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仲道南留在問天宗,天渭真人不是不高興的。


    問天宗作為一個普通的修真門派,卻在門派裏發現了品級很高的靈脈,因為這件事情被其他宗門圍攻,生死存亡就在一線之間。


    是仲道南的出現挽救了問天宗,之後他將靈氣最為濃鬱的山峰送給仲道南作為道場,也沒有誰站出來反對。


    隻要有仲道南在問天宗一天,問天宗就不用擔心其他宗門再次來到問天宗。


    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罷了,仲道南終於到了要離開的時候。這種事情雖然從最開始的時候就能夠預料到一些,但心中終究還是有些不舍。同時,他還需要想一些辦法,去應對門中其他長老的詢問。


    他願意放仲道南離開,其他長老可就不一定了。


    正如同天渭真人所想,問天宗的其他長老們在知道仲道南要離開後,即使是正在閉關的長老,也都走了出來。他們先是來找天渭真人詢問情況,後來又想要去找仲道南。


    不過在他們前往十絕峰尋找仲道南的時候,仲道南已經帶著他心愛的小石頭離開了十絕峰。


    離開十絕峰的時候,小石頭略微有些不舍,畢竟他在這裏已經生活了一段時間,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熟識了起來。若是換了一個新的地方,小石頭又要花費很多時間去熟識自己的周圍。


    不過對現在的小石頭來說,隻要有仲道南在的地方,就是它“熟悉”的地方。若是沒有阿南的話,它不論在哪裏都不會感到開心。


    “阿南,我們要去哪裏啊?”漂浮在仲道南身邊的小石頭跟著仲道南一起上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劍上,仲道南掐了一個手訣,劍便飛了起來。


    禦劍飛行時候的風是很大的,即使是小石頭,也很有可能會被從劍上吹下去。


    不過仲道南非常體貼,那些風在吹到小石頭身上時早已沒了烈風的威力,反而變得極為柔和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我們去一個新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仲道南飛在天空中這麽說。


    “很遠嗎?”小石頭問。


    “……其實也不是非常遠。”仲道南這麽回答。


    若是禦劍飛行的話,確實不遠。


    不過在他們去新的地方之前,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


    ……


    這一天對於地陣門裏的人來說,大概是一個難以讓人忘記的日子。


    丹長老最為寵愛的弟子針雀修為盡失的被扔在山門前,可就是如此,平時對針雀極為寵愛的丹長老,神色之間也沒有看出對針雀的擔憂,反而全是陰沉。


    這樣的丹長老讓人感到害怕,所以在弟子們將針雀帶到丹長老的麵前,而丹長老陰沉著一張臉讓其他人全都離開時,大家都走的很快,生怕在這裏逗留的時間長了一些便會被殃及池魚。


    祝師兄是地陣門中的核心弟子之一,也是丹長老的親傳弟子。


    在離開丹長老的山頭後,幾個核心弟子聚在一起,奇怪的問:“針雀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她的模樣,竟然是連修為都沒有了。”


    “她在平時的時候最為得師傅喜愛,如今師傅看著她的眼神卻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這中間發生了什麽,還真是讓讓人感到有趣。”


    “你們可還記得……就是幾日之前,針雀的手上還拿著師傅的兩件寶器。”


    “你是說師傅那兩件天級寶器?!”丹長老的兩件天級寶器,在整個地陣門也是分量不輕。丹長老這一支弟子能夠在地陣門中橫著走,跟丹長老的這兩件寶器可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正是,可你們再看看,如今針雀的手上還有那兩件寶器嗎?”


    針雀手裏拿著那兩件寶器的時候,可是跟他們幾個核心弟子炫耀過的。大家雖然心中不忿,可麵上還是要端起笑臉恭喜針雀,然而大家都是師傅的徒弟,師傅卻獨獨對針雀好到了這種程度,眾人心中早有不滿。


    現在看著針雀失去修為,師傅還這麽生氣的樣子,大家的心裏多少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想法。


    隻是那兩件寶器若真是不見了,事情可就不小了。


    “……若那兩件寶器真的不在了,隻怕連掌門都不會放過她吧。”


    祝師兄在一旁聽著自己的這些師弟師妹們聊了半天,在他們要聊到一些不該說的東西後才開口製止,“有這麽多的時間不如去好好修煉,這些事情可不是我們該談的。”


    祝師兄在幾位師弟師妹的心中還是比較有分量的,祝師兄一開口,其他人全都閉了嘴。


    幾人正準備該做什麽便做什麽去,就看見天空中劃過幾道淩厲的劍氣,幾人抬頭一看,全都相互對視一眼,“……掌門還有其他的幾位長老全到了這裏。”


    平日裏的掌門還有長老們,可都是很少會同時出現的,如今卻全都跑了出來,可以想見事情真的不小。


    原本還想要在一起再說幾句的師兄弟們,這下子全都安分了下來,沒有人再敢多說話。要知道掌門還有長老們,不管是誰,神識都極為強大,若是他們一個不小心說了什麽話卻被發現,那他們今後的日子可就不會好過了。


    沒看見原本最為受寵愛的針雀,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卻也可以想見,針雀這下子是完了。


    針雀確實是完了。


    原本昏迷的針雀被她的師傅以靈力疏通身體,終於醒了過來。在她看見師傅後,還沒有來得及哭訴自己的遭遇,就被師傅可怕的臉色嚇到了。而她的師父之所以會為她疏通體內靈力,將她救醒,並不是真的為了救她。在看見她睜開眼睛後,師傅臉色陰沉的問:“我的兩樣寶器呢?”


