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米分雕玉琢,胖乎乎的極可愛,這會叫道:“大哥哥。”


    林文茂笑著說道:“七妹妹。”解下一塊玉佩遞給小女孩,沒再出聲。


    瞥見孫兒眼裏的疏離,張氏心裏有些無奈,又對侄女小張氏怨怪了幾分,摸摸小女孩的小臉,張氏不由道:“靜如是個乖巧的,和你們小時候一樣,都是難得哭一回。”


    林文茂不為所動:“那就好,姐姐說過乖巧點,愛笑點,這樣才能有福氣,有運氣。”


    祖孫二人又說了陣子話,林文茂拿著信離開了。第二日一早,帶著老夫人準備的東西去了成國公府。


    成國公夫人依舊溫溫柔柔的:“茂哥兒,不是我不讓你去見榕哥兒,實在是老爺交代過了,不許任何人打攪了他的靜養。”她心裏十分得不耐煩,若是不顧忌著林文茂的身份,她根本就不會次次見他。


    林文茂有些不好意思道:“前些日子,是茂哥兒不懂事,這次實在祖母吩咐不得不從,才上門叨擾。”說完拿出書信:“祖母交代,務必新手交給陸家祖母。”


    成國公夫人眼神一冷,笑著說道:“母親這些日子因為我們家大爺的事傷心太過,病著呢,這會應是喝了藥休息了,不若你將信交給我,我交給母親也是一樣的。”


    林文茂似是不好意思道:“祖母說了若是我來的不巧陸家祖母休息了,那她老人家明日裏親自過來一趟。”


    成國公夫心裏氣恨,到底不能再攔,帶著人去了陸老夫人的院子,一股子藥味傳來,林文茂眼裏閃過一絲擔憂。一個年長得嬤嬤迎出來,行了一禮說道:“夫人。”


    成國公夫人忙說道:“孫嬤嬤不必多禮,這是靖安侯府的大少爺,林老夫人不放心母親,特意讓孫兒來探望。”


    孫嬤嬤伺候了陸老夫人一輩子自然知道她家主子和林家老夫人處的不錯,是以她心裏很是感激,帶著人往裏頭走去,說道:“可巧,老夫人喝了藥,還沒睡下。”


    陸老夫人麵色憔悴蠟黃,精神也顯見的不好,瞧見成國公夫人和茂哥兒,在孫嬤嬤的攙扶下坐起來,成國公夫人忙山前幫忙,輕聲問道:“母親若是覺得疲累就睡下吧,左右茂哥兒也見著您了。”


    陸老夫人語氣有些無力,對茂哥兒說道:“難得你祖母掛念我,好孩子,你回去後告訴你祖母,我好著呢,這病養著就行。”


    林文茂將信取出來,交到孫嬤嬤手中,行了一禮說道:“這是祖母給您的信,說等您好了,請您一起看梅花呢。”頓了頓,他道:“陸祖母,您知道我和榕哥哥玩的好,這會他養病我也不好執意去看他,隻盼著他能早點好起來。您剛喝了藥,休息吧,,茂哥兒就先回去了。”


    陸老夫人眼神犀利的看向成國公夫人,一瞬間,又轉回頭和藹的對林文茂說道:“茂哥兒真乖,回去吧。讓你祖母不用掛念我。”


    孫嬤嬤忙出去送林文茂,陸老夫人看向惶惶不安的成國公夫人說道:“你們是不是當我死了?”


    成國公夫人心裏暗恨,小聲道:“母親,爺也是一片孝心,您為大爺憂心至此,榕哥兒病了,爺瞞著您也是怕您著急。”


    陸老夫人淡淡道:“等他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你回去吧,老婆子要休息了。”說完閉上眼睛。


    成國公夫人應下來,出去了。待到孫嬤嬤回來,就看到自己主子垂淚的樣子,忙上前勸道:“主子,您這般,讓大爺如何安心。”她哽咽道:“您得好好養著,還有榕少爺呢。”


    陸老夫人回神:“榕哥兒那裏你可去看過?”


    孫嬤嬤請罪道:“是老奴不好,不該瞞著您的,榕少爺向來和大爺感情好,也病著呢,有五六日了。”


    陸老夫人怒道:“你們一個個都當我死了不成?”


    孫嬤嬤跪下來,哭道:“都是老奴的錯,您別氣壞了自己身子,榕少爺那裏沒什麽大礙,老奴問過大夫了,喝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陸老夫人忍住疲累,說道:“你親自去看看榕哥兒,我不放心他。快去。”


    孫嬤嬤忙起身出去,徑直去了陸榕的院子。待看到滿院子都是陌生的麵孔,腳步不由得快上幾分。


    陸榕的燒已經退了,隻是身體虛弱,這會正睡著。孫嬤嬤進了屋,隻覺的冷冰冰的,她一愣,幾個丫鬟忙上前行禮:“孫媽媽。”


    孫嬤嬤冷冷道:“少爺的屋子怎麽沒有炭火?”


    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鬟上前一步,低聲道:“孫媽媽,炭火都是晚上燒著的。”


    孫嬤嬤心裏一驚,忙走進陸榕的臥房,打量了一圈,立刻在心底升起一股怒氣,快走幾步到熟睡的陸榕跟前。看到麵色慘白的少年呼吸都幾不可聞,心裏又驚又痛,正要試試溫度,就聽到外頭稟報聲,就見老夫人扶著丫鬟的手進來了,看見人事不知的陸榕怒道:“還不去叫大夫。”


    看著孫兒的模樣,陸老夫人氣怒交加,強忍著不舒服指揮人將屋子收拾起來,陸榕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睛無力道:“祖母?”


