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貪心的, 嚐過了珍饈美味, 就會養刁了舌頭,再吃其他東西便是味同嚼蠟,不過例行公事的充饑而已了。情|愛之事也和吃飯差不了多少, 曾經兩情相悅沉溺激|情,如今孤單一人, 自己的兩隻手無論如何溫柔,如何粗暴, 也比不上曾經那人淺淺柔柔的一個吻!


    身體還是熱的, 楊鯤鵬曾經的種種在腦海中一一閃現,溫柔、粗暴、深情、惡劣……馮子震忽然覺得自己這番作為有些索然無味,在心中歎息一聲, 他手上的動作也緩了下來——還是睡覺吧, 睡著了或許能夢到他,反正沒他在, 那東西是在清醒時捋出來, 還是睡著了自己溢出來都是一樣的。


    睜開眼,馮子震便要起身,畢竟,剛剛他還沒洗漱,便一時情急上了床。他原本心中抑鬱, 誰知剛一翻身,眼前的情景便嚇了他一跳,胡和魯竟然就站在他床頭!隻要抬腳就能撲到上|床來!


    一驚之後, 馮子震心中雖然後怕,但還是很快便恢複了冷靜:“太子殿下,去而複返可是忘了什麽東西?”


    太子咽了一口唾沫,暗暗後悔自己剛才因眼前的景色太美,看呆了片刻,不過轉念一想,馮子震隻是自摸便如此誘人,稍後他二人顛鸞倒鳳,豈不更是……他的眼光果然不錯,這男人確實是個少見的尤物!


    “子震。”胡和魯很“自然”的坐在了床邊,馮子震剛才在被子裏一番折騰,裏衣略略有些鬆垮,露出了鎖骨和小半個胸膛,作為武人,他身上少不了傷疤,這些疤痕若是在別人身上胡和魯看見後隻會覺得倒胃口,可是在馮子震身上,隻會讓他有一種撲上去啃咬吸吮的欲|望!


    “殿下。”馮子震畢竟算是軟禁,他這小院落別說門鎖,就是門閂都沒一個,原本他都會將椅子頂在門口,雖然不能阻止外人進來,但至少會讓他聽到響動,可誰知今天不過一個疏忽,就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


    “子震,我是真心喜歡你。”胡和魯直勾勾盯著馮子震,他的手則順著鋪開的被子朝馮子震摸去,“你跟了我吧……”


    馮子震背脊發麻,有一種躲閃逃跑的衝動,可是現在他和胡和魯就像是碰上了猛獸的遊人,野獸正在觀察,遊人若是轉身就跑,野獸一定會立刻撲上去將他吞進肚去,“殿下,我若不答應那又如何?”


    “你為何要不答應?”胡和魯皺了一下眉,他現在憋得難受,隻想撲上去好好享用一番,可是馮子震如今雖然體虛,但身手仍舊不簡單,真要反抗起來,他要費上一番手腳不說,說不準還會傷著自己。與其來武的,不如用文的,“若是你能說得我心服口服,我立刻就走。”


    “殿下,人非禽獸,雖有欲,卻不能任意而為。”


    胡和魯挑眉,知道馮子震這是暗罵他禽獸,心裏不由得有些惱怒:“子震,我是一國太子,有朝一日更是是九五之尊,你也是個有才能的人,你難道便不想一展所長?你若是跟了我,那楊鯤鵬能給你的我能給,他不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若是你我君臣攜手,滅了南朝重建我金焱帝國那也並非不無可能,到時候,你封公封王也並非難事!”


    胡和魯喜歡馮子震,但他從懂事起就是太子,日常行事隻要是他想要的,都是招手即來,偶爾有不容易到手的,稍稍伏低做些樣子便好了。如今對馮子震,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到極致了。


    “殿下,這屋裏並無賣身的娼|妓。”馮子震灑脫一笑,雖然如今衣衫狼狽,卻毫無羞窘膽怯之意。他對娼|妓並無歧視,可是這個時候也隻能這麽說了。


    胡和魯的臉色瞬間漲成了紫紅,有心用強,可是想起剛剛的顧忌,隻好冷哼一身,起身離開。


    馮子震在他離開後低聲歎息,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性子如此急躁,這事情的發展還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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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顥,順平


    海戰與陸戰不同,陸戰長則半月,短則兩天便能有一份戰報傳回京中,可是海戰,船隊出海之後,難道還要單獨派出一艘戰艦來回傳送消息?信鴿之類的更是別想,鴿子有夜盲,天黑之間飛不到陸地,就隻有被淹死的份,其他鳥類就更不方便了。


    海戰可以說是最讓人提心吊膽的了,很可能全軍覆沒了自己還不知道,等到知道了卻是敵人的戰艦已經開到自家門口了。雖然楊鯤鵬對自家海軍充滿信心,畢竟這幾年海軍在原基礎上更是發展壯大了不少,但不得不說,前世近代中國的海戰陰影還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裏。


    家裏家外的壓力讓楊鯤鵬整天神經緊張,為了不讓自己發瘋,他幾乎是發了狠的操練自己手下的兵丁,一時間本就聞楊大指揮使而變色的各個京營,更是慘叫哀嚎一片。


    到最後連趙璞也看不下去了,讓曹齋把楊鯤鵬給請到宮裏來了。一看見楊鯤鵬,趙璞當即嚇了一跳。


    “你看你自己都變成什麽鬼樣子了?”


