,他果斷的撲了出去,將自己的後背重重的砸在了地麵上,然後滾下了坡地藏在了一個深深的窪地中。


    目標人物消失的很利落,雖然以一種有些讓人出乎意料的方式,遠處的蕭白放下了狙擊槍隨手背在身後,瞅著葉絕滾下去的坡地似笑非笑。


    第11章


    冬夜的雨勢來得迅疾去得突兀,葉絕才滾下坡地,之前無比凶猛的雨簾就生生收住,周圍沒有了那嘈雜的雨聲,黑夜一片寂靜,無鳥聲無蟲鳴,甚至不聞人的呼吸聲。


    濃黑的夜幕像是巨大的網,收縮絞殺著一切想要入侵的光線,葉絕將整個人緊緊地貼著地麵,縮在一堆亂石間,這個位置不錯,基本是狙擊槍打不到的死角,除非那個狙擊手飛在天空中,否則的話現在的葉絕就是絕對的安全,他現在就這麽靜靜地趴著,等待著兩種後果——其一是那個狙擊手換陣地尋找下一個目標,其二是他摸到自己身邊來解決自己。


    無論怎麽看,葉絕都比較喜歡第一個可能性,因為他現在實在是太冷了,被雨澆透的作訓服硬邦邦的粘在身上,冰冷刺骨就像是某種酷刑。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然而卻是以一種極慢的速度,葉絕在趴到自己都要僵硬了之後,估摸著那個見鬼的狙擊手現在還沒找上自己估計就是走了,於是他輕輕抬了抬麻木的右腿,雙手一撐就哈著腰半蹲起來,將將抬起頭卻對上了一個黑色的槍管。


    極黑的夜色將葉絕和抬槍指著他的人之間硬生生劃出了一道鴻溝,其間劍拔弩張殺氣滋生,葉絕皺著眉頭,看不清那人的臉,隻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收斂了所有的光華,因而黑色極黑白色極白。


    “放下右手的匕首,”舉槍的人玩笑著扔出一句,尾音拉長了些所以更添了些危險的意味,葉絕聽出了他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蕭白?”


    蕭白明顯的愣了一下,還真沒想到自己刻意變換了聲調居然還被這個三十八號聽了出來,意味不明的笑容一瞬而過,下一秒又換上了冷淡的表情:“直呼教官的名字,扣兩分!”


    “……”葉絕無語,抬頭對上蕭白的雙眼,正色道:“報告教官,您還沒有開槍!”


    “怎麽?”蕭白挑眉,在看到葉絕右手迅速朝自己抓來後,他下意識的偏頭避過去,手槍轉了個向,這種近距離之下的空包彈雖然不會傷人,可是子彈還是會穿透皮膚,卡在骨頭裏,那感覺可實在不好受,他並不像讓這些士兵受傷。


    讓蕭白沒有想到的是葉絕的身手真的很不錯,雖然在他下午“幹掉”管仲的時候他就有設想過這小子估計深藏不漏,隻是沒想到這小子一招一式都是快準狠,沒有任何花架子每一招都是直逼自己的空隙處。


    不過,葉絕的目標其實並不是擒住蕭白,他想要奪得那把手槍,然後親自抵在蕭白的眉心一點,就像剛才他對自己做的一樣,這是種怪異的衝動,葉絕參不透動機究竟是什麽,他將這歸類為殘酷訓練之後顯現的獸性。


    野獸的衝動讓人渴望嗜血,然而又不僅僅是嗜血。


    那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瑕疵必報,你若傷我,我定要以同樣的方式去摧毀你。


    當葉絕的手搭上蕭白的虎口處時,他心中竊喜,虛虛實實的幾招下來果然給了他奪槍的機會,隻是下一秒鍾,他來不及反應,大腦也完全捉不住那人的動作,他隻知道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蕭白牢牢地製住了四肢,死死絞住臉朝下的按在了泥濘的地麵上。


    濕滑泥濘的地麵接觸到皮膚會讓人冷出一陣雞皮疙瘩,葉絕偏了偏頭吐出一口黃泥湯子,蕭白的膝蓋壓在他的腰間,整個人都是急速下沉的力度,也就是那個時候,葉絕明白了自己和蕭白之間的差距,因為對自己有幾把刷子心裏太清楚了,才進一步對比出蕭白的強大,極強近妖,這是一個需要他仰視的人。


    “報告教官!”葉絕擰直了脖子,擲地有聲。


    “說,”蕭白的聲音極輕極淡卻帶著極強大的壓迫感。


    “教官你為什麽不直接開槍,讓我滾蛋!”


    半響都得不到身後人的回答,葉絕扭吧扭吧的硬別過來小半個身子,這下正對上蕭白的臉,極深極黑的眼眸,似乎可以吞噬一切的力度,不見一絲光線。


    “你的問題很多?”出乎意料的又似乎在情理之中,蕭白沒有回答葉絕的問題,反而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不算太多,”葉絕想了想,將頭又扭回去,這麽硬撐著時間長了腰可是很疼的。


    “你希望教官回答你的問題?”蕭白沒有理他,徑直問下一個問題。


    “是!”葉絕愣了愣,堅決的扔出一個肯定的答案來。


    “我希望你能夠自己尋找答案,”蕭白收了壓在葉絕腰間的腿,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似乎又想到什麽似的補充了一句:“還是說,其實你已經有答案了?”


