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茗涓想,祁柒一定是知道了,她沒有喝那藥,不然她怎麽可能懷孕?是的,一定是這樣,沒想到她表麵上看著單純無害竟有這等心機。是啊,即便她不想,祁家和蘇家總會為她鋪路,這個皇宮有多少祁家和蘇家的暗線,冰霞宮裏有多少暗中保護祁柒的人,她不需要千方百計的謀劃,就有人將勝利的成果捧到她麵前,這是多不公平啊,謝茗涓恨的寫字的毛筆在宣紙上戳出了好幾個洞,她隻能將廢紙揉成了一個一個團。


    除了謝茗鳶,謝茗涓從未如此討厭過一個人,與討厭謝茗鳶單純的不甘心不同,她對祁柒的討厭,是一種骨子深處的嫉妒,是的,她太嫉妒祁柒了。嫉妒她的出身,嫉妒她的父母對她的愛,嫉妒她的家庭幸福,嫉妒她明明被寵的無法無天,卻一點沒走偏。她的琴藝師傅是大幽首屈一指的名家,她的書畫更是在京都才負盛名,她清高卻不傲慢,在貴女圈子裏人緣又極好,所有的公子小姐都愛圍著她。但最讓謝茗涓嫉妒的,是她那一身隻有一直浸灌在幸福的環境裏生長才造就的幹淨氣質,不染纖塵,這是許多人望塵莫及的,明明活在世俗裏,卻活的不食人間煙火,怎能讓人不嫉妒?


    她比不上也比不了,這就是命,人力無法改變的,過去她覺得唯一比祁柒尊貴的身份,現在也將成幻影,因為對方也進宮了。謝茗涓不知道祁柒進宮是皇上的意思,也不知道裏麵關於過去的曲曲折折,她搞不清楚的同時,對祁柒更加嫉恨。她好好做她的大將軍千金、蘇家大小姐不好嗎?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不好嗎?為什麽偏偏往皇宮裏擠?為什麽總是要跟她對著幹?一進來就自然地被封為四妃中第二的淑妃,這讓她一步步費盡心思爬到德妃這個位置用的這些年,仿佛就是個笑話。而現在,對方竟然還懷上了龍嗣!


    如果讓她生下皇子,那她的兒子怎麽辦,她會輸嗎?不行不行,她唯一可以與她對抗的籌碼就隻有子嗣了,怎麽能在這裏也輸了?對,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她必須要有所行動。


    可是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不是不希望祁柒有孕嗎?


    謝茗涓深覺明宗的心思太難猜,明明一開始還冷落著,沒過幾個月就寵上了,還寵的越發無法無天,難道說皇上愛上祁柒願意留下他們的孩子了?那她的兒子呢!


    謝茗涓很小的時候便一直仰慕她的表哥蕭逸寒,對謝茗鳶出手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如此,她知道表哥未來會有很多女人,但她覺得無論來多少,她在表哥心中總會是不一樣的,大皇子和三公主的出生不就正好能證明表哥是厚愛她的嗎?


    明宗到現在有兩個皇子三個女兒,除了她的孩子們,其他的身份都太低上不了台麵。可現在局勢變了,憑什麽祁柒怎麽就那麽幸運,她得不到的一切她總能輕易的到手,為什麽老天這麽不公平!


    “母妃!母妃!”謝茗涓想的太過出神,連三公主什麽時候到她身邊都沒發現,“嗯,燕兒怎麽了?”


    三公主小手拉著她的衣擺往下拽著,“燕兒、想去淑母妃、那玩”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喜悅與期待。


    謝茗涓臉色一暗,是了,還有她的女兒,她讓女兒經常去冰霞宮玩其實也是在為自己做掩護,卻沒想到燕兒竟如此喜歡祁柒,還稱呼她淑母妃。搶她夫君不夠還搶了她女兒,現在還想來搶她兒子的皇位,欺人太甚!