    “我穿錯衣服了?還是頭發沒梳好?”楊鯤鵬有氣無力的摸摸自己的臉。


    “你這幾天吃飯了嗎?”訓斥過後,趙璞更多的是感覺到心疼,楊鯤鵬消瘦的如同饑民一般,膚色更黑了,兩隻眼睛眼眶深陷,眼神呆滯,嘴唇都幹裂了!


    “我……”楊鯤鵬看著趙璞的眼神迷茫,“我忘了,應該有吃過吧。”


    “你!你要把自己折騰死啊?!”趙璞伸手一拉楊鯤鵬,本來他今天還想賣賣關子,讓他猜一下自己準備的驚喜,可是現在什麽逗趣的心情也沒了。


    兩人走進臥房,楊鯤鵬聞到了一股久遠的熟悉的香味,左右看看,一個大托盤裏放著的……那是小蛋糕?布丁?酥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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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次有幾個昆侖奴能種地讓我給疏忽了,後來再送人來,我都讓下邊人問清楚了他們都有什麽技能,這次碰上了兩個能做外國糕點的,味道雖然甜膩了些,不過卻也並不難吃。你先墊點,我這就讓禦膳房傳膳。”


    吩咐了太監回來,趙璞就看著楊鯤鵬傻乎乎的吃著糕點,動作僵硬遲鈍,眼眶不由得濕了,他走到楊鯤鵬背後,伸手摟著他脖子:“你別這麽折騰自己,他們倆又看不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麽辦啊?”


    雖然知道自己說的這話實在是太軟弱,也太娘,可是趙璞就是忍不住,他甚至有坐在地上,一邊拍大腿,一邊哭喊著“你這個死沒良心的!”的衝動……


    楊鯤鵬停下了朝嘴裏塞東西的動作,他渾濁的眼睛剛剛不等完全恢複清明,便又蒙上了一層霧氣。


    “我害怕……”他嘴唇蠕動著,兩行淚流出了眼窩,流下臉頰,一直流進了嘴裏,幹裂的嘴唇被有鹽分的液體浸得發疼,苦澀的味道從口中傳遍了全身。他用滿是點心渣和奶油的雙手捂住了臉,因為淚水在不停的朝外湧。


    白天的時候,隻要一閑下來他腦中就會浮現子震和孟p被俘,在囚室裏被人痛苦折磨的情景,又或者無垠的海裏,漂浮著破碎的船體和大顥水軍的屍身。夜晚入夢,這些情景更是“真實”到讓他每每尖叫著驚醒。


    “別怕,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不要什麽事都一個人擔著,不管公事還是私事,都會有人和你分擔的……”趙璞心疼的將楊鯤鵬抱在懷裏,感覺自己的衣裳慢慢被淚水濕透,感覺男人的哭聲越來越低,苦笑一聲,趙璞知道某人大概是在自己懷裏睡著了。想要把他弄到床上去,可誰知自己剛一動,楊鯤鵬的胳膊就立刻箍緊了他的腰。


    趙璞當然能夠掙脫出來,但是如此一來勢必要將楊鯤鵬驚醒,所以他隻能無奈的自己給自己罰站了。


    不久,曹齋進來詢問趙璞是否要傳膳,一看這場麵頓時受驚不少,不過他也是反應迅速,見趙璞衝他搖了搖頭,立刻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至於午膳自然是退後了。


    楊鯤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迷迷糊糊的剛要抬頭,就覺得肩頭一陣酸疼——長時間疲勞加上睡姿不好留下的結果,清醒之後他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竟然是一直抱著趙璞:“你就這麽一直站著?!”


    “不多,三個時辰而已,祭天的時候我站著的時間不比這短。”趙璞搖搖頭,緩緩的動了動酸脹的腿,在原地走了幾圈,“曹齋!傳膳!”


    “是!”


    “謝謝。”


    “自家人,說這個幹什麽?”趙璞一揮手,拉把椅子,坐在了楊鯤鵬身邊,在圓桌上自己提了茶壺倒水。


    楊鯤鵬哭過,睡過,感覺精神好了許多,胸中的憋悶也消散了不少,他一伸手拉過趙璞的“龍爪”,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


    “去!剛病好就又這麽輕佻。”趙璞罵著收回了自己的手,臉上卻是見了紅,“正好,李檣驕送來的情報,從你家那孩子手裏買情報的間諜在出逃路上被當地的錦衣衛發現,已經全殲,你丟的明年的邊關布防圖也被搶回來了。”


    “看來這計劃是成了八成了。”


    “沒錯,沒錯。”


    趙璞與楊鯤鵬兩人撫掌大笑,這些人若是直接帶著東西消失的無了蹤跡,那他們就要重新再想對策了。以金焱那邊的想法,若是大顥確定布防圖丟失,那麽必定立刻重新部署!畢竟這事雖然繁瑣,可是距離明年換防還有不短的時間,足以安排人手。不如讓大顥假意認為布防圖並未丟失,畢竟這東西不一定要原本,這段時間複製一份帶走對於那些間諜來說,可是輕而易舉的。為了讓金焱相信,送上幾個間諜又算得了什麽?


    但是楊鯤鵬不知道,金焱得了“大顥北疆布防圖”,卻是讓馮子震陷入了危險的境地——原本胡和魯還惦記著他的練兵之法,雖有淫|心,但幾次求|愛不成也隻能暫且壓下,如今有了這圖,馮子震的練兵之法卻已幾乎無用了!


    而孟p也總算知道了馮子震被軟禁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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