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裴儀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默默低頭扒飯。


    由於飯桌上有裴丞相夫妻坐鎮,並且裴家兩兄弟也在,荀歡與蕭君集兩人都表現得異常和睦,一點沒有平日裏吃飯時那副劍拔弩張的模樣。


    裴玄縱慢條斯理地嚼完一口菜,突然問道:“七殺呢?”


    裴儀聽到自家大哥在問話,連忙抬起頭來乖乖答道:“我給他安排了任務,他如今不在府上。”


    荀歡和蕭君集冷不丁聽到了情敵的名字,都十分警惕地看向了裴家大公子。


    裴玄縱拿起公筷夾了塊糖醋裏脊放在小碟子,淡淡地道:“你最好是把他叫回來。他最近不適合在外麵拋頭露麵。”


    裴儀覺得這話裏有話,疑惑地問道:“為什麽呀?”


    裴玄縱看向自家妹妹,淡淡地笑道:“我今天在宮中當值,看到了楚國使臣團。使臣團的領頭人是楚國五皇子楚鳴霄。”


    裴儀始料未及,雙目都不由得微微睜大了。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楚鳴霄這王八羔子在七殺歸途上設伏,害得七殺臉上掛彩,連鍋也被打碎了。


    她正愁沒地方給七殺報仇,這王八蛋竟然自己跑到他們大周地界上來了?


    裴儀心裏升騰起一股怒氣,握著筷子的那隻手都不由得微微用力。


    裴玄縱把妹妹的這些小動作全都看在眼裏,不急不緩地繼續道:“這位楚國五皇子和七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他倆身形也特別相似,若是兩人互相換身衣服,怕是以假亂真都不成問題。”


    舉座嘩然。


    荀歡瞠目結舌。


    他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十分詫異地問道:“能有這麽像嗎?”


    蕭君集也是驚愕不已,難以置信地吐槽道:“這兩人是雙胞胎嗎?”


    裴夫人也相當驚愕,忍不住吐槽道:“長得如此相似,莫非這兩人還真有什麽血緣關係?”


    說到此處,裴夫人想起了一點什麽。


    她扭頭看向坐在身旁的丞相大人,問道:“夫君,七殺好像是你從楚國邊境撿回來的吧?難不成這孩子還真和楚國皇族有聯係啊?”


    裴儀呆若木雞。她暗道自家娘親的敏銳度也太高了吧?這三言兩語的都快把七殺的身份給扒出來了。


    裴述微微蹙眉,細細回想起當年來。


    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許多細節都記不清了。


    但有一點裴述記得很清楚,七殺是他從河裏撈起來的。


    當時,大軍走了幾天幾夜,到處都見不著水源,渴得要命。


    裴述身為一軍統帥,心裏很是焦急。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有嬰兒的哭聲。


    荒郊野外聽到嬰兒哭啼,這可不是好事情。


    更何況當時可是在夜裏,天上月亮陰森森的,四下又黑漆漆的。


    那嬰兒的哭聲就莫名顯得格外滲人。


    軍中有好事者十分迷信,懷疑有什麽妖魔鬼怪在附近。


    那時大軍因為沒水喝,人困馬乏,軍心浮動。


    結果這種鬼神作怪的謠言一出來,不少人覺得是上天要亡他們,軍心就更浮躁了。


    眼瞧著軍心不穩,裴述隻能站出來去探尋那嬰兒哭聲究竟來自何處。


    說實話,雖然他一向信奉“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在當時那環境下,其實他心裏也是有一點慌的。


    副將跟著他一起尋著那哭聲找去,卻見到月光之下,有一處小溪潺潺而流,水麵波光粼粼,就像綴了銀片在上麵一樣。


    在那水麵上有一個小籃子順流而下,籃子裏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十分響亮。


    副將狂喜,大喊道:“將軍,是水!我們找到水源了!!”


    裴述大喜過望。


    因著這件事,大家都覺得這個嬰兒是上天派來拯救裴家軍的。


    所以,當時一群糙漢子決定把這個奶娃娃給收留了。


    “說起來,七殺也是命大。”裴述回憶道,“他當時估計才剛剛滿月,那小籃子裏並沒有吃食奶水。而且軍醫給他看過,斷定他至少已經有兩天沒吃過東西了。像他那麽大的奶娃娃,若是這樣餓上兩天,早就連命都沒有了,更何況還能哭出聲來?可他不僅能哭,還哭得很響亮,這命也真是夠硬的。”


    裴儀聽到這裏,倒不是感慨七殺命硬,而是心疼這個少年郎。那麽小的年紀居然就被家裏人拋棄了,而且在荒郊野外的,若不是碰上她阿爹他們,七殺怕是早就死了。


    可說來也是諷刺,她阿爹原本也沒打算救七殺的——畢竟大軍行進,哪裏有空養一個奶娃娃?