    葉絕不解地抬頭,完全仰視的角度,他看到蕭白下巴那淩厲的線條,周正硬朗,抿緊的唇線幾乎折出了一道折線來。


    “我一直在看你們訓練,你的成績中等偏上,不算好但也絕對不壞,起伏不大也不會有驚險過關,但那應該不是你的全部實力,你在隱藏一些東西,太刻意太虛偽。”


    蕭白的聲音像是鐵,千錘百煉之後的冷兵器閃著寒冷的光,他微微垂下眼簾,審視的眼神可以刺骨:“你究竟在怕些什麽?如果害怕的話你為什麽來參加選訓,利刃的訓練有死亡指標。”


    蕭白蹲下來,手指戳向葉絕的心口位置,熟悉的一槍致命的方位,現在那裏有一個有力的心跳。


    “報告教官,我不怕死,”葉絕辯解,蕭白不耐煩的打斷他,聲音揚了一個八度:“狗屁,沒有上戰場就說不怕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異想天開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的拿手好戲。”


    葉絕咬緊下唇,繃直了背看著蕭白,目光堅決,越過了蕭白的頭頂看向夜色深處。


    “如果害怕的話,你立馬給我從哪來滾哪去,別強撐著,那樣隻會讓你在戰場上死的更慘,利刃不是托兒所,沒有讓你美好幻想的時間,”蕭白繼續說,表情不變,眼神卻越來越冷。


    對於來選訓的每一個士兵,蕭白都不聲不響的看著,雖然表麵上的教官是管仲和孫靜,可是最終決定士兵去留的還是這個利刃中鬼一般的中隊長。


    因為有權決定留下誰,所以蕭白才會更加苛刻,甚至於到了一種不近人情的地步,其實這也很好理解,戰爭和殺戮從來都不需要人情,這一切的虛套套都不適合利刃,那舔血的鋒芒會擊碎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


    因為會靠近死亡,所以蕭白總是帶著不像人的審慎和嚴謹,一點點的將人擊碎,然後一片片的撥開,接著是耐心的考察,最後他才會決定哪個士兵會推開利刃的大門。


    而那門內,從來就不是鮮花滿地的美好。


    這些天嚴酷的體能訓練,讓他大致了解了每個士兵的特質,透過那些細小的習慣,蕭白可以想見每一個士兵在戰場上的表現,雖然這隻是他腦內的虛擬,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個葉絕卻不太一樣,他似乎隨時都很放鬆,偶爾會和教官爭執,不過到最後他總會糾正自己的問題,這些其實都不算問題,直到有一天蕭白發現這個三十八號,似乎太放鬆了,放鬆到什麽都不當回事兒,然而細細探究下去,他發現這種放鬆來源於某種恐懼感。


    極致的放鬆和緊張糾結在一個人的身上,這樣的特質很不尋常,蕭白認為他有必要找到葉絕的恐懼來源,因為這是一個不錯的兵,可是他卻不敢帶著這個不錯的兵上戰場,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兵何時會因為自己的恐懼而倒下。


    那個時候,三十八號可能會死,也可能會害死自己的隊友,這哪一種後果都是蕭白無法承受的,因為經曆過生死,所以才會對生命更加敬畏。


    可是,那時的蕭白也還是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訓練還早,他們還有漫長的考核期,這段時間足夠他慢慢挖掘葉絕的內心,然而命運就是這麽奇怪,注定的事情很多時候誰都無法更改,就像蕭白對於葉絕總是操之過急一樣。


    第12章


    其實,那天蕭白還是放了葉絕一馬,如果可能的話他大可以兩槍撂倒葉絕,然後讓他直接滾回自己的老部隊去,不過那時候蕭白並沒有這麽做,他隻是嚴厲到神佛不近地質問葉絕,甚至可以說蕭白自己也明白這些質問不可能有任何結果,隻是想歸想,做歸做。


    那個漆黑的夜裏,漫天不見一顆星子,大西北呼嘯的狂風中,蕭白忽然很想敲開麵前這個士兵的腦子,問問他到底怕些什麽,為什麽明明可以做到更好,卻總是假裝懶洋洋的不去多做出那麽一點點。


    想到與做到僅有一步之遙,這一步之遙上承載了很多沉重的東西,蕭白要做的是讓這些沉重的東西重到人無法承受,足夠把人打破的地步。


    一個人如果被摧毀了,然後重塑的可能性會有多大?


    或者說,這個人是否可能被摧毀?


    這一場訓練直到現在蕭白都沒有插手,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研究著這些士兵,哪一些合適帶到戰場,哪一些合適直麵生死,每一次計算都是一場賭博,在沒有揭曉結果之前不會有人知道答案,所以直到現在蕭白都不允許自己參加管仲和孫靜製定的訓練計劃,甚至也不會對於士兵的去留發表什麽意見。


    他做的隻是觀看,觀看每個人的反應,直到有個人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蕭白太自以為是或者太自命不凡,他還是知道利刃對於一個士兵的吸引力的,每一次的選訓都有不少人削尖了腦袋求爺爺告奶奶的找關係也想加入。


    特種兵這個詞聽起來足夠囂張足夠吸引,對於那些新近入伍的兵蛋子尤其如此,葉絕跟那些新兵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他是國防生,已經是中尉銜了,可這也不能說明問題,之前還有兩個國防生早早的就主動退出了訓練,因為他們吃不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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