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咱們準備準備,過幾天和蕭大哥上山打獵吧。”秋收之前,墨峴終於和孫家兄弟折騰出來馬拉式的自動收割機,不過……甲字號原型機,剛收割了半畝地就散了架,還割了拉機器的轅馬屁股,以致馬兒受驚弄得,當時眾人好一陣雞飛狗跳。結果最後,還是眾人手動收割的。


    不過,孫家兄弟表示,他們會進一步改善的。畢竟沒散架之前,這東西還是很好用的。


    總之,除了這個小插曲之外,如今地裏該收的,該種的,都已經弄好了。曬穀場上,麥子、高粱鋪了滿地。


    雙桂村的所有人,應該說已經進入了農閑狀態。而所謂的閑,它的同義詞不就是無聊?於是墨峴,開始想著給自己找事。如今山裏的野物正是最肥的時,而且墨峴還記掛著去年沒找到的榛子林,聽說山上還有野栗子,也不知道現在成熟了沒有,如果能找到,那就回來弄糖炒栗子吃。


    “也好。”七師兄也有些悶,墨峴一問,他自然是點頭同意。


    於是兩個人還沒出門呢,就在看上商量要打什麽呢。


    “打頭熊回來,給師兄做個熊皮襖子。”


    七師兄笑:“你不怕哪天沒看清,嚇一跳?”


    “怎麽會怕?就算師兄你真變了熊,隻要知道那瓤子是你的,我也一樣摟過來睡覺!”邊說,邊真的撲過去欲摟。


    七師兄紅著臉翻身躲過:“大白天,撒什麽癔症。”


    “我撒沒撒癔症,師兄最清楚。”墨峴一下沒撲住,倒也沒窮追猛打,而是死狗一樣平趴在那,衝著七師兄傻笑。


    七師兄看他傻笑,不知為何有些手癢,且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湊上去掐了墨峴臉上的肉,朝外扯。等墨峴“哎呦、哎呦”痛叫開了,他才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匆忙放了手。可嘴上卻說:“給你個教訓!這麽大的人,越長越回去了!”


    墨峴臉被掐的通紅,嘴裏卻還不老實:“師兄,是不是前天夜裏我掐你下邊掐疼了,你如今來報複了?”


    七師兄頓時羞得眼睛都紅了,眼看著就要和墨峴拚命。卻聽外邊有人喊:“裏邊的!別打情罵俏了!出來出來見客了!”


    兩人動作一塊停住,墨峴心說,什麽叫出來見客了,聽上去就像是電視劇裏老鴇吆喝一樣……


    “是鬼醫前輩,快出去!”


    墨峴鬱悶:“知道~知道~”墨峴懶洋洋的動作著,不甘不願的出去了。果然是鬼醫一身短打,拎著鬥笠,站在小院外正朝裏邊看。


    “師父,你不在城裏和你家侯爺你儂我儂,跑到這窮鄉僻壤來作甚?”


    “少銘身子不好,我想給他弄些好的補補,可他又虛不受補,我就想起你來了。”想起墨峴什麽來了——食補,藥膳。其實原來墨峴對藥膳也不是太了解,隻是記得幾個食譜。後來有鬼醫為師,墨峴認了草藥,辯了藥性,品了味道,就開始自己琢磨起藥膳來了。結果還不錯。


    “不去。”墨峴回答的斬釘截鐵,“至多給你幾個食譜,你自己找廚子去。”


    “徒弟呀,你也是聰明人。”鬼醫撇撇嘴,“你以為呆在這,你就太平了?”


    “我去拿紙筆給你寫食譜。”墨峴不理他,轉身就走。


    “截雲派半個月前被滅了!”鬼醫在他背後喊——若是說給墨峴聽的,根本不用喊!


    墨峴進了門,看七師兄雙眼有些茫然的坐在炕上。七師兄對現在這個截雲派,心情很複雜,既仇恨,又懷念,而且他原本還想著楊九晨身敗名裂呢,沒想到現在……對了,鬼醫沒說楊九晨如何了。


    “要我去問問嗎?”


    “不用,那已經不管我們的事了。”


    “師兄什麽時候也學會口是心非了?”