    這就是七殺命硬又命“好”的地方,那他漂流在水裏,這樣正好解決了大軍找不到水源的問題。


    所以,一群糙漢子軍爺突然就軟了心腸,決定把這個小幸運星給收養了。


    不過,既然是幸運星,那就應該好好養著。


    怎麽到了最後,她阿爹把七殺培養成了一個死士呢?


    就以七殺這等能帶來幸運的際遇,怎麽也得正常地養在她阿爹身邊吧?


    “不過,他也是命太硬了,硬得讓人覺得可怕。”裴述沉聲道,“當時敵軍來襲,四處兵荒馬亂的。最後清點人數的時候,負責喂養七殺的那支小隊人都死光了,就七殺一個奶娃娃活著。當時那樣子,真是嚇人啊……”


    裴述算不得一個記憶特別好的人,十幾年前的事情要讓他原模原樣地複述出來幾乎不可能,但唯獨這件事是個意外。


    “附近是有野狗的。那些野狗吃人的屍首,眼睛都發紅。”


    “照理說,七殺當時是個小奶嬰,身上有奶腥氣,應該是最得野狗歡喜的。”


    “可那群野狗偏偏繞過了他,隻吃他身邊的那些死去的軍爺。”


    裴述臉色很不好,回想起那時的場景還是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他記得自己當時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這孩子絕對是個煞神災星。


    不僅是他這麽想,他身邊的軍爺沒有一個不是覺得七殺不祥。


    但詭異的是,沒有一個軍爺提出來要把七殺扔掉。


    估計大家心頭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這個孩子來得太詭異,本事好像也太大,扔了估計反受其害。


    “但留著七殺,大家也是心裏發毛。”裴述很是無奈地道,“軍中對七殺可算是又恨又怕,沒人敢收留他,也沒人敢遺棄他。最後,隻能是我做主把他帶回了裴家。”


    話都說到這裏了,裴儀還有什麽不懂的?


    她阿爹帶七殺回裴家無非是因為作為一軍統帥,他有自己的責任,別的將士不敢把七殺帶回家,那就隻能他來做這件事。


    可他也覺得七殺不祥,自然不敢把人好好的養在身邊,所以就把人扔去了最殘酷的死士暗部,想讓七殺自生自滅。


    “偏偏這孩子命太硬。”裴述不無感慨地道,“死士要曆經重重考核,每過一關都要折損不少人,可七殺每次都能過關。最後一次試煉隻能活一個人,他的對手比他有經驗多了,可最後贏的人還是他。”


    裴夫人五味雜陳,驚歎道:“這孩子也太恐怖了吧?”簡直就是天降煞星,命硬死不了,跟他杠上就是找死。


    大公子裴玄縱卻是眉頭緊鎖,略帶不滿地道:“既然七殺生而不祥,阿爹又為何要把七殺派到梵音身邊?”


    二公子裴玄挺也甚為不滿,皺著一雙劍眉,頗有幾分火氣地道:“像七殺這種人就是命犯天煞孤星!阿爹你把他往梵音身邊塞,這不是要克梵音嗎?”


    荀歡一向和各路情敵不對付,這個時候卻詭異地保持了平靜。他的臉色稱得上凝重,低垂著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蕭君集也是詭異地陷入了沉默,臉上沒什麽表情,隻默默地凝視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


    裴儀的一雙秀眉也擰了起來。


    她心頭莫名有幾分不耐煩,反駁道:“誰說七殺就命犯天煞孤星了?你們也太迷信了吧?他能通過死士試煉,這不正說明他天賦高、本領強嗎?像這樣有本事的人你們不好好利用,反而天天想著他克親克友,豈不是可笑?”


    裴玄縱見自家妹妹動了火氣,隻好悻悻地閉了嘴。


    但老二裴玄挺卻憂心忡忡地道:“梵音,話可不是像你這麽說的。有的人就是災星,家裏麵有了他,那全家都倒黴。”


    “那我們家現在倒黴了嗎?”裴儀氣得很,皺著眉頭道,“咱們拿事實說話。七殺到我身邊後,我的事情越來越順利了。就拿上次五皇子逼宮的事兒來說,是七殺冒著生命危險護送三皇子回京的,也是七殺冒死找阿爹求援的。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麵前,你們都不看,偏偏要信什麽命硬煞星!”


    裴玄挺吃了一桶掛落,臉上訕訕的。


    他雖然在外麵是個小霸王,可在自己妹妹麵前一點都不敢硬氣——尤其是看到妹妹竟然都動怒了,他趕緊慫裏慫氣地認錯道:“梵音,你別生氣。我也就……隻是隨口說說。七殺吧……他人很好。”


    才怪!