    針雀害怕的發抖:“……寶器……寶器……”


    “沒用的東西!”看到針雀這個樣子,丹長老便知道,針雀的身上定然沒有寶器了。他氣得一巴掌拍在針雀的身上,針雀一口血就噴了出來,看她身上了肋骨好像也陷了下去一塊。


    如今的針雀已經沒有修為,被她師傅打了這麽一下,對她來說可是非常嚴重的。


    然而她的師傅並沒有時間去關心她的身體如何,而是直接揪起了她的衣服,陰狠地瞪著眼睛問,“告訴我,寶器呢?!難道你不知道,就算你的命沒了,寶器也不能沒了嗎?!”


    針雀當然知道,但是對她自己來說,自己的命自然是比寶器重要的。


    而且她的師傅平日裏對她極為寵愛,就連天級寶器都給她拿去“防身”,隻是為了讓她在潛入十絕峰的時候不要被發現。如今她的身上沒了寶器,師傅看起來卻跟以往寵愛她的師傅完全不同了。


    針雀心裏非常委屈,麵對如今的師傅卻不敢哭出來,她顫抖著說:“寶器被拿走了……”


    這邊才說完,針雀的師傅臉上神色一變,他感覺到幾個長老和掌門全都禦劍飛了過來。


    寶器失卻的事情,丹長老自然不會輕易將它告訴他人。可是掌門他們為什麽現在就來了?


    不管掌門和其他長老為什麽會這麽快的趕到這裏,丹長老放下揪著的針雀衣領,他轉頭就看見了麵色同樣嚴肅的掌門和幾位長老。


    平日裏的丹長老,因為他的那兩件寶器,在門中地位超然,其他的長老們早已不滿,掌門對丹長老的許多行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丹長老的兩件寶器沒了,其他人的麵上也不見多少喜色,要知道那兩件寶器對於整個地陣門來說,可都是非常重要的。


    掌門和長老們一來到丹長老這裏,張口便問:“針雀回來了,那寶器還在嗎?”


    丹長老的眼神掃過在場諸人,他的麵色也是沉著,不過身上的氣勢卻不能輸人,他高聲道:“我在教訓我的弟子,不知道掌門和諸位長老為什麽突然全都到了這裏來?至於寶器,自然在我手中。”


    一位跟丹長老並不對盤的長老冷笑一聲,“在你的手裏?那你就把寶器拿出來給我們看上一眼,如何?”


    丹長老頂回去:“天級寶器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可能輕易示人?難道你想要對寶器做什麽?”


    “不僅僅隻是符長老想看,我們都想看。”一般情況下都比較溫和的掌門,這一次卻格外強硬,“把那兩件寶器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看。”


    “掌門……”丹長老知道這一次的情況不好了,可是寶器根本不在他的手中,他該要如何拿出來?


    “拿不出來是吧。”符長老直接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玉簡扔了過去,“你看看這是什麽?!!”


    丹長老抬手接住,神識在玉簡中掃過,而他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極為蒼白。抬眼看向站在近處的極為長老和掌門,丹長老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個玉簡是仲道南直接發到了地陣門掌門和極為長老手上的,而其中的內容也非常簡單,他不過是要地陣門的掌門還有極為長老,將丹長老交出來而已,隻要交出來,他便歸還兩樣寶器,不然他就自己主動來把丹長老帶走,生死不論。


    仲道南的名字對於地陣門的掌門還有長老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大家全都心裏清楚。


    二十多年前的時候,被仲道南那一劍傷到的人,至今都沒有辦法忘記當時的畫麵還有可怕的感覺,甚至有一些人,就因為那一劍,心中生了心魔,還有的人道心盡毀。


    這才過去了二十多年罷了,關於仲道南的記憶,大家全都有,並且記憶深刻。


    在仲道南留在問天宗的時候,沒有人敢去問天宗招惹,就算仲道南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問天宗也一樣。


    卻沒有想到丹長老是個膽子大的,竟然直接讓仲道南找上了門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掌門再一次問道,“若事情還能夠有所緩和,也許還不需要到最糟糕的一步。”


    就算丹長老刨去他的兩件法器,一個修為高深並且深諳煉丹之道的長老,對於地陣門來說也非常重要,他們並不會輕易放棄丹長老。


    可是丹長老卻不知道該要如何說,他轉頭一腳踢在針雀的身上,喝道,“逆徒!快點把發生了什麽告訴掌門和諸位長老!”


