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華見劉曠這麽熱情,有點懵,就被拽著坐了下來,無奈地吃著劉曠全夾在自己碗裏的青菜胡蘿蔔。


    花離顏看了眼劉曠麵前的紅燒肘子,懶懶開口道:


    “劉曠啊,你和少華不是肘子摯友嗎……”


    “……誒呀!瞧我這記性!”


    劉曠一拍腦袋,把麵前的肘子皮全弄到莫少華碗裏:“少華啊,你看我們堂主多惦記你……”


    莫少華的臉刷的紅了,埋頭飛快地吃起肘子皮來……


    莫少華疾速地幹完了自己的肘子皮,胡蘿蔔和青菜,然後站起來走到花離顏麵前張了張嘴,訥訥地說了一聲:“……謝謝花公子……”


    說完便向兔子一樣飛快跑到了樓上。


    劉曠目睹這一切,搖頭嘆息:“好一隻傻傻的大兔子……”


    鬼煞皺著眉頭:“這莫少華是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花離顏也不知怎麽回答,胡扯道:“……不知道,可能是太餓了吧。”


    “原來如此。”鬼煞淡淡的點了點頭。


    劉曠見鬼煞當真相信了,便看了一眼花離顏,嘆了口氣:怪不得花離顏肆無忌憚的亂勾搭人,原來門主是這麽一個好騙情商低的傻孩子。


    頓時看鬼煞的眼神就可憐起來:這人頭上綠的估計都能放羊了,竟然還不自知……嘖嘖……


    花離顏忽然開口道:“門主……今天晚上你準備怎麽辦?”


    鬼煞道:“我想親眼看看。”話音剛落,又抬頭瞅了一眼劉曠。


    劉曠頓時坐立難安,他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因為我覺得今天一切的怪異之處都與他有關,這種感覺真真是不好受的。


    華麗顏也看了看劉曠:“他真的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嗎?連囚月都對他不起作用?”


    鬼煞嘆了口氣,極其不想承認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扔給花離顏,懶懶道:“你可以試試——猝死散。”


    花離顏十分熟悉,這一種□□是鬼門最常用的一種,特點和名字一樣簡單粗暴——死得快。


    他拿著瓶子端詳了一下,默默的全部灑在了劉曠的碗裏。


    劉曠沉默了半響,然後麵無表情地,把藥就著肘子肉全數吃了去。


    他大致是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想起來,今天是七月十五號。


    他記得第一次,在樹林裏看到鬼煞發病的時候,似乎剛好就是一個月前,應該就是七六月十五號。而他們出門的時候。鬼煞和花離顏也討論過十五號這個問題。


    由此可見,那鬼煞應該是有中了一種□□,每個十五號便會病發。但卻發現自己對這種□□沒有什麽反應。雖然知道他百毒不侵,可能這種毒鬼煞十分重要,讓鬼煞非得看得明白才肯放心。


    劉曠猜的一點兒也不錯,果然,就在傍晚之時,鬼煞直接解開了纏在花離顏手上的鏈子,拖著劉曠就出了客棧,來到了一個偏僻荒涼的大院子。


    這裏有個十分大的院子,能看出來,原先應該是個豪華的府邸,隻不過已經沒落了。


    鬼煞領著他,進了一個屋子。劉曠看著鬼煞的背影,他依舊穿了一身黑,背影依舊挺拔,但看著就覺得十分蕭索,這一路,鬼煞都十分沉默,十分安靜。氣氛壓抑得劉曠連呼吸聲都不敢太大。


    他大著膽子抬頭去看鬼煞的臉,那張臉,依舊醜陋而猙獰,可能他臉上並沒有什麽兇狠或嚇人的表情,也可能看的時間久了,劉曠也不覺得害怕了。


    鬼煞向四周看了一下。似乎沒有找到什麽能拴得住劉曠的地方。便隻得把金鍊子扣在自己的手腕上了。


    鬼煞把劉曠按在了一張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了另一張上。


    他慢慢的把劉曠的手扯過來,三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劉曠的脈搏上。凝神聽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看著天色漸漸的黑了下去。他的眸子也變得暗淡下來。


    他猶豫了一下,從懷裏拿出一塊黑布條,他的動作十分緩慢。那布條,先是十分輕緩的蓋在了劉曠的眼上,劉曠眼前一片黑暗,然後才覺得後腦勺稍微有些緊,像是被人輕輕的打了一個結。


    一瞬之間,劉曠忽然覺得,這種場景十分熟悉。在那個夜明珠覆蓋的洞穴,那個絕美如天仙的男子,似乎,也遮過他的眼。想到這裏,劉曠的思緒忽然恍惚了一下。他忽然覺得自己心髒仿佛觸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他說:“門主,把床上那個簾子給我吧。”


    鬼煞皺了皺眉頭,轉身,把床上那個簾子扯了下來,扔在劉曠懷裏。


    劉曠順著腰上的繩子摸索到了垃圾桶,把簾子抖開,蓋在了垃圾桶的身上。


    鬼煞看不到垃圾桶,隻覺得那簾子遮掩住的地方憑空多出凸起的一片。


    便自然是懂得,這便是劉曠的那個可以隱身的東西。


    劉曠低低說:“門主,這樣……誰都不會看到你了。”


    鬼煞沒有說話,因為月亮出來了。


    這個房間變得十分十分安靜了,安靜道,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忽然之間,劉曠聽到鬼煞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的緊促。


    第21章 記憶


    鬼煞頓時覺得頭痛欲裂,他顫抖著用手抹了一把臉,他看了看手,頓時寬慰的想著:幸好這次……沒有太過分…隻是七竅流血而已。


    然後劉曠聽到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應該是鬼煞倒在了地上。


    他看不到鬼煞痛苦的表情,他甚至連鬼煞痛苦的呻。吟都沒有聽到一星半點,他能聽到的隻是地上那人逐漸變得急促的呼吸,以及布料在地上摩擦的輕微的聲響。瀕臨死亡的壓抑的粗重的呼吸聲。以及喉間盡力抑製卻還是溢出來了的細細碎碎的呻。吟聲。但這點細碎的痛苦的□□,很快便被主人死死地鎖在牙關之內,再也沒有發出來一丁點兒痛苦的訊息。


    這個男人應該是盡力壓製住了。劉曠的麵前一片黑暗,黑暗中,他看到了第一次遇見鬼煞。森林裏蜷縮的那個身影,那個絕望的身影。


    然後他聽到了地上,有一些,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有一隻椅子上被人死死地抓住,在地上摩擦出來尖銳的尖叫,那聲音極其悽厲,仿佛代替了此時此刻倍受痛苦的人發出一聲嘶吼。


    現在劉曠的眼睛被黑布條蒙住。眼前一片黑暗。


    更死寂的空氣中,壓抑的喘氣,與若有若無的呻。吟傳入耳內。他忽然間感覺到了這男人的痛苦,他是不是已經疼得不得不得了?可是他為什麽不發出什麽聲響呢?他這樣壓抑著會不會更加的難受呢?


    劉曠忽然間不想在這個屋子裏呆下去了,他覺得,喘息與痛苦,壓抑和絕望,把他的心髒緊緊勒緊,一點一點收縮。


    他十分害怕這種場景,這種壓抑著的連嘶吼都做不到的,痛苦的細碎的□□。這種一個人窩在房間裏永無止境的,無聲無息的比死去更可怕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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