    裴玄挺心頭默默地想:像這種命一看就有問題的,才不能一直呆在梵音身邊呢。


    裴述見幾個孩子都快吵成一鍋粥了,麵色很是尷尬,卻沒多做解釋。


    裴夫人見自家夫君這副模樣,腦海中突然閃過幾個畫麵,心頭忽而有了些猜測。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無奈地道:“這事也不能怪你們阿爹。要怪就隻能怪梵音。”


    全家人也就隻有裴夫人敢說裴儀不好了,其他幾個當爹的、當哥哥的都隻敢溫聲細語地教育裴儀,但絕不敢這樣說落自家閨女/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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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儀一臉懵逼,問道:“這事兒怎麽就怪我了?”


    裴夫人瞟了眼自家夫君,斟酌著道:“當時,你和家裏鬧脾氣,檢舉你大哥貪墨不說,還直接拿起包袱隻身一人去了臨河縣。”


    “你阿爹病急了亂投醫,竟是去找術士算卦看命。那術士說,你是被災星迷惑了心智,所以才和家裏對著幹。”


    裴夫人說到這兒不由得笑了,頗有幾分譏誚地道:“我一向最不信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了。我當時便問那術士:‘既然我閨女是遭了災星,那要如何破解呢?’”


    “那術士說:當引煞星入命。”


    “相當於以毒攻毒了。”


    “我當時覺得這是無稽之談。”裴夫人說到此處就看向了自家夫君,哂笑道,“你們阿爹也當場斥責了那術士,說人家亂放狗屁。誰曾想,最後你阿爹還是把七殺給派出去了,看來這是當麵不信,背後卻信得很呐。”


    裴述被戳中了心思,不由得麵頰泛紅,真是恨不能當場能找條地縫鑽進去。


    不過,夫妻幾十載了,裴夫人又哪裏會讓自家夫君子在子女外人麵前這般沒麵子,趕緊又替自家夫君找補道:“不過,事實來看,把七殺派到梵音身邊是對的。你們看看,梵音如今和家裏關係這般融洽和睦,可不就是災星已破,鴻運當頭?”


    被裴夫人這麽一說,大家覺得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但是……


    “就像阿娘你說的,如今災星已經破了,那七殺是不是已經不適合呆在梵音身邊了呀?”裴玄挺問道。


    “二哥!”裴儀是真的生氣了,她氣呼呼地道,“你別這麽迷信好不好?真要說七殺能幫我破災星,那他就該一輩子就呆在我身邊——有他在,災星才會一輩子都不敢近我身。”


    裴玄挺當即便慫了,訕訕地道:“梵音說得對。”


    裴玄縱放下手中的小茶杯,也慫裏慫氣地跟著附和道:“梵音說得極是。”


    裴夫人抿嘴偷笑,她這人向來是不怕也不信神鬼這一套的,當即揶揄道:“我也覺得梵音說得沒錯,夫君你覺得呢?”


    裴述哪裏還好意思說其他的,連忙微微紅著臉道:“沒錯,沒錯的。”


    這事兒就算是說妥當了。


    現場氣氛莫名有些尷尬,裴儀為了讓氣氛緩和一下,借口要出門遛一遛。


    裴夫人哪能不懂閨女的心思,當場便同意了,不過,她卻把荀歡和蕭君集給留了下來——嘿嘿,考察一下女婿嘛,哪能讓這群小女婿整天跟在她閨女屁股後麵跑來跑去的。


    裴儀出了廳堂,也沒有走太遠,就在滴水簷下的台階處坐下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剛剛恍恍惚惚的就跟做夢一般。


    她是真沒想到七殺有這麽慘烈的過往,被家人遺棄就算了,還被一群人認為是不祥的人——這樣的人從小都得吃多少白眼啊?


    “梵音。”


    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寵溺的低聲招呼。


    這是她家大哥的聲音。


    裴儀扭頭看去,就見她大哥自廳堂裏走了出來,然後下了台階坐到她身旁。


    “大哥。”裴儀乖乖地招呼道。


    裴玄縱笑了笑,問道:“方才,我說楚國五皇子和七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在場的人都覺得很驚訝,可你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我最開始說遇到了楚國五皇子,你卻表現得很驚訝。但當時在場的人都沒覺得我遇到楚國五皇子有什麽問題。”


    裴玄縱笑得眉眼彎彎,一錯不錯地看著自家妹妹,笑得有些蔫壞蔫壞的,但語氣卻是很寵溺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七殺和楚國五皇子長得相似了?”


    裴儀其實是有點怵這個大哥的。


    她對自家阿爹都還沒有多大的犯怵心理。


    可在她家大哥麵前,她真就跟小白兔見了大老虎似的,一點謊都不敢撒。


    裴儀當時就有種難言的壓迫感,莫名心虛地小聲交代道:“是的。”


    裴玄縱看到妹妹這副心虛害怕的小模樣就覺得好笑,他溫和地問道:“那你當時為什麽不說出來?”


