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鬆了口氣,喃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眾人沒心思休息,不時的派人關注前頭的情況,好在救命如期而至,宮門也開了。林靜姝這會心神都飛到了宮裏,不知道姐姐有沒有事。


    宮中,懷王扶著皇帝,一臉悲憤的看著慶王怒道:“二哥,你這般忤逆犯上,不怕遭報應麽?”


    慶王神色興奮,語氣極力保持平靜:“瞧三弟這話說的,父皇他身體不好,本王也是為他老人家分憂。”


    旁邊榮王被挑斷了腳筋,聞言神色冷淡,什麽話都沒說,隻冷冷的看著他。有些憐憫,又有些嘲諷。心裏卻是冷笑,他們爭來爭去倒是他們這三弟掩藏的最深。


    慶王不理會越發惱怒的懷王,隻說道:“父皇下旨吧。”


    建元帝一臉疲憊,神情倒是平靜淡然,仿佛被威脅的不是他一樣,隻問道:“朕可曾虧待過你?”


    慶王哈哈帶笑,反問道:“父皇。我和大哥是如何到今日這個地步的,母妃為何會狠心對你?你真是不知道為何?我們肯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是你不肯,是你非要抬舉我,讓我做大哥的磨刀石,既然是磨刀石,那為何,他就不能是我的磨刀石?”


    建元帝微微閉上眼睛:“你問朕為什麽?那朕就是告訴你為什麽,若是你大哥登基,你至少性命無礙,若是你登基,你能放你大哥一命麽?”見慶王想要反駁,建元帝繼續道:“你有心,程家也願意麽?”


    慶王掩去心裏的憤恨,淡淡道:“父皇還是快著些,不然,你的這幾個寶貝兒子可就要保不住命了。”


    建元帝見次,終於維持不住麵上的平靜,罵道:“畜生。”


    慶王冷笑:“都是父皇教導的好!”


    建元帝被他氣的快要暈過去,外頭傳來一陣打鬥聲,幾人一同看向外頭,為首的少年有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先是對著建元帝行禮,又對著慶王說道:“殿下的人手具已伏誅。”


    慶王臉色晦暗起來,他道:“動手。”


    手起刀落,五皇子被砍斷了腦地,那少年動作還算快,救下那幾人,製服了慶王,慶王哈哈大:“好,本王早就知道有這一日,成王敗寇,本王認了。”


    懷王立即道:“攔住他。”可惜遲了一步,慶王自刎在他們麵前。鮮血漫延,建元帝暈了過去。榮王見此,對著懷王道:“這裏交給我,三弟去處理剩下的事吧。”聲音驀然沉了下來,帶著絲絲血腥味:“咱們自家人爭那是自家的事,那些外人插手,倒是爪子伸的太長了些。”他從懷中取出令牌,遞給懷王,淡淡道:“沒想到,咱們兄弟最後勝出的是你。”


    、


    懷王神情複雜,接過令牌,說道:“父皇這裏勞煩大哥了。”


    穆長生跟上懷王,說道:“王爺,逆賊處理的差不多了,倒是程家那裏……”程家勾結外敵,韓子秦臨終前想說的就是這事,後來茂哥兒發現了,卻沒想到程家胃口倒是大,前有蠻族後有大魏,還真是……


    懷王道:“全部關起來。”又對穆長生道:“這次倒是多虧了你。”他知道大魏插手,就給穆長生下了命令,到底京城守衛都握在父皇手裏,他想要贏自然要另外想法子,好在九門的守衛是他的人,這才占盡了先機。


    穆長生:“都是屬下的本分。”


    懷王道:“這會帶了一部分兵力過來,前門關那裏怕是要緊張一些,陸榕一人本王也放心不下,等明日過後,你們就回去吧。”穆長生帶的人分批過來,喬裝打扮,一直到半月前才集結完畢,一直呆在莊子上。


    穆長生恭敬道:“是。”明日之後,懷王殿下就是太子了。想到皇帝的身體,不,過些日子這天就要變了。


    第119章


    新帝


    程蕭帶來的兵馬被圍剿,林靜姝鬆了口氣,懷王勝出了。安和院隻剩下她和林靜寧、林嫻三人,老夫人派出去的人回來的還算及時,林靜姝三人站在屏風後頭,隻能聽到聲音。


    “榮王殿下腿受了傷……慶王殿下自刎身亡……,如今懷王殿下正在清理亂黨,宮門還未開,不過大小姐使人送了消息,說是大概下晌的時候,老爺他們就回來了。”


    林靜姝心裏一驚,依著常理,姐姐應該是讓人來侯府一次,可是不管是救援還是送消息都未曾派人過來,壓住心裏的驚慌,細細思索,宮變姐姐早有準備,祖父父親那裏按說應是安全的,林靜寧離她很近,瞬時察覺到她的變化,略一思索,猛的攥緊林嫻的手,直到小聲的驚呼,以及林嫻奇怪的目光,她才回過神來,搖搖頭。


    老夫人心裏也七上八下的,雖然消息不會有假,可是到底沒親眼見到人回來,打發了人出去,又對林靜姝三人說道:“你們也一晚未休息,快去睡上一覺。”


    林靜姝忙說道:“祖母,您也快休息吧,等您醒來,祖父他們應該也回來了。”


    老夫人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下,說道:“好,祖母這就去休息了。”


    三人出了安和院,林靜寧拉著林嫻一起去了林靜姝的院子,她顫聲問道:“姝姐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林靜姝搖搖頭,說道:“我是擔心祖父他們,大姐姐現下的行為不符合常理。”除非她顧不得這邊,而顧不得這邊除了場麵沒控製住,自然就是祖父他們出了事。


