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漸四合。


    傍晚的寒風更加刺骨。


    七殺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冷,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太不可思議了。


    三爺竟然是個女人嗎?


    其實,他在經受了最初那一點衝擊之後,對於三爺的性別並沒有太大的感觸。


    畢竟,在此之前,他都已經接受了三爺是“男人”的事實。


    而且,那晚他醉了酒。


    就算與三爺春風一度了,他都一度以為自己是與一個男人翻雲覆雨了。


    老實說,三爺究竟是男是女,於他而言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知道三爺是個女人,他這心頭也沒因為性別有什麽竊喜。


    相反,他心情很沉重。


    三爺貴為裴家嫡女,但竟然十幾年如一日扮作男子,這背後緣由究竟是什麽呢?


    須知道,裴家權勢熏天,在朝中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若說真有什麽是連裴家都不能兜底抵抗的,那恐怕就隻能是當今皇族了。


    難不成……三爺女扮男裝是和皇族有什麽關係?


    七殺沒想明白。


    但他覺得,自己如今已經是三爺的枕邊人了,那找三爺問問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想到“枕邊人”這三個字,七殺不禁心底發燙,臉頰也禁不住發紅。


    其實,三爺的性別從男人轉換為女人也不是一點區別都沒有。


    他如今隻要一想到三爺是個女人,再一想到自己是三爺的第一個男人,那感覺就……


    七殺臉頰頓時紅了個徹底。


    他總算是知道三爺為何以前總是隻撩撥男人卻不敢真的下手了——畢竟女兒身不能曝光。


    可即便有這等顧忌,除夕那晚,三爺還是與他春風一度。


    這說明……三爺是極度信任他的吧?


    一想到這裏,七殺原本就紅得可以媲美猴子屁股的臉一下子更紅了。


    他一定要好好保護三爺,決不能讓三爺的女兒身曝光了。


    七殺心裏油然而生一種強烈又甜蜜的責任感。


    “呃……”


    額頭突然撞在了粗壯的柱子上,七殺陡然從沉思中醒過神來。


    他摸了下生疼的額頭,後知後覺地往四周瞧了瞧。


    呼……


    七殺心頭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沒人看見啊。


    不然,他一個死士竟然走路沒看路一下子撞到了柱子,這多丟人啊?


    “七郎君!”


    七殺正想到這裏,就聽見身後有人喊他。


    七殺渾身僵硬,覺得麵子好像已經離他遠去了。


    三棱跑上前來,巴結地笑道:“七郎君,我可算是找著你了。三爺叫你去書房。”


    七殺一聽到是自家三爺喊他,心裏那點覺得丟人的別扭感一下子拋到了九霄雲外,隻餘下了難言的歡喜與甜蜜。


    “知道了。”七殺一如既往地冷聲應了下來,但他那上揚的嘴角已經暴露了他的內心。


    不多時,他到了書房。


    一推門進去,七殺一眼便看見了坐在書桌上一臉無奈的裴家三郎。


    “阿衡,你別抱著我了……”裴儀眉頭緊鎖,苦哈哈地嚐試著和西施狗講道理。


    然而,這隻涎皮賴臉的狗子抱著她的一條腿,整個狗身子一上一下地蹭著,根本不管主子的命令。


    七殺頓時黑了臉,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彎腰伸手就抓住了西施狗的後頸。


    可那西施狗那隻爪子死死抱著自家主子的小腿,就好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大寶貝一樣,端的是一副誓死不分離的決絕模樣。


    七殺臉色更黑,稍稍一個用力就把西施狗給拎開了,接著就往旁邊一扔。


    “嗷……”


    那狗子其實也沒摔多疼,但還是慘叫了一聲,接著就爬了起來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結果,一雙狗眼睛看到了七殺之後,西施狗頓時偃旗息鼓,兩條前腿一曲就趴下了,一副認慫害怕的小模樣。


    “阿衡也就隻服你管教了。”裴儀終於鬆了口氣。


    她拍了拍自己被狗子揉皺的褲腿,心情複雜地問道:“阿衡是不是發情了呀?”


    七殺黑著臉嘲諷道:“它不是發情,它就是好色。這種狗子就該直接閹了。”


    西施狗好像聽懂了七殺的話,頓時惶惶不安,一雙狗眼睛裏滿滿都是驚恐之狀。


    “閹了好像也不管用吧?”裴儀不太確定地道,“以前好像聽人說,他家的狗子做了絕育,結果還是見到東西就喜歡蹭。”


    七殺凶巴巴地瞪著西施狗,陰測測地道:“那就把阿衡燉了吃了。”


    西施狗貌似聽懂了這話,頓時狀若驚惶,嘴裏還發出了嗚嗚聲,一副求饒訴苦的模樣。


    裴儀被自家小侍衛的話逗樂了。


    她笑著調侃道:“你今天怎麽這麽暴躁啊?以前也不見你對阿衡這麽凶啊?”


    七殺驀然紅了臉。


    他哪裏好意思說:三爺你可是個女孩子呀。我才不能接受別的雄性接近你呢,就算是條公狗也不行。


    裴儀見小侍衛半天不答話,而且他臉頰還莫名紅得很,她就心裏奇怪。


    “你臉怎麽這麽紅啊?”裴儀疑惑地問道。


    七殺心裏莫名羞澀得很。


    可他又實在是很想親近自家三爺,就鼓起勇氣走到了三爺旁邊,並肩坐在了書桌邊沿上。


    他紅著臉頰,很是害羞地問道:“三爺,我……可不可以喊你三郎啊?”


    畢竟他倆都已經有過夫妻之實了,稱呼上總可以……親密一點吧?


    “以前杜衡是不是也這樣問過呀?”裴儀狐疑地問道。


    七殺麵色一僵,心裏頓時膈應得慌。


    他頗有幾分氣悶地問道:“那……我可以喊你梵音嗎?”


    裴儀詫異得很。


    她就不明白了,這些個男人怎麽對她的小名這麽有興趣啊?


    見人喊小名難道不覺得膩歪得慌嗎?


    而且大家關係有那麽親近嗎?


    “七殺,一般來說,隻有我阿爹阿娘還有我兄長才會這麽喊我。”裴儀委婉地提出拒絕。


    七殺愣怔。


    他第一反應是:明明霍淵還這麽喊你呢,你怎麽就準了?!


    但下一刻,七殺就陡然反應過來:誒!三爺說了,隻有父母兄長才能喊她“梵音”。


    也就是說,三爺其實是把霍淵當兄長看吧?


    哈哈哈……


    七殺想到此處就樂開了花。


    原來在三爺心裏,隻有他才能算是枕邊人,霍淵那種隻能算是兄弟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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