    裴儀抿了抿唇,斟酌著要怎麽開口。


    裴玄縱也不著急,就坐在她身旁安安靜靜地等著。


    裴儀覺得壓迫感更強了,隻好老實巴交地交代道:“大哥,七殺很有可能是楚國皇族。”


    裴玄縱愣怔了足足好幾秒鍾才堪堪回過神來,帶著一種如夢似幻的神情道:“這倒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他和楚國五皇子長得真的很像。”


    裴儀又進一步道:“不隻是長得像,七殺之前和楚國五皇子其實已經見過麵了。這個五皇子主動來找七殺攀親戚,喊七殺哥哥,但事後又派人追殺七殺。若不是七殺武藝高強,恐怕早就遭遇不測了。”


    裴玄縱大為吃驚,微微蹙起了眉頭問道:“此事幹係重大,之前你為什麽沒告訴我?”


    裴儀微微往後縮了一下,慫裏慫氣地道:“我……不想讓大哥你們心煩。”


    裴玄縱都氣笑了,揶揄道:“你是怕我反手就一刀把七殺捅了吧?”


    確實是這樣的。


    裴儀悻悻地沒說話。


    以她對她家大哥的了解,若是發現七殺竟然是楚國的皇子,第一反應肯定是把七殺給殺了。


    裴玄縱見自家妹妹沒答話,自己也沉默了下來。


    好吧,以他的性格,他的確會想辦法把七殺給滅了。


    畢竟,七殺這個隱患實在是太大了——楚國皇子呀。


    別人會怎麽看他裴家?


    在大周眼裏,他們裴家就是勾結楚國的賣國賊,竟然替楚國養大了皇子,簡直就是其心可誅。


    在大楚眼裏,他們裴家就是和楚國作對的王八蛋,竟然把他們大楚遺棄的皇子給偷偷養大了,簡直就是居心叵測。


    總而言之,一個七殺就直接讓他們裴家立在了風口浪尖上,真可謂豬八戒照鏡子——裏外都不是人。


    既如此,那還不如直接把七殺給滅了,一了百了。


    不過……


    裴玄縱瞟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妹妹。


    好吧,梵音肯定是舍不得七殺了,自己隻能拋棄這種法子了。


    “哎……”


    裴玄縱很是無奈地長長歎了口氣,非常無奈地問道:“既然你打算護著七殺,那你有什麽具體打算啊?”


    裴儀很認真地道:“以不變應萬變。”


    裴玄縱登時便撲哧一聲笑了,打趣道:“你這就是沒辦法對吧?”


    裴儀被說中了心思,當即臉上一熱,很是窘迫地道:“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人怎麽出招,我就怎麽應對啊。總不能連情況都還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自己憑想象瞎規劃一通吧?”


    裴玄縱斜睨著自家妹妹,哂笑道:“你說什麽都有理。”


    裴儀沒好氣地道:“我說的話當然有道理。就算是運籌帷幄的人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提前想到,辦法總是在解決問題的時候有的。”


    裴玄縱可不想和自家妹妹吵架,當即便想著要安撫對方。


    這時,管家匆匆跑來,對著裴玄縱行了一禮,規規矩矩地道:“世子爺,宋嬤嬤前來找你,說是想與你一敘。”


    裴玄縱登時便冷了臉,寒聲道:“不見。”


    管家心領神會,恭恭敬敬領命而去。


    裴儀有些莫名其妙,好奇地問道:“大哥,這宋嬤嬤是誰啊?”


    裴玄縱輕輕捏了下妹妹臉頰上還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打趣道:“她是你的奶娘啊,你竟然都記不得了?”


    “哦,是她呀!”裴儀經這麽一提醒,這才從原主的記憶裏扒拉出來了這麽一號人物。


    宋嬤嬤,這是個如今和她阿娘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女子。


    不過,好多年前,宋嬤嬤就已經被逐出裴府了。


    原因實在是狗血——宋嬤嬤的獨生女勾搭她家大哥,誰曾想這事兒被她家母上大人裴夫人給撞見了。


    裴夫人雷霆震怒,當即就要把宋嬤嬤的獨生女給發賣了。


    宋嬤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給自己女兒求情。


    裴夫人念在宋嬤嬤給閨女做過奶娘的份兒上,沒有發賣那個所謂的獨生女,但卻是把宋嬤嬤母女兩人都給逐出裴府了。


    “都已經逐出府這麽多年了,宋嬤嬤怎麽又跑回來找你啊?”裴儀困惑地問道。


    裴玄縱一臉不幸踩到翔的表情,很是嫌棄地道:“估計又是她那女兒在作妖。”


    若不是看在宋嬤嬤曾經是梵音奶娘的份兒上,他早就讓人把這對惡心人的母女給直接處理了。


    這個“處理”當然指的是人道毀滅,直接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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