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爸比利說的沒錯,可他……


    回去的路上,喬納森問後排的克拉克:“你們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我們很好。”克拉克說,一邊的寧陽看著窗外的景色,然後默默翻了個白眼。


    都被人這麽‘欺負’了,還說沒有。


    “好吧,我相信你能處理好你身邊的事。”除了你和寧陽的,喬納森默默吞下後半句,說實在,有時看到這兩個總不自覺撒糖的年輕人,他這個老頭子就頭疼。


    你們就能不能自覺點?


    如果不是答應瑪莎不隨意插手,讓他們自行發展,喬納森真想把克拉克拉到角落,傳授一百種追女孩子的妙招,或者……把寧陽拉到角落,給她腦瓜子來一瓢,讓她開點竅?


    開車的喬納森麵無表情的想著這麽實施的可能性,以及結果,最後決定——跟自己妻子在一旁蹲著。


    兒子不急,他們再怎麽急也沒用。


    回去後的這幾天,寧陽又接到了自家的電話,不過不是寧喻,而是他們的父母。


    坐在屋外的寧陽看著那遼闊的田野,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她媽媽的第一句便是:“陽陽,你在哪?”


    “美國堪薩斯州的斯莫維爾。”


    “陽陽!!!”寧媽怒喝道,當他們趕到美國堪薩斯州的斯莫維爾詢問當地人得到的回覆——這兒沒有肯特的人,就算早幾年也沒有,那種被雷轟中的感覺差點讓他們兩夫妻沒站穩。


    “你說你在那!你說你在過去!我們相信你,可這兒什麽也沒有!告訴我們,你在哪!?你……真的還在嗎?”


    高揚的聲音到了最後變得很低,低得一碰就碎。


    “媽媽,我當然在,好好的。”低著頭,劉海的陰影打在寧陽的雙眼上,一時看見不見她的情緒,但那語調中,還是能察覺的到——她早已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被家人質問。


    她擔心,也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那你究竟在哪,陽陽?”拿著手機,滿是疲倦、悲傷的寧媽低聲問道,那話中的情感讓寧陽鼻子發酸,眼睛更是發澀。


    她抬手擦了擦,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說:“我確實在美國,但不是過去、現在、未來,而是不同的世界。”


    “我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地球,另一個美國。”


    寧媽險些沒站穩,差點倒下去。


    電話那頭半響沒聲音,隻有粗喘、抽泣的聲音,良久寧媽說道:“這種事…怎麽會被你遇上,怎麽會被你遇上啊陽陽。”


    “我……不知道,媽媽。”


    單手遮著眼睛的寧陽忍不住哽咽。


    這個電話是沉重的,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


    “那你還能回來嗎?難道真的……隻有被雷劈這一條路嗎?”電話被人拿了過去,是寧爸,他低沉著聲,問:“劈回來後,你還會再劈回去嗎?”


    “我不知道……爸爸。”


    她……什麽都知道。


    “那你要怎麽辦?”連寧爸也忍不住變聲了,他說:“難道你要一直待在哪!?還是說你剛劈回來,又被劈回去!?”


    “難道那破玩意就沒點規律、克星嗎!?”


    ……她、她不知道。


    寧陽不敢說出這句話,她怕她爸媽接受不了,然後暈厥過去。


    最後都沒法子的寧爸寧媽頂著疲倦和悲痛,再三叮囑寧陽千萬別亂來,寧陽自然什麽都答應。


    可不亂來,又怎麽知道行不行的通。


    手裏拿著已經黑屏了的手機的寧陽麵無表情,她已經下定決心了,她要找一個會打雷的地方,她要嚐試——哪怕她那邊天氣是好的,哪怕她害怕的不行,她也要嚐試!


    握緊的手閃著紅色的雷光。


    當晚餐桌上,寧陽猶豫了很久,最後開口問道:“那個……福克斯最近會打雷嗎?”


    她能想到的最近的城鎮隻有福克斯了,也就那天氣一直陰沉沉,看似隨時都會打雷的樣子。


    肯特一家聽到她的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起看向寧陽。


    眼眶的紅已經消退了的寧陽目光閃躲著,最後還是瑪莎開口說:


    “這得看天氣預報了。”


    廚房內,瑪莎對著身旁幫她洗盤子的說:“陽,你不用內疚,我能理解。如果我的孩子像你這樣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也會擔驚受怕,哪怕他有無數種能力,我也會擔心他回不來。”


    “人總是會分開的,而作為子女的你的選擇沒有錯。”瑪莎轉頭對著寧陽說,在她開口問那個問題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寧陽的選擇。


    隻是……可惜了,克拉克那時候的神情……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算是我的一個問題。”


    “你回去後,還會回來嗎?”


    寧陽的手停下了,她看向非常溫柔,有著一手好廚藝的瑪莎阿姨,表情變了又變,最後遲遲給不了答覆。


    她……也不知道。


    還是瑪莎給了她台階,她惋惜,並輕嘆了口氣:“抱歉,陽,問了一個為難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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