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在乎。


    隻是,不愛我,而已。


    ☆、忽逢突變


    “常樂,快醒醒……”


    一道熟悉異常的聲音鑽進耳縫,帶著幾絲焦慮著急和小心翼翼,常樂不耐煩地一甩手,苦兮兮地哼哼一聲,自己都難受到暈倒了,竟還有人這般沒有眼色,打擾媽媽我的清修。


    “常樂~樂~”


    那人的音調拉的老長,惱人的聲音傳入耳中讓她不由耳根一癢,常樂忍無可忍終是憤憤然地一拍桌子,氣勢如虹地抬頭吼了句:“喊什麽喊,沒瞧見媽媽我在睡覺嘛?!”


    隻感覺周遭一陣空氣凝滯的聲音,涼嗖嗖的陰風吹來,讓常樂感受到了闊別已久的壓迫感。常樂的額頭忽地冒出涔涔冷汗,越來越覺得手底下這摸著如此順滑舒適,材質工藝水準簡直甩望江樓二百八十條街的桌子怎地如此熟悉?


    常樂心下一沉,有個驚悚的念頭閃現,隻得視死如歸地眯起一條縫,瞅了瞅眼前的狀況。


    果然……


    隻見會議室中正在前方講台處講解著專項ppt的小姐姐被自己的一聲吼嚇得愣在當場,投影儀的光罩在她身上,有種莫名的詼諧感。第一排中心端坐著的肖經理此時亦恰巧回頭,眸中含了絲冰冷的笑意。


    這貌似是她們項目組的新品研討會……


    常樂忙掛上一副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仿佛剛剛那句怒吼壓根兒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中。等周圍人漸漸收了圍觀的目光,常樂這才淡淡地扭了扭脖子,身邊的死黨正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瞅著此間好戲,見常樂扭頭,忙提上一抹凝重的表情,小聲道:“經理剛剛回頭瞅了你好幾次了,我叫你你又不起來,這可就怪不得本寶寶了。”


    寶寶……


    常樂應付地嗬嗬一笑,順便上下打量了死黨一番,嗯,如此碩大的寶寶倒真不常見……


    會議還在繼續,周邊討論爭議的聲音又逐漸自腦中抽離開來,常樂怔怔地望著自己手腕上的那支翠玉鐲子,眉頭蹙成了一團麻花,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如今這般到底又是怎麽回事?


    在望江樓的那些日子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就連想起恆裕那個眼神時抽痛的心情都如此的真實。


    她不是穿越了麽?可又為何毫無徵兆地回到了這裏?


    常樂扭頭瞧了瞧身邊的手機,鎖屏上郝然顯示著2017年7月28日。


    心下已然不能用驚恐來表明了,常樂連忙瞅了瞅講台上所展示的內容,是她們公司秋季jiles的新款推介!常樂如遭雷劈,瞬間癱到身後的靠背上,竟然是倒回了嗎?倒回到了自己穿越當日下午的研討會上。


    常樂記得當日有人約自己去海底撈吃了晚飯,然後待常樂回到小區跑去地下室充電時不知為何竟一陣眩暈,醒來後便已身在望江樓了。


    想到此處,常樂連忙推了推身邊的死黨,眸光透漏著一種看破俗世的黝黑深沉,“寧寧,今晚你是不是要把你的新男朋友介紹給我認識?!”


    安寧一愣,瞬間有股脊背發涼的感覺,她連忙摸了摸常樂的額頭,驚嘆道:“樂樂,你是不是開天眼了,姐姐我還沒想好怎麽和你說,你就都知道了?”


    常樂呼吸一滯,又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不是定的海底撈?!”


    安寧一聽,終於猛地叫喚出來,“臥槽!”


    這次,輪到安寧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中心。


    肖經理麵色陰晴不定,瞅了瞅她們二人的方向,淡淡道了句:“你們兩個,散會後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


    常樂下班後找了個藉口便與安寧分開了,說是胃口難受,要來日再聚,然後戚戚然乘上地鐵回了自己北京的家。


    常樂望著許久未見的小區,忽地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望江樓也好,恆裕也罷,都忘了吧,就這樣在北京安安穩穩地過上自己的一生,不會有那麽多煩心事,不會有那麽多權勢爭鬥,不是更好麽?


    悶頭倒在塌上,常樂抱著電腦梳理著今天開會的內容,右手忍不住去摸放在床櫃上的水杯,忽地聽見一道清脆的聲音,常樂猛地一驚,這才發現是自己手腕上的玉鐲與瓷杯碰撞在一起,發出了這麽道聲響。


    常樂抬起胳膊,認真地瞅了半晌,眉頭一皺,這個鐲子有些瑕疵,怕是賣不了多少錢,唉……


    腦中愈發地混亂,常樂幹脆癱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怔怔地發呆。


    這個宋祁也就長得好看,不僅腦袋笨,還不會說話,春春那麽美的姑娘都能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看來,是無福消受啊。


    許是想的事情太多,此時困意襲來,常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才將手中的電腦扔到一旁,拉起身邊的毛毯便睡了過去。


    暗夜陰沉,月色朦朧不定,呼嘯而過的夜風糾纏起樹上的青青枝葉,飄搖而過。


    近日千滎城內熱鬧的緊,鄰裏街坊之間茶餘飯飽之際又多了幾許談資。


    一說:江小侯爺中秋紅花宴大鬧望江樓,奪了那洛揚春回府作妾,快活得很。


    二說:望江樓一夕之間沒了頭牌,生意大為冷清,多有關門大吉之態。


    三說:這望江樓的常媽媽鬱結在心,身染重疾,極為不幸地小命嗚呼了。


    ……


    是的,常樂極為不幸地成了那場鬧劇中的炮灰,掛了。


    今年初秋的風涼得異常,窗子半開,窗外落滿一地幹黃的樹葉,放眼望去,倒像極了梵穀筆下的畫作,絢爛而又悽美。


    “阿嚏!”


    常樂猛地坐起身子,昨晚明明記得關了窗子來著,怎麽今晨涼得這般厲害?


    正打算迷迷糊糊地下床去陽台上關窗,便聽到房門吱啞一聲,自門外快步進來一個身影,常樂一瞪眼,待看清眼前這古樸雅靜的閨房時瞬間跳回塌上。


    “夫人,您怎麽自己下來了?這地上涼得很,奴婢這就服侍您穿鞋。”


    常樂的腦子可以說是非常混亂了,卡機重啟都無法解決她如今的問題。


    等等,古代,夫人,服侍,奴婢……


    阿西吧,她常樂隻是睡了一覺,怎麽又變成了誰的夫人??


    常樂隻差兩眼一黑,再次昏厥過去。


    “不要過來!”


    常樂捂著胸口朝對麵的小姑娘一聲吼,“這是什麽地方?!我又是你說的什麽夫人?!”


    那個小姑娘被常樂嚇得一頓,連忙伏在地上,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回夫人的話,這裏是淮南王府,您是王爺前些日子才帶到府上來的,王爺臨走前讓奴婢們好生伺候夫人。”


    淮南王府……


    常樂記起來了,之前在望江樓時便聽棉兒她們八卦過,說是先皇雖是去世的早,卻仍留下一個親弟弟,說是弟弟,卻與先皇差了將近二十年歲,遂先皇還在世時便對這個弟弟十分寵愛,甚至還有傳位於胞弟的想法。直到當今太後爭氣地生下了如今的小皇帝,先皇才勉強作罷,隻封了弟弟為淮南王,封地萬戶,倒是個極為尊貴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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