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集一聽裴儀對他下了逐客令,很是錯愕又著急地問道:“三郎,你就不想知道那個消息了嗎?”


    裴儀心說:你非要我親你一下才肯說,那我還不如不知道呢。


    當然,這種話要是直接說出來了,這位瘋批大佬一定又會跟她上演一出“傷心欲絕”到瀕臨“變態發狂”的苦情戲。


    裴儀隻好換了個說法道:“自然也是想的。不過,今天的確已經太晚了,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說吧。”


    蕭君集哪能不知道裴儀是在故意推脫?


    他冷哼道:“三郎的嘴都是騙人的鬼。”


    “果然女人要是靠得住,野豬都能爬上樹。”


    “我是傻了才等著你來親近我!”


    “像三郎這樣說話不算話的人,就該我來親近你的!”


    蕭君集這般說著,就直接摟住裴儀便要低頭吻下去。


    情況不期然這般急轉直下,裴儀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把懷中的西施狗舉了起來。


    蕭君集差點親到一嘴的狗毛。


    他悲憤地道:“三郎你當真就這麽無情?!”


    裴儀心累得不行,破罐子破摔地道:“我就是這麽無情。”


    蕭君集噎得沒話說。


    好半天,他才滿腹傷心地道:“雖說三郎無情,但我不能無義。這消息於裴家來說極為緊要,縱使三郎不打算聽,但我也不能不說。”


    裴儀嘴角抽了抽,聽聽這話說的,活脫脫的好像她成了個無情無義的絕情渣女,而他蕭君集則是個為愛所傷的癡情男人。


    裴儀突然好想把這個矯情造作的男人給扔出去。


    然而,就當她手癢想行動的時候,這個男人卻道:“內衛查出碎玉樓背後的大東家乃是出自晉州晏家。”


    “陛下雷霆震怒,碎玉樓不敬皇族,那就等同於說晉州晏家不敬皇族。”


    “如今,陛下已經命內衛將碎玉樓的大東家押解到京城來。”


    “如此一來,晉州晏家必定是人心惶惶,指不定為了自保就和蕭家聯手派兵入京了。”


    裴儀駭然失色,怎麽也沒想到老皇帝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晏家出手。


    本來,晏家雖然暗地裏有意與蕭家聯手,但此次蕭家想帶兵入京謀反是件風險極大的事情,晏家很有可能會選擇觀望。


    說白了,晏家就是老皇帝能爭取的盟友。


    結果這下子好了,老皇帝直接把可能爭取過來的人給踹到敵軍陣營裏去了。


    裴儀鬱悶不已,問道:“被抓住的晏家大東家是誰?”


    蕭君集哼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道:“就是那位非三郎不嫁的——晏家大小姐。”


    裴儀呆若木雞。


    她一直以為晏家大小姐晏落魚就是個到處撩騷的花瓶——至少書裏是這麽寫的。


    搞了個半天,這姑娘原來這麽有能耐的嗎?


    “如今晏大小姐有難,”蕭君集瞟了裴儀一眼,酸不拉幾地問道,“三郎是否要相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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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儀斬釘截鐵地道:“我為什麽要助她?這跟我裴家有關係嗎?”


    剛說完這話,裴儀卻突然意識到——可能還真和裴家有點關係。


    倘若她幫了晏落魚,晏落魚指不定會在晏家這方麵幫上她的忙。


    “好絕情的三郎。”蕭君集趁機在她臉上香了一下,咧嘴壞笑道,“不過我喜歡~”


    裴儀冷不丁被“偷襲”了,不由得又羞又惱。


    可蕭君集早防著她會反擊,偷親她之後就立馬從窗戶翻出去逃跑了。


    夜色深深,裴儀也不好一路追趕,隻能站在窗戶邊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幹瞪眼。


    次日。


    裴儀醒了個大早。


    如今她手頭的事情太多了,千頭萬緒全都要理一個章程出來。


    忙活了一個上午,裴儀轉動了一下酸疼的脖子,正想著要是有人給她捶捶就好了,肩膀上就落下了一雙有力的手。


    緊接著,那雙手就輕輕給她揉捏著肩膀——動作有些笨拙,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試探用什麽力道比較好。


    裴儀一回頭,就看見七殺站在她身後給她捏肩捶背。


    七殺麵皮薄,被她這麽一看就微微紅了臉,羞赧地道:“我看別人是這麽按捏的,不知道對不對。”


    裴儀覺得這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少年郎實在是太惹人愛了。


    她輕笑著鼓勵道:“挺合適的。”


    七殺得了肯定,禁不住抿嘴笑了,臉頰上的紅暈也微微更濃了一些。


    裴儀想了想,把他手腕拉了過來。


    七殺冷不丁被抓住了,心裏突然如小鹿亂撞了一下。


    然後,他就發現他家三郎原來是在給他看診把脈。


    “你身體恢複得不錯。”裴儀鬆開七殺的手,轉而拿起紫毫在宣紙上寫藥方,“看樣子得提前換藥房了。新開的方子照舊是每天一次,最好在晚飯之後服用。”


    七殺心裏暖暖的,乖乖地點頭應下。


    裴儀寫完藥方,心思突然開闊起來。


    她原本就打算把裴家的名聲給洗白,此刻不就是有個好機會嗎?


    不過這種事情得找個靠得住的人去做。


    交給七殺去做也行,可七殺本就跟著她東忙西忙,而且還要養身體,最好能不勞動七殺就不勞動。


    略略想了想,裴儀就發現眼前就有個現成的人——蕭君集如今被老皇帝強行困在京都,整天無所事事的,閑得蛋疼。


    她正好安排件事兒給他幹,也省得這男人整天把滿腹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來。


    思及此,裴儀把最近閑得發慌的蕭君集叫來了書房,很和氣地商量道:“阿衡,我打算在京都開一家藥房——掙不掙錢倒在其次,最緊要的是要做善事。比如,那些窮人來看病,若是家境特別困難的,可以一律不收診金,藥錢也不收他的。”


    蕭君集一點便通,當即就明白裴儀這是想為裴家在名聲上造勢。


    他笑著提議道:“既然是要做善事,那就得講究一個不留名——藥房開起來的時候,不能讓人知道這是裴家開的。”


    這想法就完全和裴儀想到一塊去了。


    她笑盈盈地道:“沒錯!藥鋪絕不能以裴家的名義去開。”


    做好事講究一個不留名,要不著痕跡。


    不然,別人就會覺得你裴家故意賣好,壓根兒就不買你的賬。


    唯有這種無聲無息地做好事,到了關鍵時刻卻突然爆出來說——呀,那藥鋪原來是裴家開的!


    到那時,受過恩惠的人心中衝擊不小,自然會覺得裴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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