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指金蘭,譏笑道:「你別以為我不打女人!要不是你懷孕大著肚子,你看我今天揍不揍你!」


    「你也別太囂張了!」金有糧喊道。


    趙寶君對著金有糧冷笑一下,指著蘇金成和金蘭,問金原:「這件事情不知道大隊長,打算如何給我們這兩個受害人一個交代?」


    沒想到著剛上任不久,居然碰上了這種事情。蘇金成和金蘭若隻是放火燒小樹林,這件事隻要村子裏的人不說出去,就可以當作意外處理。


    可是如今這事情牽扯上人命官司,雖然這兩個人毫髮無傷,但是也不是他可以一個人說的算。


    「你看……大家都是一個村上,你們也不到大會在這裏相處多久,大家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如我讓他們給你們賠禮道歉,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嗬!」趙寶君冷笑一聲,聽著這金原的話也知道,這位八成是打算和稀泥了。


    不過她原也對金原能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情,不報什麽希望。這裏雖然改為了生產大隊,但是這裏隻是改了一個名字,實際上還是原來一個村子的人。就像她外婆家一樣,一個村子裏那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即使平日裏有再多的矛盾,但遇上這種事情,那都是團結一致對外。」


    趙寶君也不含糊,對麥家諾說:「我們報警吧!我可不想在睡覺或者幹活的時候,還要防著被某些人害死。」


    「不如這樣,你說你們怎樣才願意讓這件事情息事寧人。而我們大隊會酌情處理,你看怎麽樣?」這件事情若是沒有處理好,金原不僅僅要被上麵的領導批評,就連這屁股還未坐熱的大隊長的位置,也一定會被拱手於人。


    「條件?你們能給我們什麽條件?」這裏就連想去山上抓兩隻野物打打牙祭,都沒有山,更不要說這裏的農戶家,一年到頭能有幾塊錢?還沒有他們家寶慶過年,一次拿到的壓歲錢多。


    金原臉色十分不好看,他也知道,趙寶君的言下之意就是,這裏沒有什麽可以足夠讓她心動,放棄告金蘭和蘇金成的籌碼。


    不過趙寶君沒想到她在前麵打頭陣,後頭卻多了一個拖後腿的豬隊友,而很顯然,這位豬隊友對金原的提議動了心。


    褚越突然插話問道:「我聽說,下個月大隊裏會有一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我要這個!」


    趙寶君瞋目切齒,雖然心裏知道褚越這是為他自己爭取利益,但是這樣一來,對方若答應了褚越的要求,趙寶君這裏就會失去了最有力的籌碼,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隻憑著她一個人的口供,隻要褚越否認了此時,她就成了誣告。


    不過顯然,村子裏也不是鐵板一塊,村子裏的其餘人聽到了褚越的要求炸了鍋。


    無論是本地的那些世代莊戶人家,還是外來的這些知青們。如今,唯一能走出去的機會隻有去念工農兵大學。


    可是這名額幾年大隊才輪到一個,多麽稀有可想而知。


    如今這個名額,卻被要拿來填金萬福家,和蘇金成捅出來的窟窿,眾人心裏怎麽會舒服。


    金萬福知道這事情若是成了,必然會惹上眾怒,但是這事情若是不成,金蘭這一輩子就毀了。


    如何取捨,他心下立刻有了計較。


    就在眾人還圍著金原七嘴八舌阻止時,金萬福驀地跪在了所有人麵前,用力的磕了兩記響頭,含著眼淚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就當我金萬福欠在座所有人的!求大家看在都是一個村子的份上,幫幫我家蘭蘭!」


    趙寶君環抱雙手,看著這群人像是唱大戲一般,你方罷場我方開唱。


    著金萬福未必是一個好人,但是他絕對是一個好父親。


    她可不會因為同情別人而就這麽算了,不過這件事情在褚越提出要求的時候,已經不在她完全的控製之內。


    果然,金萬福這麽一鬧,眾人都不在咬著名額的事情不放,而趙寶君和褚越也因為「名額」的事情,從受害者的位置,在眾人心裏成為一個逼迫長輩下跪的「始作俑者」。


    金原見大家都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名額的事,於是開口:「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麽這個名額……」


    「等一下,這名額的事情是褚越提出來的,他是苦主之一,自然有權提要求。但是你們著個名額可隻有一個,總不能掰成兩半,讓我和褚越一人一半吧?」趙寶君知道想要讓著金蘭和蘇金成繩之於法,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第一,褚越變了卦,隻要對方為了名額,到警察麵前全盤否認蘇金成和金蘭的事情,她空口白牙沒有任何物證能證明,這場大夥就是金蘭和蘇金成所放。


    第二,她和麥家諾畢竟要在村子裏繼續生活,這時間究竟是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沒有人知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所以如今之計,她也隻能在有限的條件下,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了。


    金原麵色難看地問道:「那你想如何?」


    趙寶君秀眉微挑,說道:「第一,他蘇金成不能再住在知青點了!這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這麽一個心狠手辣到能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我可不敢和他同住一個屋簷下,以免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住在知青點的人紛紛點頭。確實,出了這事,他們如今也不敢和著蘇金成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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