    陸老夫人摸摸他的臉:“我可憐的榕哥兒。”她心裏真是又驚又怕,若是再晚上幾日,她豈不是見不到孫兒了。


    陸榕笑起來:“祖母,我沒事。”一句委屈不說,心底自嘲,什麽時候他也要做這一套了。


    擦下眼淚:“我的榕哥兒最乖巧了。祖母病著可無聊著呢,你早些好起來陪著祖母說話可好?放心,誰敢慢待我的孫兒,我就讓她滾出去。”


    陸榕安慰道:“祖母,您快休息吧,我乖乖喝藥,等我好些了,就去陪您。”


    “好好,祖母看你喝了藥再回去。”陸老夫人慢慢道。


    喝了藥,待陸老夫人出去,陸榕睜開眼睛,看著帷帳,笑起來。


    晚飯後成國公才回到府裏,陸老夫人看到孫兒慘兮兮的模樣精神好了許多,這會一直等著,冷冷的看著走進來的兒子,手中的茶盞猛的摔過去。


    成國公麵色不變的任由茶水伴著些許血絲留了一臉,跪下來道:“母親。”


    陸老夫人淡淡道:“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這是巴不得我明兒就死了,也好給你們騰地方。”又冷笑:“我怎麽忘了,自從那個賤人去了,你活著也跟死了似得,我還能指望你孝順不成。”


    “母親。”成國公激動道。


    陸老夫人無力道:“榕哥兒就那麽礙著你的眼,這麽迫不及待的置他於死地。”


    成國公恢復了平靜:“兒子沒有。因為陸柯的事,他情緒不穩,我是為了他好。”


    老夫人滿心酸楚,哽咽道:“陸柯,陸柯,你到底記不記得那是你兒子,是你的長子,你怎麽能那麽對他,怎麽能這麽狠心?”


    成國公表情有些癲狂:“哈哈……我兒子,陸柯是我兒子,陸雲恆不是我兒子麽?母親可還記得他,他那麽聰明,那麽懂事,他才隻有六歲,甚至來不及長大。”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髒處尖銳的痛楚。


    陸老夫人用力喊道:“可那不關柯哥兒的事,是,都是你的兒子,可隻有榕哥兒才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若是換了你,你救誰?”老夫人喘著氣。繼續道:“你兒子死了,也是那個賤人一手作死的,若不是你縱著她,她會去算計榕哥兒?”


    成國公嗤笑一聲:“您向來看不慣秀兒,我沒什麽可說的。”


    陸老夫人淒涼又冷漠道:“看,這就是我的兒子,我一手教養的兒子,果然沒錯,她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報應。你走吧,以後榕哥兒的事,你不必操心。”


    林靜姝快馬加鞭的趕路也用了十五日,她換了男裝易了容,進京城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五晚上。偷偷溜進侯府,還沒進二門就別羽燕逮著了,神色尷尬的被提溜道蘭亭閣,林文茵看著妹妹的裝扮,又是生氣,當然挺高興,埋怨道:“膽子越發的大了,不聲不響的就跑回來了。”


    林靜姝湊近點,拉著她的胳膊晃晃,說道:“姐姐,我都三年沒見你了,人家真的很想你和茂哥兒嗎。”心裏狂吐,被自己噁心的。


    林文茵點點她的額頭:“就會說好話!”見她神色疲憊,又心疼道:“累壞了吧,快去休息吧。”見妹妹欲言又止,搖搖頭道:“茂哥兒七日前帶著祖母的信去了成國公府,不過還是沒見到榕哥兒。你先去睡一覺,回頭再說這事。”


    第60章


    回頭


    舒服的泡了個澡,換上寢衣睡在溫暖的床上,林靜姝才覺的自己又活過來了,仗著身上有內力,一路騎馬回來了,卻累的不願意動彈,心道自己果然不能吃苦,太過嬌氣了些,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林文茵坐在床邊看著妹妹熟睡的臉,心裏感慨,這一轉眼的功夫就大了。母親當年害怕茂哥兒長不大,害怕妹妹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過的不痛快,也擔心她小小年紀就要顧著弟弟妹妹。回過神來,忍住心酸,母親,您看到了麽?茂哥兒如今健康優秀,姝姐兒也越發貌美懂事,茵姐兒做到了呢。紫蘇含笑站在一旁,見林文茵起身,忙跟上去,小聲說道:“和大少爺很是相像。”


    林文茵也笑:“不怪茂哥兒不滿意自己的長相,是太沒有男子氣概了些。明兒一早用過早飯,你去將他叫過來,也好給讓他驚喜一下。”


    紫蘇心道是驚嚇差不多,這三小姐一聲不吭跑回來,大少爺還不定猜受什麽委屈了呢。想了想問道:“大爺那裏要不要先送個消息?”


    林文茵懊惱道:“我這一高興倒是將這事忽略了,去給父親那裏說一聲,記得悄悄的,祖父祖母那裏就不要驚動了。”既然是偷偷回來的,自然要捂住消息。


    紫蘇行了一禮出去了。不一會,林思允形色匆匆的過來了,林文茵有些驚訝:“父親,姝姐兒已經睡下了。”


    林思允有些焦急:“怎麽突然回來了?可是受了什麽委屈?”女兒向來乖巧懂事,這會連信都沒傳就回來了,他又驚又怕等不及就過來了。


    林文茵忙扶著他坐下來,又端來茶水,輕聲細語道:“父親安心,姝姐兒沒事,您的女兒您還不清楚,她不給別人氣受就好了,還能指望她忍氣吞聲,這次回來,是因著陸將軍……去了,陸家的表現實在奇怪,她擔憂陸榕這才回來看看,當然也是想念父親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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