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琨現在還在假裝麻雀,聞言隻是啾了一聲。其實他還沒想好要怎麽麵對這個人。畢竟他這幾百年都被眾人當做依靠,從未表露出任何脆弱,也不會有人關心他的傷情所有人都知道這對他隻是小傷。季琨想過,路唯昨天的大動幹戈也許隻是為了贏取他們的信任,可心中的堅冰還是無法避免的塌陷了一角。不過他的職責是監視路唯,確認對方是否是當年白澤預言中的人,所以是不會被這些小情小義打動的!“看來是好全了。”路唯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眼裏浮現出細微的笑意:“怎麽不理我,難道是在氣我昨天說你是寵物?”他不提這件事,季琨都忘了,昨天沉浸在居然有人會幫自己報仇的震驚中,還真沒注意路唯後來說了什麽。不過,區區一個人類,雖然修為高深了些,但想讓堂堂鯤鵬做寵物,真是癡心妄想。他不屑地啾了一聲,抖了抖毛。路唯忍不住彎起唇,食指在他的小腦袋上點了點:“是我錯了,別生氣。”他還凝聚了靈氣團喂季啾啾。季啾啾瞬間把作為鯤鵬的尊嚴拋之腦後,吃下了嗟來之食靈氣團真香。肯吃靈氣團說明沒有太生氣,路唯放心了,轉頭去摸下麵眼巴巴望著的兩小隻。這個行為其實非常地渣,就像是那種腳踏幾條船的人,發現其中一個相好的沒生氣就不管了,扭頭跟其他小妖精甜甜蜜蜜。路唯在家裏抱著兩隻小可愛看電視,正好看到中醫廣告,心思一動,也許他該在周圍種植些靈藥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在平靜生活中愈發懶惰的路唯不太想動,那些靈植嬌貴得很,種起來特別麻煩,個別還需要特殊的土壤和水源。這件事還沒形成具體思路,那個小警察又來了,氣勢洶洶地敲開了路唯的門,看見旁邊蹲著的窮奇和混沌,又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但他很快重新挺起腰板,橫眉冷對:“案子被壓下去了!”“那和我有什麽關係?”路唯眉毛輕挑:“難道你覺得是我做的嗎?”王靖沒有說話,擰著眉瞪住路唯,看樣子是這麽覺得。路唯忍不住彎起唇:“進來說?”這次王靖顯然警惕了很多,全身肌肉緊繃,手掌忍不住在左麵的褲兜處摩擦。“安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路唯招呼他坐下,自己也隨意倚靠在沙發上:“你為什麽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他微微攤開手:“你一定查過我的資料,應該知道我沒有能將這種案子壓下去的權勢。”王靖頓了頓,緊抿著唇,半晌才道:“這件事一定和你有關。”“看樣子是直覺。”路唯用手撐著下巴:“王警官意外的敏銳啊。”“你這是承認了嗎!”王靖眼睛猛地睜大,音量不由提高:“這個案子是你幹的?”“當然……不是。”路唯故意逗他,把人逗得一驚一乍的,才笑眯眯地道:“不過我確實知道這個案子為什麽會被壓下去。”王靖身體前傾,緊緊盯住路唯,可青年卻像是故意吊著他胃口一般,用白皙如玉的手指撫摸著溫潤的茶杯,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忍不住追問。“這種事情以你的地位還無法涉及。”路唯輕輕笑道:“帶你的人應該有所了解。”他左說又說就是不說到點子上,王靖抹了把臉,麵露焦急:“你不要賣關子,到底怎麽回事?”“我是在給你反悔的餘地。”路唯站起身:“有的世界走進來容易,想要出去就沒那麽輕鬆了。”王靖緊咬著牙,因為太過用力,臉頰兩塊甚至鼓了起來:“我要知道,也不會後悔。”路唯知道他會這麽說,招手示意他跟自己來。王靖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他走到裏麵的一間屋子,左手忍不住揣進兜中,握住裏麵的刀。屋子裏沒有拉窗簾,又在偏僻的角落,有幾分陰暗,不過格局倒是一目了然,收拾的也算幹淨整潔,沒有王靖想象中的血腥與古怪。“你總把我腦補成變態殺人魔,難道我長得很危險嗎?”路唯當然知道他一直很緊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修仙資質非常好,雖然初期縷縷受挫,但還是在第一年便成功築基,保持了十八歲的容貌,多年未變。而且他長相清俊,瞳孔較常人略大,眼睛黑白分明,無端地便顯出幾分稚氣,再加上他臉上時常帶著笑,很少有人能在他麵前保持長久的戒心。像這種剛見麵就把他腦補成反麵人物的……這麽多年還真的隻有寥寥幾個。這小夥子直覺敏銳啊。路唯摸了摸下巴,看王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也不糾結這個問題,隻是道:“你相信鬼神嗎?”“我是黨員。”王靖耿直地回答:“鬼不就是一種特殊的磁場嗎?”“那神呢?神獸凶獸妖怪呢?僵屍活屍養小鬼你信嗎?”路唯一連串的反問把王靖問蒙了,半天才搖了搖頭:“那不都是傳說故事嗎?”“從今天起,它們不再是了。”路唯道:“其實這些事我不該告訴你,但看在你很可愛的份上,就破例一回。”他扭頭道:“窮奇,混沌,進來。”王靖還沒從那句可愛裏回過神,就看見一隻橘貓和薩摩耶幼崽啪嗒啪嗒跑了進來。說是幼崽也不對,它們長大了不少。王靖不明白路唯叫這兩個動物的意義,難道被賦予了凶獸的名字就能被當做凶獸了嗎?不過……動物長得有這麽快嗎?總覺得前幾天進的時候,還是兩隻小小的一團。“看好了,這可不是變魔術。”路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兩隻動物的模樣竟是漸漸發生了改變。王靖的眼睛越睜越大,甚至動手使勁揉了揉。蹲坐在那的已經不是普通的動物,它們背上生著雙翅,即使現在狀似乖巧地待在原地,那不經意間露出的尖銳獠牙也暴露了它的凶悍。更別說有一隻還沒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