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母女吵得厲害,一個兒子怔忪的不知該如何勸慰,左右為難,三個人卻好似都忘了還有一個旁觀者。


    蕭雲清正說得激烈,冷不丁感覺背後一股大力傳來,未等她察覺發生了何時,已然身不由己直斜側方飛了出去。蕭雲簇立時也嚇了一跳,飛身將接向了妹妹。人方入懷,便暗叫一聲遭了。


    不及落地,蕭雲簇已然焦急的向蕭母的方向看去。卻隻見到一道白影挾著蕭母從他方才撞破的窗戶躍了出去!


    蕭母自然是也會武的,但是老太太修身養性年輕時的那點武功早已荒廢了,又哪裏能夠反抗得了墨峴。隻能被被墨峴一手提著腰帶,一手拎著衣領,一路朝墨峴自己的小院跑去。


    七師兄正在院裏一邊練武,一邊等著墨峴。忽然之間就看一道白黃夾雜的影子,竄進了房中,嚇了他一跳。


    “蕭老夫人?”待墨峴站穩,七師兄才知道那黃是身穿黃衫,且臉色比衣裳還要難看的蕭老夫人。


    “七,走。”


    “是。”


    兩人走到院門時,正好蕭家兄妹也帶著人圍了過來。


    “歐陽公子,家母年事已高,還請把老人家放了,我自會放你主仆離開。”


    墨峴很幹脆的搖頭:“我信得過你,信不過你媽。”


    蕭老夫人麵色越發的難看,不耐被點了穴道,根本動彈不得。而蕭雲簇也是一臉尷尬,倒是蕭雲清,反而給了墨峴一個“你還算聰明”的眼神……


    於是墨峴就如此挾持著蕭夫人,大踏步的朝外走,七師兄便跟在他身後。


    到了這宅院的大門口,便見他的馬車和兩匹黑馬已然等在那裏了。


    “帶我們出了城外二十裏,自然將老夫人放回。”七師兄坐在了駕車的位置,墨峴挾著老夫人坐在了七師兄身邊,抬腳朝馬臀上一踹,馬車便噠噠噠的走了。


    不管蕭家兄妹帶著人在後邊追,墨峴在車上便把老夫人下?半?身的穴道解開了,好讓她自己坐穩。至於他,不顧七師兄還要趕車,也不管老太太那都要燒起來的眼睛,徑自靠在了七師兄的肩膀上,閉目養神。


    一直到馬車出了城約莫二十裏,才讓七師兄停下了車。蕭雲簇立刻趕了上來,墨峴立刻把老太太放下了車,隻是說:“我點穴手法略有些特別,你們可別胡亂試著解穴,兩個時辰之後,老太太能恢複了。”隻是回到馬車上,墨峴鬼使神差的又加了一句,“人隻有一輩子的……”


    蕭雲簇一怔,但卻沒多說什麽。


    蕭雲簇帶回了他老娘,倒也並沒再為難墨峴二人——本來這裏也他們什麽事,他們隻是被牽連的無辜群眾,但他們兩人也不認為就此真的沒什麽事了。而墨峴也實在膩歪了外邊的風風雨雨,江湖這東西顯然不好玩。


    因此沒走出多遠,兩人就下了馬車,解下了棕馬,拿了部分衣物細軟放在棕馬背上,剩下的笨重物品便隨著馬車扔了。兩人騎著黑馬,棕馬拖帶行李,一路輕車簡行縱馬而去。


    說也奇怪,這次沒再遊山玩水吊兒郎當,之後到了截雲山竟然是一路太平,除了幾個沒長眼的色狼紈絝外,再沒有其他惹事的。因此當兩人風塵仆仆的在山下的鎮子歇息時,墨峴能清楚的感覺到,七師兄看向自己時,那目光裏的揶揄。


    於是,某人以反正都到這裏了,也不急於一時為由,拽著七師兄在客棧房裏做了半宿久違的運動……


    不過,兩人卻是不知,他們這一路的平安,確實有埋頭趕路少惹是非的關係,但同時也有許多花長憐的功勞,不過這事今後他們才會知道,現在不急細說。


    在客棧休息了兩日,養足精神——主要是七師兄,備足了進山所需的物品。墨峴帶著七師兄,去尋那專為尋鬼醫看病之人帶路的小村落。


    卻未曾想,還沒到地方,路上便有一個打獵的中年人阻住了二人去路:“這位公子,那山裏邊去年遭了瘟疫,三四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到如今那瘟神還未走。我這也是生活所迫,才到這裏來打獵。這位公子爺若是遊山玩水,可莫要再進到裏邊去了。”


    墨峴答謝過獵人,轉身離開,繞個彎,卻是從密林小道直朝附近最近的村落而去。待到了那裏,果然見整個村落一片焦黑。


    “不是說鬧疫症嗎?怎是滿地焦土?”