    “因為我不想,你因為這事而被他說動。”


    “師兄這麽肯定,我會被說動?”


    “雙桂村也並非安逸之地……否則,一夜之間,哪裏來的畫舫駿馬?而你我的消息,是如何透露出去的?”


    墨峴不說話了,有些事,其實他一直在逃避,而七師兄,則陪著他一起逃避——真的是隻要不知道,那煩心事就不會找上門來嗎?自欺欺人而已。


    墨峴明顯蔫了,呆呆的坐在床邊:“我隻是想,平平靜靜和師兄過日子。”


    七師兄湊過去摟住他肩膀:“我也想……”


    天下人,有八九成都是這麽想的吧?奈何……那極少數,但偏偏又是手握權勢的極少數,沒想著平平靜靜,隻想著轟轟烈烈,想著權錢美色,所以,想平靜的人,往往平靜不了。


    墨峴又出去了一趟,這次卻是把鬼醫帶了進來。


    “有什麽就都說了吧。”這話像是逼供用的,但是問出來的人反而垂頭喪氣,看著就像是被抓了的賊似的,相反被問的倒是神采奕奕。


    “首先,把你變成這樣,不是我醫術精湛,而是你本來就該這樣。”


    墨峴疑惑:“這話我記得你說過。”


    “不,當時也是我誤導你,話一樣,但是意思卻不同。”鬼醫擺擺手,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玉華宮,頓了一頓,又寫了兩個字——羽化,“玉華宮出美人,但卻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這些美人在十五歲之前,都是一群醜鬼,便如我剛剛見到你的時候。不過我也確實救了你一命,否則以你那年紀,再不蛻變,就真要自己毒死自己了。”


    “你的意思是,我中毒了?”


    “是蠱,玉蝶蠱。玉華宮的人,生下來就要將蠱蟲放入鼻孔中。別一臉不信,你是不是天生便蚊蟲不侵?而且怎麽曬都曬不黑。尋常毒藥,你喝起來也當喝甜水——這個其實我幫你試過。”


    “……”墨峴沒問什麽叫“幫”他試過,但用鼻子想也不是好事。同時又想到自己身體裏竟然有隻蠱蟲,墨峴就全身不自在。武俠小說裏的經典橋段,又讓他碰上了一個。


    “也別想把蠱蟲殺掉,那是你的本命蠱,有益而無害,它要是真死了,那你也活不長了。而且,那東西對你寶貝師兄也有好處。”


    鬼醫調侃般的語調,立刻讓七師兄站了起來:“我去喂雞。”果然走到門口,就聽見墨峴問:“怎麽個好處?”


    鬼醫反問:“你是不是覺得你師兄的皮膚越來越好?在床上和你堅持的時間越來越長?那地方也越來越鬆緊得宜啊?”


    七師兄差點一腳絆在門檻甩出去,隻覺得臉上臊得如同火燒,跌跌撞撞就跑出去了。果然師徒兩個都不正經!有其師必有其徒!


    墨峴摸著下巴:“原來還有這種好處,我原以為是這地方的水土養人,外加我調配的藥物得當,那玉蝶蠱,還真是好東西。”


    “下次你們玩時候,不用立刻幫他清洗。”鬼醫那張陰陽臉笑得猥瑣而恐怖,“那東西躲在裏邊留上一刻半刻,反而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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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多謝師傅指點。”


    “你也隻有這個時候變成我的乖徒弟。”


    “不過,若是玉華宮宮中之人如此容易辨認,怎麽楊九晨能夠冒認?他又是如何冒認的?”


    “因為,你是少有的生下來就丟了的宮主之子,而且當時你身邊的人,包括你娘在內,都死了個精光。誰也不知道,你種沒種玉蝶蠱。至於楊九晨為什麽能冒認——你小子原來早就猜到了他是個假貨,怎麽不去找你親爹?”


    墨峴喝茶,做沒聽見狀。


    鬼醫看了他兩眼,繼續說道:“主要原因,還在你上一個師父身上,他撿到你的時候,應該還撿著了其他能夠證明你身份的東西,隻不過被他‘好心’代你收起來了而已。然後,咱們再說另一個門派。”


    鬼醫又在桌上寫了三個字——長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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