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身上帶傷,路途勞頓,再加上已經滿了六個月的身孕,對身體的負擔著實不輕,可才到洛邑,總要與眾將領碰個麵,說上幾句,他強打起精神做完此事,才回到謝銘專門給他準備的院子下榻。此時身邊隻帶了黃誠與謝銘兩人。他背脊挺直,靠坐在床榻上,神色疲憊,時不時地抬手擰擰眉心提神。謝銘看出異常,不由問道:“將軍身體不適?是上回的傷勢尚未好轉?”他看向黃誠,質問,“你是怎麽照顧將軍的?”葉蕭見他依然改不了咋呼的毛病,心下微微一歎:“好了,不關黃誠的事情,早就讓你穩重,穩重,你聽到哪裏去了?”謝銘赧然一笑:“在將士們麵前我已經夠穩重了,這不是在您跟前,才卸下重擔,放鬆一下麽。”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25 21:59:18~2020-04-26 22:44: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replica 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replica 2個;31570882、單學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嗯,我懶 30瓶;28168936、離離、莫搖清碎影 10瓶;蔚連qaq 6瓶;敏兒、大王叫我來巡山、31575489、nucky 5瓶;美朵 3瓶;靳書 2瓶;穎、若世有神明、39254201、貓.depp.貓、特立獨行的小雞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5章 緊晉江文學城首發葉蕭眸露思量,將謝銘打量一番, 並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隻道:“把近期的事情詳細說來。”謝銘滿臉都是逃脫一劫的慶幸,可聽見葉蕭的要求, 神色又有些猶豫:“現在就說嗎?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說不遲。”葉蕭搖頭, 示意他現下就說。謝銘無法,隻能應葉蕭的要求, 繪聲繪色地講起自己主事以來的情況。黃誠在謝銘開講時, 就極有眼色地避開了,出了門也並不走遠, 就站在門前兩丈遠的地方看守,這個距離既聽不見裏頭的聲音,又能很好地防止他人靠近。謝銘這一講,就是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把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描述地極為詳盡。葉蕭垂著眸子傾聽,時而輕輕點頭,時而表情嚴肅。謝銘講完後, 忙不迭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才覺嗓子好受些。葉蕭趁著謝銘喝水的功夫, 在腦中將語言組織一遍,等謝銘回來坐下,他才將這人前些日子做的不當之處一一指出, 又提出自己的見解。說完後夜已深了,葉蕭擺擺手,讓一臉沉思的謝銘回去自己琢磨。謝銘恍恍惚惚地點頭,如踩雲端一般地走出去,他以為自己做得已經不錯了,原來在將軍眼裏,還是有這麽多疏漏之處,看來想要向將軍看齊,自己還任重而道遠。他才離開,黃誠將人送到院門口,就回來伺候葉蕭。這時候的葉蕭整個人都寫滿了疲憊,便也沒多說什麽,由黃誠扶著躺下安寢。******幾日過後,李青山便率領先頭部隊在洛邑城北三十裏處安營紮寨,才安頓下來,軍中探子便被撒網一樣地派出去。就在同一日,正在洛邑城中的葉蕭接到上頭旨意,讓他將軍權暫交給謝銘,動身返回建業,返回的原因在旨意中雖然沒有明言,但想也知道,無非就是為了遊說失敗,又下令出兵攻打洛邑等事。上頭的意思是接到旨意即刻動身,可葉蕭這次愣是在洛邑多留了一日,安撫眾將領之餘,主要還是拉著謝銘徹夜長談,硬是將眼下的局勢、敵我力量、李青山這人的風格與強悍之處,一一分析給謝銘聽。哪怕這種填鴨式的教學,讓謝銘一時難以領悟,此時也管不了這麽多了。這一走,軍中全靠謝銘主持大局,對上李青山他還太嫩,如此做法也隻能勉強多周旋些時日。所以,葉蕭最後還遞給謝銘一個錦囊,千叮萬囑:“裏頭是我定下的對付李青山之計,記住,必得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才能打開,否則就不靈了。”謝銘雖臉露好奇,但也知道這並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遂仔細收好錦囊,將葉蕭今晚所說的每句話都強行記下,鄭重點頭。翌日一早,葉蕭便動身返回建業,除貼身侍衛官黃誠之外,還是隻帶了一百人隨行。為安定軍心,葉蕭並沒有讓將士們前來相送,連謝銘都不讓來,輕裝簡從地就從洛邑南城門離開,奔赴建業這個巨大的漩渦,也是原主命定的死劫。******又過幾日,李青山那邊的主力部隊陸續奔赴,激烈的戰事眼看著一觸即發。獨挑大梁的謝銘整個人都崩得死緊,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甚至一直把葉蕭留給他的錦囊隨身攜帶,哪怕暫時不能拆開,這也好像是一粒定心丸,隻要帶在身上,就好像葉蕭在他身邊一樣。這日正盯著沙盤一遍遍盤算局勢,忽有將士來報,說是抓住一個北軍奸細。謝銘一聽就來了興致,扔下手裏的小旗模型:“走,看看去。”他期盼著能從奸細口中套出點話來。然而一見到那個所謂的“奸細”,謝銘臉色都變了,他指著那個一身北軍軍服,披頭散發的少女,斥道:“這是怎麽回事?”立刻就有兵丁上前稟報:“回統領,此人在城門外鬼鬼祟祟,又穿著北軍軍服,屬下等這才抓了人來,後來才知道她是個女的。”謝銘背著手,圍著少女走了好幾圈,將她好一番打量,心頭思量過後,才假意說道:“鬆綁。看起來就是個小姑娘,哪裏就能做奸細了。”少女被鬆了綁,揉揉刺痛的手腕腳踝,隻低著頭並不說話,她臉上被亂發遮擋,麵容看不真切,可是呼吸間有些許的氣聲,被謝銘聽了個真切,他眼珠子一轉,讓人將少女送到自己那裏,又摒退了眾人,隻留兩人獨處。須臾,遞過一塊深色手絹:“行了,別哭了,你雖看起來狼狽,但衣裳齊整,並無撕裂痕跡,顯是沒有被怎麽著。你知道姑娘家在全是大老爺們兒的軍中,有多危險麽?你這樣已經夠幸運的了。”少女起先並沒有接謝銘的手絹,直到聽他說完這番話,猶豫片刻,才接過手絹,撩開亂發擦拭眼淚。然而她擦著擦著,突然就悲從中來,想著自己一個單身女子,如今落入這幫人手裏,不知會是個什麽結局,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流著流著,她開始嚎啕大哭,哭得好大聲,讓守在門外地士兵不由對視一眼,各自搖頭,心道,這女人到底有什麽魅力,讓統領猴急成這樣,統領久不近女色,這女人又哭成這樣,這得激烈到什麽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