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誰?”文軒問道。


    “一個大哥哥,他叫蘇念徽,平日裏住在偏院的,你每日過來看一眼家中,如果發現一個男子在我們家,那就是他了,到時候你給他說明你是我家的,他會負責照顧你。”


    “哦,文軒知道了,那……大哥哥叫什麽名字呢?”文軒問道。


    “蘇念徽,哥哥叫蘇念徽。”林思渝說了兩遍。


    “蘇念徽……”文軒重複一遍,“知道了,文軒會每日回來留意的。”


    “嗯,時候不早了,睡覺吧,明天你還要上學呢。”


    “好……”


    等睡下,都已經是月上中天。


    ☆、離開


    第二日天蒙蒙亮,林思渝便起身了。


    一宿沒合眼,林思渝竟也沒半分睡意,披上衣服出門去,恍惚可見初陽,這日,天氣大好。


    等洗漱完畢,林思渝收拾好東西,天都還沒大亮。


    林思渝背上包袱,並沒有打擾到文軒睡覺,輕手輕腳的關了門,往固北城中去了。


    事隔將近一年,林思渝終究還是決定回去。


    至城中,林思渝準備去買匹馬,可是林思渝很清楚,自己並不會騎馬,雖說在現代時,自己也曾接觸過馬匹,也曾經騎過,可是那不過是有人在身旁指導,保護自己,而那些馬也是經過訓練的,不會傷人,可林思渝今日要用來代步的工具,怎能和那些比得。


    要說騎馬,基本的注意事項林思渝還是知道的,不過想要安全的騎好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思渝想,就買一匹,在路途中慢慢來,慢慢學。


    在馬市選了一匹馬,林思渝牽著它,往固北城外去……


    安全出了城門,林思渝想到,上次從垂南逃出,一路磕磕絆絆到達這固北城,步行也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次自己賣了馬匹代步,最多,也是二十來天就能到達垂南吧。


    一路不停,林思渝牽著馬匹,並沒有騎上它,行了半日的路程,還沒走出大崇邊境,這種地方,林思渝見,倒也不至於人跡罕至。


    一路沿著官道走,半日,倒也見不少來往的商旅,相對來說,官道還是很安全的。


    尋到一處樹蔭下,林思渝停下腳步,拿下馬背上的幹糧,合著水,吃了一些,林思渝也把馬牽至有糙叢的地方,讓它吃點糙。


    不過兩刻鍾,林思渝開始趕路了,這一次,林思渝試著爬上馬背,跟這匹馬溝通了一上午的感情,林思渝想,隻要自己動作不大,它應該不會把自己摔下馬背吧。


    而事實證明,馬,可不是那麽好騎的,自林思渝坐上馬背來的這段時間,可沒少差點落下馬來,倒不是怪這馬脾氣壞不好騎,而是大部分原因還是在林思渝自個兒身上。


    沒經驗,不熟練導致她騎馬騎得那叫一個不忍直視。不過還好的是,目前還沒發現事故。


    林思渝也在小心的慢慢摸索怎樣去騎馬,即使腳程不快,可這二十天左右,怎麽說,也能把馬給騎熟練了。


    小道比官道快,這是林思渝趕路這幾日來,遇見的指路人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姑娘趕時間的話,為什麽不走小道,而是還在這官道上慢慢悠悠的晃?”


    林思渝麵色很尷尬,隻回答道:“官道安全,也能補給口糧。”


    對林思渝來說,安全是一方麵,可自己騎馬半生不熟的,還不認識路,必須要在道上一路問著一路走,地圖林思渝也不能完全看明白,這讓林思渝很絕望。


    為了多趕路,林思渝基本上是一切從簡,要是白日裏正午日頭太足,林思渝就找個沒人的樹蔭或者山腳歇涼,用來補瞌睡,待到傍晚沒太陽時,林思渝就會適當的加快腳程,趕路直到深夜,歇息半個時辰,又趕路到日上中天。


    一連十日,林思渝每天都是數著日頭來的。這麽一折騰,林思渝也瘦了大半圈,沒口糧沒水喝那也是常有的事,因為脫離大崇的邊境後,便漸漸的不見人煙,有時候半日,一兩日,才會在路上見到活人,大家也都是來往的路人商旅,互不幹擾。


    所以有時候,林思渝會買很多幹糧放在自己的空間裏,一個小包袱背在背上,倒也輕鬆,沒有累贅。


    一身灰衣,一頂箬笠用白紗遮住了臉,不注意看,還鮮少有人能發現林思渝是個女子。


    這也給林思渝省去不少麻煩,這一路來,倒也走的安穩。


    況且,林思渝可沒少備毒藥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等馬完全會騎了,苦也吃夠了,一路風塵僕僕,整整二十三日,林思渝終於到了垂南城下。


    事隔不久,林思渝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充滿噩夢的地方。


    懷著忐忑的心情,林思渝深呼吸,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若無其事的牽著馬,接受守城兵的盤查後,順利進到了固北城中。


    找到離城門不遠的那家客棧後,林思渝牽著馬,走到門口,立馬有夥計上前來招呼。


    “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啊?”


    “住店。”林思渝隔著頭紗道:“馬給我牽下去餵著。”


    “好嘞,您放心。”點頭哈腰的夥計,不是林思渝那夜闖進來看見自己的那個。


    走至前台,老闆在算帳:“這位客人,住店還是吃飯?”


    “住店。”林思渝簡介明了的答覆。


    老闆還是當初的那個,沒有半分改變。


    林思渝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才別開視線,她希望這掌櫃的不要認出自己,同時又希望她能記得自己。


    交了定金,拿了鑰匙,林思渝被夥計帶上了樓,夥計離開時,林思渝吩咐道:“給我打桶水上來。”


    夥計應聲而去。


    折騰快一個月的日子,林思渝在此刻終於得以休息。


    洗完澡後的林思渝,倒頭就睡,直到天黑。


    迷迷糊糊中醒來,林思渝走至窗邊,推開窗戶,天色向晚,是時候去城中了。


    換好衣服,林思渝戴了麵紗,頭髮像男子那般高高束起,本來身材高挑的林思渝,給她身上幾分灑脫。


    出了客棧門,林思渝緩緩向城中心而去,那個自己第一次掉落這裏的地方……


    不過步行十分鍾不到,林思渝就看見了護城河,河道旁的楊柳依依,三五人結伴從橋上而過,街邊商鋪連環,林思渝一一駐足觀看,一圈下來,這裏的一切,同一年前的樣子來說,一點都未改變。


    林思渝也見到了那幾個乞丐,還是在街邊以乞討為生,林思渝想,也算是“舊人相逢”吧,現在林思渝看見他們,沒有半分懼意,多的隻是憐憫之心。


    “也許他們還住在那片破廟中……”林思渝暗自說道,自言自語。


    徑直越過他們,林思渝的眼神沒在他們身上停留半分,卻在走過後聽到:“大爺小姐行行好吧,給口飯吃……”


    嘴角勾起,輕蔑一笑,裝得,還真是如魚得水。


    行至目的地,林思渝看見,還是來往的人行道過,沒有一個人在這巷口駐足,也許他們早忘了,忘了不到一年前,一個穿著怪異的女子莫名出現昏迷在大街上,之後不知去向,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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