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偶然在體檢後對上總司有些落魄的眸子,心領神會,無能為力,卻又有些不忍心地開口,“即便到了現在,沖田先生還是最初的那個想法麽?”


    “吶,是啊,那個想法,永遠不會變呢。”


    一樣隨意的語氣,慵懶的聲線,如貓咪一般的笑容,可是七月卻能夠感受到,在他身上,有些東西,是真的已經變了。


    變的痛徹心扉,偏偏無可奈何。


    她突然想起了阿一哥哥所說的“永恆的事物”,然後有些辛澀的感覺慢慢爬上了心扉。


    其實到現在,她幾乎已經不敢再去相信什麽所謂的永恆——她也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上,時間真是最最殘忍的東西,並不會因為你翹首揚目而加快一分,也不會因為你痛入骨髓而減緩一秒,永遠都不緊不慢,優哉遊哉地仿佛嘲笑著世人。


    畢竟再怎麽說,大家原來都已經回不去最初。


    大概是這日體檢的原因,之後幾天閑暇時,新選組的幹部都發現,千鶴和七月兩個人突然消沉了許多,甚至有時候走錯路都不會發覺,每每要走錯了房間才會驀然驚醒,鬧的有些雞飛狗跳。


    幾次之後,甚至連向來最清淡一心撲在工作上的齋藤,都覺得有必要找他們好好談談。


    於是他就這麽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也沒怎麽虐總司……rr;_rr;


    ☆、16-釋然


    (齋藤一說:我隻相信永恆的東西,這一點是不變的……我想現在對我來說……新選組是永恆的東西,所以……同副長一樣,我會為新選組付出一切,隻此而已。)


    有些猶豫地站在千鶴和七月的房門口,他遲疑著抬手好幾次,才敲了門,“千鶴,七月,現在有時間麽?”


    “啊,隊長,千鶴出去了,有事和我們說嗎?”


    七月起身推開門迎了齋藤坐下,又將手邊方才在看的書收起來,眼見齋藤還是一臉淡然地沉默,默默低了頭,有些尷尬地解釋,“那個……那天的話……你不要介意……”


    “我並不介意,你不用放在心上,與其相反,我來是想提醒,你們最近的狀態很不對。”冰藍的眼眸隱隱透出嚴厲與關切的光來,難得地,這與他平時麵癱的屬性完全不同,“如果帶著這樣的狀態去做事的話,可能會一事無成,我不希望三番隊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千鶴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最近狀態不對……我盡力了,但還是沒有辦法。”微微一頓,七月有些遲疑著開口,“那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麽?”


    “時至如今,你還相信有什麽東西是永恆的嗎?而這種東西,又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齋藤麵色沉靜,隻是淡淡地看她,眼色不辨喜怒,唯獨帶了些微犀利,“為什麽這麽問?”


    好像有什麽被看穿了,七月無助地抱了膝蓋蜷縮起來,好像這些天的害怕都在齋藤的目光注視下爆發出來了一樣,聲音都帶上了些許哭腔,“我真的很怕到頭來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恆的,那麽阿一哥哥……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又該何以為繼呢?”


    齋藤沉默了一下,第一次沒有反駁這個稱呼,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良久才開口,“我隻相信永恆的東西,這一點是不變的……我想現在對我來說……新選組是永恆的東西,所以……同副長一樣,我會為新選組付出一切,隻此而已。”


    那之後他們都沒有再說話,隻是帶著各自的心思,破天荒地一點點消磨了整個下午的時光。


    然而七月卻並不覺得無聊,相反,能夠這樣安靜地陪在阿一的身邊,她夢寐以求。


    齋藤在黃昏的時候就告辭了,而七月一直坐到門禁時分,才看見千鶴姍姍歸來。


    她抬頭想要打招呼,卻明顯發現對方的精神好了許多,忍不住開口逗她,“吶,千鶴出去一天遇到誰了?這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


    說罷內心默默畫圈……所謂近墨者黑,跟向來以調侃她為樂的總司待久了,果然也被傳染了這個奇怪的屬性。


    啊,不行不行,遲早要改掉才行。


    果然抵擋不住這樣的調戲,千鶴的臉一下子泛出了紅暈,別扭地嘟囔,“沒遇見誰……隻是出去……散心而已,倒是七月你的臉色也、也好了很多呢。”


    “啊,是麽?”


    ——“我想現在對我來說……新選組是永恆的東西,所以……同副長一樣,我會為新選組付出一切,隻此而已。”


    七月的腦海裏驀然迴響起齋藤冷淡卻堅定的聲音,爾後唇角微勾,“是呢,我的心結已經結開了,千鶴也是嗎?”


    “大概……是的。”


    “這樣就好。”


    七月微笑。


    新選組嗎?那麽……就這樣吧。


    哪怕最後的結局是毀滅,但是,我也不想到了最後,才開始後悔最初所做的決定。


    所以,阿一哥哥……就讓我陪你為新選組,戰鬥到最後一刻吧。


    ☆、17-島原


    (齋藤一:很多年後,我依然還記得那時的歡樂與……和大家相關的一切。)


    (ps:其實看到這個時間就該知道是什麽故事了吧rr;_rr;然後實在找不出是在哪裏喝酒的,就默認島原了。)


    慶曆二年夏,平淡如流水的日子再一次被打破了。


    接連傳來的家茂公逝世,長州番又有動作的消息讓整個新選組都染上了一絲陰霾與沉重,於是除了外出駐守告示牌之外,七月出門的機會隻手可數。


    然而這天,平助卻突然興奮地來敲他們的屋子,天性率真像個孩子一樣的少年在門外就大喊,“千鶴,七月,快出來!有好事吶!”


    “怎麽了?樂成這樣?”


    雖然不曾說過幾次話,但是七月對於這種開朗陽光的性格是極欣賞的,於是連帶也欣賞著平助,“吶,堂堂番隊長這個模樣,真讓人不放心吶。”


    “是左之在島原請客啦……副長說要叫上你們。”


    “啊,原來是副長的心意嗎?”


    明確知道和自己應該沒有任何關係,有些戲謔地瞥了千鶴一眼,然後便和平助拉著千鶴就走出了門。


    “說起來……平助君。”


    同千鶴一樣,七月是這樣叫他的。


    “怎麽?”


    “你多高?”


    “……”


    眼見著少年有些扭曲的臉色,七月偷偷地低頭憋笑,然而她心裏卻愈發覺得,新選組大概就像是她在麵店以外,真實的家了。


    他們,都是她的家人。


    所以方才,才會允許她這樣的放肆吧?


    大概是礙著土方的麵子,他們被引進的是一間極其富麗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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