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我知道你喜歡路唯,但你就像是現在這樣,想要親近對方隻能依靠獸形,你可能永遠都追不到他。”“你說得對。”季琨自嘲地勾起唇角:“我在他心裏也不過是一個可以替代的毛球罷了。”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右手按住左腕的手串,上麵源源不斷傳來的清涼讓他重新冷靜下來。朱雀皺起眉:“不,你對他是特殊的,這毋庸置疑。”季琨抬眼看他。“至少你從毛團子裏脫穎而出,豔壓群芳。”朱雀聳了聳肩:“路唯並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他隻對你這樣,這是個好消息。”季琨冷靜了許多。朱雀不耐地將垂下的頭發用手梳上去:“不管怎麽樣,你必須在惡魔出現前將這件事解決。”“我不會被控製。”季琨沉聲道。“那東西可是天道遺留下來的,就算是你也沒辦法抵抗。”朱雀眉頭緊皺:“這件事不處理好,會成為你的心魔,我想你不願意讓當年的事情重現。”季琨沒有再說話,他用手指輕輕摩擦著手腕上的菩提。自從遇到路唯後,他需要靠菩提才能控製憤怒的情況愈發稀少,但他現在仍舊無法完全脫離菩提。“這件事先到此為止,我們還有大把的工作需要處理。”朱雀也不想繼續進行談話。他一個可憐的單身,為什麽要給別人進行戀愛指導?如果不是擔心鯤鵬失控,他才不會管這個爛攤子。季琨抿著唇,突然覺得哪裏不對,仔細一想,發現話題從半路便被朱雀拽跑了。“等等。”他擰眉:“既然你知道我喜歡他,就別搞這些小動作。”朱雀背對他翻了個白眼:“是是,我錯了,下次讓您親自出馬。現在可以工作了嗎,局長大人?”路唯是不知道管理局這麵發生過這場談話,他拿著從河裏收來的骨牌研究了一會兒,便弄懂了上麵的原理,無趣地把它們扔回儲物空間,轉頭去看季琨發給他的資料。這麽一看,秦焦的人生軌跡是蠻悲慘的,雖然他是嫡係,但是他身世很尷尬。母親在生下他後身體虛弱,而在誕下秦鬆後,不久便去世了,父親再娶的女人並不喜歡他們兄弟二人,而他們的父親雖然對他很和藹,卻隻是看在他的天賦上,沒什麽愛意。他與秦鬆在這個家裏相依為命,雖然吃喝不愁,但卻從未感受過愛,這也直接造成了他後期的扭曲。他並非在毀掉根骨後才萌生了毀滅世界的想法,而是很早之前,就連被毀掉根骨一事也是他事先預謀好的。這份資料詳細的描述了秦焦和秦鬆的遭遇,並在後麵附上了對惡魔的介紹。惡魔隻在很久之前出現過,那時天道剛剛衰弱,凶獸橫行,所有神獸在商量後決定將凶獸送入輪回,並進入沉睡。惡魔在他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半時出現,它不知從何而來,俯身在神獸身上,將他們的陣營攪亂。但是後來找錯了人,被附身的神獸將剩下的凶獸都滅掉了。那個惡魔也被白澤與諦聽一起找方法祛除,封印起來。資料中並沒有寫最後惡魔俯身的神獸是誰,好像是被人強行抹去。但路唯對此並無太大興趣,他權當是看了個故事,還是一個老套的故事模板加載出來的。不過那個惡魔感覺還挺有趣的。路唯用手指不輕不重地摩擦著下巴上細嫩的皮膚,突然扭頭問道:“你們還有上一世的記憶嗎?”“沒有。”窮奇回答道,他兩個爪子交疊在一起,墊在腦袋下:“我們有關於知識的傳承,但沒有記憶。”“那你知道惡魔嗎?”路唯挑眉。“惡魔?”混沌在一旁開口,他是清脆的少年音:“我的傳承中有提過,似乎是天道的遺留物。”“心魔?”路唯反問。“路先生知道?”混沌有些驚訝:“難道你渡過天劫?”“是啊。”路唯笑眯眯的:“隻可惜不算太成功。”雖然他這麽說,混沌和窮奇還是肅穆了神色。天劫下哪有不算太成功一說,成功即飛升,失敗即死亡。路唯既然還活著,至少說明他撐過了天劫。“當時我也覺得我會飛升。”路唯有些惆悵的把窮奇抱緊自己懷裏揉一揉:“沒想到會……”沒想到會回到地球,還是他剛剛穿越那年。不過他並不討厭這個小意外,甚至有點喜歡。他在修仙界那段時間,雖然在走出陰影後對萬千世界產生了好奇,有了站在世界頂端的野心,可沒有哪一個旅人不願回家。而且家鄉沒有他印象中那麽無聊。路唯不知想到什麽,唇角微微上揚。“路先生很喜歡平靜的生活嗎?”混沌跳上沙發,與他現在已經算得上龐大的身軀相比,他的動作十分輕巧,幾乎隻是一陣微風刮過,那白白的一大團已經用軟毛毛蹭了蹭他的臉。路唯側過身體抱他,把自己陷在薩摩耶長而柔軟的白毛中。窮奇在他膝上對混沌發出了凶惡的瞪視。然後腦袋被路唯摸了一把,頓時化成一小攤貓餅,軟綿綿地攤在路唯腿上。一家人相親相愛的場麵非常美好,但季琨趴在窗外看得腦袋疼。他當時到底為什麽要同意路唯養這兩隻凶獸,扔在青龍那裏,讓路唯隻養他一個難道不好嗎!季琨想回到過去把那個點頭的自己拍醒。在毛絨絨身上待了一會兒,路唯才開口:“我的確喜歡平靜的生活,但偶爾刺激一把也不錯。”他拍拍混沌的後背,又把窮奇抱起來放到一邊,打開窗戶笑:“你什麽時候能走一次門?”“我隻是路過。”季琨嘴硬道,但又想起朱雀的話,沉默一會兒:“……順便來看看你。”他居然勉強坦率了一次,路唯挑起眉:“那進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