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儀心裏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簡直複雜到了極點。


    她用折扇戳了戳腦殼,皺著眉頭鬱悶地問道:“你怎麽突然就想伺候我了呢?你喜歡男人嗎?”


    七殺回答得依舊很果決:“我不喜歡男人。”


    說完這話,他看了裴儀一眼,病態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了兩抹可疑的紅暈。


    他緩緩地、認真地道:“但是,我想伺候三爺。”


    這前後矛盾的話疊加到一起,跟當眾表白沒什麽區別了。


    裴儀大吃一驚。


    若是她嘴裏有水,那一定會當場噴出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書中不近女色的未來敵國大佬楚臨澤竟然向她委婉表白了?


    關鍵是,如果她現在就是女子身份那還沒什麽。


    問題是她現在是女扮男裝,是裴家三公子的身份啊!


    這位大佬怎麽就狠得下心說出這種曖昧不清的話呢?


    裴儀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說點插科打諢的話把以前這尷尬焦灼的場麵給唬弄過去。


    可是,看著七殺那認真的表情,敷衍的話裴儀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她還莫名心虛起來。


    怎麽說呢,就像是自己在外麵花心亂搞,結果有個正妻在苦苦等你回頭一樣。


    那種感覺可真是……隻要是個還有點道德感的人,都難免會良心受譴責好嗎?


    裴儀煩躁地摳了摳腦殼。


    事情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啊?


    不對不對!


    係統早就告訴過她,在這個龍傲天的世界,每一位性別為男的大佬那喜好都是女。


    所以,她可以堅定地相信七殺就是喜歡女人的。


    那為何七殺還要說出這種浮想聯翩的伺候話來呢?


    理由也很簡單——


    七殺是在試探她。


    平心而論,她的確對七殺太過照拂。


    七殺擔心她圖謀不軌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七殺進而以這種方式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對他有非分之想,也更在情理之中。


    裴儀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兒。


    她自認為窺見了事情的真相與本質,深感自己在這等情況下萬萬不能和這位敵國大佬發展成某種不可描述的親密關係。


    裴儀緊緊握著折扇,一臉嚴肅地道:“七殺,我就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你也不必有心理負擔。”


    “你是我的侍衛。”


    “除此以外,你不會在我身邊有其他的身份。明白嗎?”


    七殺愣住了。


    他表情僵住了,動作僵住了,整個人都僵住了。


    就像是經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極寒風暴,整個人因為反應不及時而被凍在了當場。


    三爺……這是拒絕了他的侍寢提議嗎?


    為什麽呢?


    他又不是個美而不自知的傻子。


    他很肯定三爺對他這張臉是有想法的。


    可為什麽三爺會拒絕他呢?


    他又不比那杜衡差,也不比那瘸子濟安差,更不比那娘娘腔荀歡差。


    三爺怎麽就拒絕讓他伺候呢?


    七殺想不通。


    他越是想不通,心裏那點幽暗不滿的情緒就越是明顯。


    三爺就是選擇性太多,所以才不急著對他下手吧?


    要是三爺的後院幹幹淨淨,除他以外再沒別的侍君,三爺就會樂意招他伺候了吧?


    裴儀見麵前的少年半天都沒吭聲,有點摸不準對方究竟是個啥意思。


    總不能七殺是真心真意想要侍寢吧?


    如今,她明確且堅定地給了七殺訊號,這人該理解到自己對他其實沒有一點齷齪心思了吧?


    兩人就這般各懷心思,誰也沒說話。


    屋裏突然就沉默下來,靜靜悄悄的,透著股詭異的尷尬。


    半晌,七殺才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道:“屬下明白了。”


    “屬下日後一定好好侍奉三爺,絕無半點異想。”


    裴儀頗有幾分錯愕。


    這語氣咋聽著這麽委屈啊?


    於七殺而言,她不讓七殺侍寢難道不是件好事兒嗎?


    裴儀有點糊塗了。


    但她並沒繼續深想,而是轉而道:“你今日剛吃過解藥,身體還不爽利,就在府裏好生歇著,不必與我去書院了。”


    七殺頓時如臨大敵。


    他立馬挺直了腰杆,恨不能立馬原地來個後空翻證明自己龍精虎猛。


    “三爺,我沒事兒。”七殺懇切且堅定地道,“我能陪三爺去書院。”


    若是他不去,三爺會讓誰當書童呢?


    十之八九是那個杜衡吧!


    要不然就是那個荀歡。


    濟安還瘸著腿,三爺肯定是不選的。


    七殺腦中迅速閃過了各種可能性,覺得自己一定要堅決陪同在三爺身邊才行。


    他絕不給其他侍君靠近三爺的機會。


    裴儀哪能知道自家小侍衛在盤算什麽。


    她見對方態度如此堅決,點頭道:“好吧。”


    說真的,雖然係統老早就告訴她,七殺肯一直跟在她身邊就是為了拿解藥。


    可七殺平日裏實在是太恭敬、太忠心了,她都要懷疑係統是不是劇本在手以至於帶著濾鏡看人了。


    因著早上這會兒都在處理七殺的事情,上午就這麽過去了。


    裴儀索性決定吃了午飯再去書院。


    七殺貌似愧疚地低聲道:“屬下耽擱三爺學習了。”


    裴儀無所謂地擺擺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我本就不愛上課,今早留下來看你也是為了躲學習。”


    躲學習?


    七殺心思微動。


    那個濟安因著有才學,就有機會每日來給三爺講課,這一來二去奸情頓生。


    若是自己也有才華,那三爺就來求助他了,哪裏還需要那濟安?


    可如今,自己大字不識,離富有才華還遠著呢。


    想到這兒,七殺故作小心翼翼地提問道:“三爺,先前你說要教我認字,這話如今還算數嗎?”


    裴儀聽到這話,心裏不由得虛了一下。


    哎喲,自己這忙來忙去,竟是把教大佬認字這件事兒給忘了。


    裴儀這才意識到自己怠慢了未來敵國大佬,而這位敵國大佬如今正興致勃勃地等著她的課。


    裴儀深恨自己當時腦袋一熱就做了決定。


    她如今看著滿懷期待的英俊少年,無可奈何地道:“自然是算數的。”


    七殺大喜過望。


    他想起上次三爺說完教習認字後就沒了結果。


    這次,他學聰明了些,又追問道:“那三爺打算什麽時候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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