    然而還沒有等針雀開口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一個非常可怕的威壓已經籠罩了整個地陣門的主峰。


    位於地陣門主峰的弟子,全都被這威壓直接壓趴在了地上,隻有一些核心弟子還能夠勉強隻是跪在地上。而那些趴在地上的弟子們,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這威壓在弟子們身上的感覺非常沉重,在地陣門掌門還有長老的身上,因為他們的修為更高,感覺就更加明顯並且沉重了。


    仲道南來了。


    第11章


    修真界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地方,修為高者受人尊敬,不論做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除了那些作惡多端的邪修人人得而誅之,這種理論不論拿到哪裏都是通用的。


    當年的仲道南以一劍之威逼退眾多門派高手,其他門派對仲道南便多加避讓起來,回去後修生養息。


    這麽些年過去,有不少新的弟子們對“仲道南”三個字嗤之以鼻,不知道仲道南對他們的師傅、師叔們都意味著什麽,如今仲道南人還未到,這可怕的威壓已經令人無法生起反抗的心思,心中駭然的弟子們才理解,為什麽他們的師傅還有師叔們,對仲道南總是避而不談。


    仲道南禦劍來到丹長老的峰頭之上,巨大的石頭飄在他的身邊,卻猶如落在平地一般穩當。


    地陣門的掌門還有幾位長老頂著仲道南的威壓來到外麵,麵色難看的看著在半空中停下來的仲道南。掌門心中氣憤,可仲道南的修為不是他能夠看穿的,故而掌門隻得盡量讓自己平息怒意,卻還是語氣不太好的說:“不知道南真人來此,所為何事?如此直接禦劍來到我地陣門峰內,是欺我地陣門無人嗎?!”


    仲道南垂眸看著下方的地陣門諸人,視線繞了一圈,最後落在丹長老的身上,語調清冷,“吾來此地,自是有因。掌門不若尋丹長老一問,此是何故?”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轉向了丹長老,那些被威壓壓在地上的弟子們,雖然沒有辦法站起來,可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起來,想要聽一聽丹長老是怎麽說。


    丹長老原本已經極為糟糕的臉色,現在更是沒有辦法形容。掌門等人一看他這模樣,便知道事情隻怕比他們預料的更加糟糕。可丹長老到底是他們地陣門的長老,地陣門在整個修真界雖然說不上多好,可丹長老對地陣門來說卻極為重要。


    所以地陣門的掌門見丹長老如此,略微緩和了語調,“丹長老,你且說說這裏麵有何因由?”隻要事情不是沒有辦法收場的地步,掌門都會護著丹長老。就算是跟丹長老有些不對盤的符長老,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出言諷刺。


    可丹長老就算看到了掌門這般模樣,也沒有辦法將針雀做的事情說出來。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他隻是讓針雀卻打探一番仲道南的情況,將他煉製的一種新的丹藥融進仲道南所使用的丹藥中罷了,誰又知道針雀最後會做出那許多事情?甚至連他的兩件天級寶器都沒有保住,若是讓掌門等人知道了此事……


    丹長老心中一狠,丹藥的事情絕對不能抖落出來,此時隻能斷尾求生,這麽想著,丹長老直接就對掌門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讓掌門等人極為吃驚,然後他們就看見丹長老麵容滄桑、心中悲愴的說:“是我對弟子教導無方,竟然讓針雀做出這般行徑……道南真人心中生怒也是應當,可道南真人已經廢去針雀修為作為懲戒……”


    “……針雀到底做了什麽?”掌門追問。


    “針雀……”丹長老躊躇道,“針雀盜去我的寶器,化作道南真人留在身邊的石頭模樣,故意親近道南真人。”


    仲道南在外行走多年,帶了一個石頭回來,並且對這顆看似平常的石頭多加愛護。這件事情不僅僅在問天宗裏廣為盛傳,就連其他宗門多少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自從二十多年前仲道南出現後,就算他一直安安分分,其他的宗門也沒有辦法完全忽視仲道南的存在。


    所有人都不清楚仲道南為什麽會對一顆沒有什麽特別的石頭這般好,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是,這顆石頭對仲道南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不然仲道南也不會對一顆石頭這麽看重了。


    丹長老的心中打了許多腹稿,奈何仲道南並不吃他這一套,在丹長老話音落下後,半空中的仲道南便輕輕笑了一聲。這笑帶著一絲嘲諷和冷意,仲道南抬起手來,一顆拇指大小的丹藥便從天空中落了下去,停在丹長老麵前。


    “這顆丹藥你可眼熟?”


    丹長老的視線落在眼前這顆丹藥上麵,瞳孔緊縮了一下,渾身的冷汗全都冒了出來。何止眼熟,正是他所煉製的那顆。


    明明針雀說過沒有將丹藥拿出來過,為何仲道南的手中會有這顆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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