    林靜寧隻覺的雙腿軟綿綿的,心裏一跳一跳動的厲害,林嫻臉色也十分蒼白,林靜姝說道:“現在咱們索性也幫不上忙,二姐姐四妹妹還是先休息一下。若真有……也好有個應對。”


    宮中,太醫給榮王看了腳筋,好在慶王隻是為了打擊他的精神,隻動了一隻腳,可惜腳算是廢掉了。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是以臉色倒是如常,有條不紊的安排宮中的事物。一個宮人匆匆進來,他臉色一變,冷聲道:“出了何事?”這是他派去皇後那邊的人。


    那人感到榮王身上的壓力,極力穩住身子,抖著聲音說道:“皇後娘娘歿了……”趴伏在地上,努力抑製住心裏的恐懼。仿佛過了許久,他聽到一個淡淡的:“滾。”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出去了。


    榮王閉著眼睛,冷冷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皇帝,嘲諷一笑,突然就覺的沒什麽意思,淡淡道:“父皇的身體向來都是王太醫您照顧的,現在交給你定是不會有錯。”說完坐了轎子去了皇後的寢宮。


    亂軍都被處理掉了,宮裏血腥味久久不散,榮王有些厭惡的皺了下眉頭,還未進入內殿,就聽到一陣小聲的抽泣聲,他快走幾步,挺著肚子的榮王妃回過頭來看是他,顫聲道:“王爺……”


    榮王並未看她,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皇後安靜的麵容,以及躺在地上額頭上一灘血的張嬤嬤,他冷聲問:“本王記得母後和你是在一處的吧?”他知道自己是在遷怒,可他忍不住。特意安排了人保護她們,結果卻是如此。


    榮王妃身體一僵,在皇後身死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和榮王的夫妻關係完了。好,真好,她千般謀算,得了這麽個結局,也怨不得別人,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亂軍進來之後,我被打暈了,醒來之後,就看到母後和張嬤嬤……”輕輕撫摸隱隱作痛的肚子,放鬆身體。


    榮王不再出聲,隻吩咐道:“給母後換衣服。”


    林文茵在守著靖安候,見人醒來,忙輕聲道:“祖父?”


    靖安候動了動,鑽心的痛使得他又跌回床上。林文茵忙說道:“祖父您這傷不能亂動。”


    靖安候問道:“外頭如何了?”


    林文茵說道:“宮裏如今已經安全了,殿下出宮清理亂黨。慶王殿下自刎身亡。”她們勝了。


    靖安候鬆了口氣:“這會我也沒事了,去使人給家裏傳個消息,省的她們惦念。”


    “祖父放心,孫女已經使人送消息了。”林文茵輕聲道。


    果然和她算的時間差不多,下晌十分,宮門打開,被困在宮裏的文武百官好運逃過一劫的都回了家。靖安候傷在胸口,好在離著心口還有一段距離,傷了點元氣,壽命上也有損耗,但是到底性命無礙。林文茵也出了宮回了王府,傍晚,宮裏傳來旨意,著懷王妃進宮,主持皇後葬儀。旨意一下,眾人心裏也都明白,懷王就是下一任帝王。皇後喪事辦的極簡,十二月底,皇帝下了旨意冊封第三子懷王為太子。隨之而來的旨意是皇帝身體欠安,太子監國。


    建元十九年的新年過的依舊熱鬧,但是到底太後皇後新喪,這喜慶也縮減了幾分,林靜姝帶著人將林文茂的院子收拾一番,又把自己的院子稍微換了些布置,這年也就算是過了,初三這日,林靜姝和林靜寧在閑聊,祖母那邊來人知會,說是張晚晴稍後就要過來。


    林靜寧心情不錯,說道:“這位張家表姐親事總算是定下來了。”當初鬧的那一出,別人不知道,她們都是知道的。


    林嫻拿了快點心放進嘴裏,笑著說道:“要說起來,表姐倒是低嫁了。聽說當初張家看中的吳家的大公子,後頭不知道怎麽就定下了沒什麽根基的趙家。”


    林靜姝回來的時候,她的親事已經定了,也沒時間關心,這會倒是頭一回聽說,這位表姐竟然定了個名不經傳的人家。


    林靜寧知道的多點,說道:“這會趙家隻怕是不錯了。我聽禮哥兒說了,趙家這位小公子在這次宮變中出了頭,恰恰是太子殿下一係的,這前程隻怕錯不了。”


    張晚晴瞧著氣色不錯,整個人看著沉靜大方,眼神也十分有光彩,她聲音柔和的說道:“上次倒是多虧了表妹。”


    林靜姝笑著說道:“表姐言重了。”張家已經是送了謝禮過來。


    張晚晴突然問道:“我自上次去了表妹的花房就一直念念不忘的。若是可以,表妹可否帶我再看一次。”


    林靜姝一愣,淡淡一笑:“表姐這是說的哪裏話,花房而已,我這就帶表姐過去,若是有喜歡的,表姐帶回去養著就是。”


    兩人去了暖房,林靜寧奇怪道:“四妹,你發現了沒有,我總覺的咱們這位表姐對姝姐兒的態度十分微妙。”


    林嫻喝了口薑茶,舒服的嘆了口氣,不在乎道:“索性總不會是三姐姐吃虧。”


    花房溫度得宜,花開的極好,張晚晴看著大片的花,輕聲開口:“我到底親口問了他。”頓了頓:“如今倒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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