    她的雙手在寬大的衣袖裏遮掩著,氣憤的緊緊攥成了拳,“燕兒,你淑母妃現在有身孕了,你不能再去打擾她。”


    “咦?不能嗎?”


    “是啊,不過你要是真想去也是可以的,隻要……”


    ☆、娘娘想出宮


    每年的四月中旬是大幽的春獵之時,這時皇上會帶上後宮幾個家眷妃子皇子公主一行,與一些文武百官世家公子小姐一同前往洛城外的皇家獵區,在那進行為期五天的春獵活動。


    這是一個展示世家弟子風采的機會,祁安自然是要去的,往年祁柒偶爾會一同前往,但今年因她懷有身孕覺得不方便,便不能與明宗一道。


    祁安臨行前進宮見她的時候,她正有些悶悶不樂的叮囑:“去的東西都帶好了?爹又回邊疆了,娘忙著照顧蘇隸,家裏隻能你自己一個人去沒事吧?”


    祁安點點頭,他已經不小了,姐姐還把他當小孩子呢。


    “昭之和季康也會去,你們互相照顧著點,哎不對,季康那小子一群狐朋狗友你倆也玩不來,昭之那估計是你照顧他。得了,還好大表叔也跟著去了,姑父你不熟就算了,有事找大表叔吧,他總會看顧著你的。”


    祁安又聽到姐姐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自問自答了一會,眼看越來越不放心,他終於忍不住打斷,“姐,沒事的,再說不是還有姐夫嗎?”


    祁柒想到明宗,他總會看在自己的麵子上對弟弟照顧些,心才有點放了下來,“安安,你還小,不必太與那群人爭,狩獵的時候注意安全,差不多就行了。”萬一表現太好遭人嫉妒了咋辦?


    祁安看自家姐姐眉頭緊鎖,覺得再繼續下去要沒完沒了了,趕緊說道:“姐,我該走了。”


    祁柒看了看時間,正好也有人過來催促,便不情不願的結束了話題,“總之,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恩,姐,你也是,在宮裏萬事小心,你是有身孕的。”


    “姐在宮裏能有什麽危險,好了,去吧。”


    祁柒看著自家弟弟離去的背影,長身玉立,一柄烏鞘紫鋒長劍掛在腰邊,正是少年意氣雄姿英發的時候,鼻子有點發酸,小時候跟在她屁股後麵的小胖墩到底是長大了。


    太後前段時間去了靈隱寺吃齋養身還未回宮,後宮去了的隻有皇後和德妃、舒嬪和王貴人,祁柒好奇的是莊文靜竟然沒跟著一起去。


    “你竟然沒去春獵,以前你不是每年都會去嗎?”沒去春獵,後宮裏當家的就剩了她倆,倆人日常在冰霞宮裏嗑瓜子聊八卦。


    “每年都去沒意思。”莊文靜說著,餘光掃了下祁柒的肚子,快四個月了,也是很危險的時期。莊文靜沒跟她說實話,她喜歡狩獵所以每年都會去,但是今年沒去卻是因為擔心祁柒。皇後身為後宮之主一定會去,德妃不擅長騎射以往也不會參與,但今年卻借著大皇子長大了該見識一下為理由也去了。莊文靜覺得很奇怪,她對德妃一直心存戒備,入宮前就早聽說過謝茗涓的手段,宮裏若隻剩下祁柒一個,她委實不放心。


    祁柒倒是挺想去的,隻可惜自己身子不方便,“今年安安正式參與狩獵活動,本來我還想去給他加油助威的。”


    莊文靜想到祁安的身手,勸她:“你弟的身手算得上是京都子弟中數一數二的了,你不去也是十拿九穩的事。”


    “那不一樣,我本來還想見識一下我老弟的風采呢。”可惜了可惜了。


    “以後總有機會的,等你生完孩子,明年就能看到了,還能同孩子一塊去給他舅舅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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