    “可能是官府點的火。”古人認為瘟神懼火,因此若是官府狠辣些,便會在瘟疫剛剛鬧起來的時候,將鬧了瘟疫的百姓全部殺光,村寨全部燒光。不過墨峴也隻是猜測,並不確定。況且,這是鬼醫庇護下的村子,怎地就會讓這些獵人全部死於瘟疫呢?


    兩人在廢墟中翻找,卻是一無所獲。去年的事情,村子又被燒過,別說囫圇個的屍首,便是殘肢斷臂也已不見了。


    “師兄,咱們回村子吧。”墨峴從從一堆廢墟裏站起來說。


    “你師父……”


    “我被我那師父算計了。”墨峴搖搖頭,自嘲的笑著,“這些人,八成並不是死於什麽瘟疫,而是死在他的手裏。不然時間怎麽會這麽巧,我離了截雲山沒多久,這地方就鬧瘟疫。”


    “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或者……”


    “師兄,鬼醫可不是個好人,更不是個善人。我到現在也一直在懷疑,他到底為什麽給了我這麽一張臉,還有這樣一身武功。不過,如今,我帶著你,頂著歐陽墨峴的名字,又頂著這張臉,在江湖上招搖過市了這麽一段時間,也算是償還了他所有的恩情了。”


    “小墨!”七師兄原本聽墨峴說話就覺得有些不對,果然,他話音剛落,就不知拿了個什麽東西朝自己臉上拍。七師兄驚叫著衝過去,卻哪裏敵得過他的力道?


    “小墨?小墨?你怎麽這麽傻啊!”七師兄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卻死活拽不下墨峴的胳膊,直到墨峴自己放下了手,卻又低著頭蹲在了地上,七師兄依舊看不清他臉麵,“小墨?你怎麽了?疼得厲害嗎?”


    “師兄……”墨峴幽幽的道。


    “怎麽了樣?”


    “我嚇你的……”墨峴忽然抬起了頭,一臉的烏黑嚇了七師兄一跳,可再一聽他說的混賬話……


    “啪啪!”七師兄立刻便給了墨峴兩個巴掌。


    “師兄,怎麽打臉啊?”墨峴揉著抹了炭灰,且有點腫的臉,“師兄,別跑~是我錯了~師兄~”


    留還是走?


    七師兄最是尊師重道,即使他對“鬼醫陰謀論”也有七分的相信,但是鬼醫教了墨峴武功,卻是事實。但有個更重要的問題——他們不知道鬼醫在什麽地方。那麽難道就這樣在江湖上一直找下去?這顯然不可能。


    “他顯然是躲著我們,否則,你我鬧得動靜也不算小了,怎麽就沒看他來找咱們?”墨峴又勸,七師兄終於是點頭了。


    這一點頭,七師兄頓時覺得自己也輕鬆了起來,他何曾……不想家呢?


    這退路,趙五爺也早已說好了,依舊是回到那三河鎮,隻要在興隆客棧住上一日,第二日便有船去碼頭上接他們回來。


    而這一回去,墨峴可是顯然比來的時候積極許多。再不在路上找七師兄的“麻煩”,即便是憋得難受,也堅決忍著不做到最後一步,就怕耽擱了行程。於是這也讓七師兄明白了,某人果然是被他寵壞了,否則,他的理智還是很強大的……


    來的時候一路走走停停,走了近三個月,這一回,卻隻用了不到二十天,便距離三河鎮隻有一日的路程了。也是這一日,兩人錯過了宿頭,隻能在野外露宿。


    半夜的時候,七師兄忽然被墨峴叫了起來。未曾說話,便見墨峴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即便去摸黑手勢行李。七師兄雖奇怪,但也跟著他一起。待行李收拾好了大半,七師兄才依稀聽到遠處傳來了打鬥聲。


    於是快手快腳的把剩下那點東西收拾完,篝火是早就滅了的,兩個人也不再點起來,而是就這麽安靜的坐著。明明都算是到家門口了,隻希望,這倒煤碰上的亂鬥,不會波及到他們。


    可惜,這世上有個詞,叫事與願違。


    沒過一會,就聽那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


    驀地!伴隨著一聲破空之聲,一個大活人從天而降,剛好落在他們燒盡了的篝火堆上。緊接著,一陣衣袖翻飛之聲,有一個大活人從天而降,不過他是自己“飛”過來的。


    “小邵!”飛過來的扶著落下來的那人喊著。


    他話音未落,第三個人也從天而降了——這年頭天外飛仙比較多,也是自己飛下來的:“江雲鶴,本將勸你還是不要妄作掙紮,老老實實陪本將回去!”


    一陣枝葉亂響,這次出來的人多,多到把墨峴和七師兄也圍了起來。此情此景,墨峴非常的,想要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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