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都有可能!


    項羽斂眉不說話,明顯是已經考慮上了。


    星月趁熱打鐵,“營中非議可有減少?”


    一下子戳到了那人痛處,項羽抬頭,眉間一抹戾氣浮現,星月笑笑,繼續道:“項少主不妨想想,恢復視線重建威嚴和一個破盒子相比,哪個重要?”


    見那人已經被說動,範增心中一驚,立刻勸道:“少主,不可,那銅盒是主上受大王所託代為保管的,不能——”


    項羽的目光驟然落在他身上,明明毫無焦距,卻讓人遍體生寒,範增的話一瞬間卡住了。


    接著,他視線一轉,又回到星月所在的方向,“聽聞得到蒼龍七宿的秘密之人,就可以得到掌握天下的力量,那麽,你要它何用?”


    星月挑眉:“觀賞。”


    項羽嗤笑:“相信你......當我是傻子嗎?”


    星月聳肩:“你別無選擇。”


    ——若想復明,隻能當個傻子。


    項羽的眼角再次不可控製的抽了一下。


    說實話,那個盒子對於他來說確實沒什麽用,況且有端木蓉在,他也不怕那個女人送來的解藥有什麽問題。


    他閉眼嘆了口氣,終於做出了決定:“什麽時候給我?”


    星月手中憑空多出一條冰棱,她抬手拋向空中,重新接住那一刻,她看像營帳前方的交易人,緩緩道:“半月之後。”


    蜃樓即將靠岸,她需要在這半月之內騙到解藥。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比較忙,可能更新會有延遲。


    萬望海涵!


    本次約6000


    祝天下有情人終成......(shi)眷(xiong)屬(mei).


    嘿嘿嘿


    ☆、插pter91


    星月見事已達成,轉身便走,絲毫沒有留戀。


    張良邁步欲追,卻被趕來的白鳳攔了下來。


    他皺眉:“你什麽意思?”


    張良的眼中有濃重的焦急神色,連語氣中都染上了輕微的慍怒。


    白鳳一手攔下他,客觀評價道:“她如今有對你的殺意,如果你們單獨見麵,她執意殺你,你打不過她。”


    張良:“可她是我的師妹——”


    “她也是陰陽家星月大人。”白鳳反駁道,他深吸一口氣,將攔在那人胸前的手收了回來,“我們應該先分析一下這其中的問題。剛剛她分明就否認她是內奸這一說法,那麽徐夫子的話又是怎麽回事?他們二人之中必然有人在說謊。還有,她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失憶或是被篡改了記憶,那麽她對你的殺意從何而來,又為什麽會成為陰陽家的人......”


    說到這裏,他的話音一頓,因為他發現張良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白鳳一愣,“你早就知道她是陰陽家的人?”


    張良閉上眼,強壓下心中想要追上去的衝動,慢慢平息波濤洶湧的思緒。他不得不承認,白鳳說得對,在一切都沒查清楚之前,他不能貿然去找她,他必須先找出真相。


    可萬一,那人真是內奸,又當如何?


    ......


    他發現他竟從來都沒有過這個設想。


    可當親眼看到那人毫不留情的擰斷一個人的脖子之後,他終於明白,有些人,終究是變了。她再也不是那個當年在小聖賢莊內,因他一句“信你”就能綻放笑容的師妹了。


    再睜開眼時,他又是那個溫文儒雅、淡然自若的張良先生。


    他將淩虛收入劍鞘,點頭道:“沒錯,在她......離開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她手臂上有一個藍色印記,從張安收集到的消息來看,是屬於陰陽家的。”


    張良本來想說“在她死之前”,但想了想,分明才見過那人,“死”這一字明顯不合理,於是臨時住了口,改成“離開”一詞。


    白鳳還沒有說話,身後突然衝上來一個人影,直接抓住了張良的領口,那人被他的衝勁推得一個趔趄。


    “你知道為什麽不說出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說了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徐夫子......小高......他們......他們或許根本就不會死!”


    “盜蹠兄!”天明急忙上前來拉住他,可盜蹠抓的死緊,抓住衣領的手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直露。


    “你為什麽不說!為什麽......”


    天明拉住他胳膊的手一頓,不止他,在場所有人望著那人臉上的兩行清淚都怔住了。


    “為什麽......明明以前那樣好......”


    盜蹠憤怒的質問已經變成了悲傷的低喃,他哽咽而出的句子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他還是堅持著說著,如同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兩年來的情緒都被壓在心底,同伴一一死去,仇人卻是曾經自己最堅定信賴的戰友,他憤怒、難過、迷茫,可種種情緒皆不能對人言,外在的情況已經如此艱難了,自己怎麽能給他們添亂。


    可如今呢?


    本該死去的仇敵卻重新站在他麵前,而身旁的人卻說一開始就知道真相。


    什麽心情呢?


    太苦了,苦到無法控製自己壓抑的心情,必須朝著某人發泄出來才能罷休。惱怒、憤恨,卻也嘲笑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什麽都做不了,被別人蒙在鼓裏,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何其悲哀。


    若早知道真相如此,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說了如何呢?”


    在盜蹠低喃的別樣安靜之中,張良淡淡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他看著盜蹠,目光冷冽,重複了一遍,“如果我說了,你們又當如何?”


    “公眾審判,然後——殺了她嗎?”


    最後四個字的聲音陡然一厲,張良溫潤的模樣瞬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從未展露過的無情。


    盜蹠聞言一愣,目光呆呆的望著他,抓著那人衣領的雙手也漸漸鬆開。


    殺了她?


    不不......他們是朋友......他......


    他隻是想......


    他能怎麽做呢?


    如果當時知道她的身份,有沒有發生那之後的事情,會放了她,讓她回陰陽家嗎?


    ——不,這無異於放虎歸山,給他們自己添了一份阻力。


    那......繼續留她在身邊?


    ——然後所有人將會懷疑她,遠離她,不再信任她......這與殺了她又有何區別?


    “答不出來?”張良看著那人呆滯的表情,音色清冷,輕而易舉的將盜蹠的手揮開,盜蹠向後踉蹌兩步,被天明眼明手快的扶住,張良看著他,緩緩道:“給端木蓉的那顆護心丹是誰讓我帶上的?療養的藥又是誰送過去的?你獲取千機銅盤後回來路遇勝七,是誰幫你撐下去等到救兵的?身處農家,又是誰設陣救出的高漸離和大鐵錘?這一樁樁一件件,你難道是忘了?”


    向來守禮的張良,在說這一段話時,一個禮節性的稱呼都沒有,周圍卻沒有人顧得上挑他的錯。


    盜蹠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吭聲。


    可張良本也沒想得到他的回答,自顧自的說道:“在徐夫子說那句話之前,她從未對你墨家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相反,她卻幫了你們很多,就連高漸離一事,試問,若不是雪女自己同意,難道師妹能逼著她去嗎?更何況,即使她真的是陰陽家的人,又如何?她仍是我儒家小聖賢莊真真正正的小師妹,儒家的人,憑什麽要讓你們——胡亂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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