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曠的臉色變得煞白,終於緩過神來,他死死地抓住門框,以防自己的雙腿不至於顫抖地接觸地麵。


    那男人緩緩走向劉曠,令人心生懼意的恐怖的麵龐上是陰冷的戾氣,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抽出門框上的劍,語氣冰冷:“你來做什麽?”


    劉曠的心跳的飛快,他僵硬地回道:“……我……我來找湖…湖水小姐……”


    那人轉身緩緩把劍插入劍梢之內,看不見他的臉龐,便覺得他的動作優雅尊貴,並且少了些許戾氣,他走向屋子,說:“進來吧。”


    那人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


    劉曠也跟著坐到椅子上。


    強作鎮定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輕啜了一口——即使嘴唇瞬間被燙的冒泡,劉曠也隻是慘白的臉,沒有大吼大叫,沒有上躥下跳,沒有撕聲竭力,沒有伸出舌頭像哈巴狗一樣直喘氣。


    那人深深的望了一眼劉曠格外紅艷的嘴,說:“湖水不在,有什麽事你給我說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劉曠總覺得那人的聲音中帶了些愉悅的味道,仿佛在嘲笑他被水燙的事實。


    劉曠穩了穩心態,極力忽視自己已經麻木的舌頭:“湖水小姐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說罷就起身準備離開。


    “坐下。”一聲不緊不慢卻極其陰冷的命令,嚇得劉曠趕緊乖乖的坐回原處。不知所措的望著對麵的人。


    那人眯了眯眼,眼神顯得愈發狠厲,眼神如利刃一般的狠狠的剜了一眼劉曠,語氣陰冷,殺氣撲麵而來:“有什麽事情是你隻能和湖水說的,莫非……是為了誘騙她?”


    劉曠被嚇得渾身是汗,結結巴巴的說道:“當、當然不是,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將軍請來找人的,這件事非常重要…”


    劉曠著力的強調了“非常重要”這四個字。


    抬頭悄悄注意了一下那人的神色,繼續說道:“我以後恐怕就沒法再陪湖水小姐玩了,還請湖水小姐放過我……”


    那人冷笑了一聲“找人,與你無關。也就隻有白輕硯那個神誌不清的蠢貨,才相信你有大用處吧。”


    那人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你,在你尚且還活著的那三個月內,逗湖水開心是你唯一的任務。”


    劉曠摸了摸鼻子,順便抹掉了鼻子上的冷汗,幹笑道:“嗬嗬,瞧你說的,我肯定是有其他用處的吧,否則那天……”


    劉曠掙紮了一下,似乎是極不想提起那天的事情,覺得喉嚨甚是幹燥。


    那人不急不緩的說:“我隻是覺得麻煩,不想和白輕硯浪費口舌罷了。”


    劉曠繼續幹笑:“可當時你並不知道我是將軍請來的客人呀……”


    劉曠記得很清楚,當時那人捏住他的喉嚨時看清的臉龐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宛若獵人遇到最稱心如意的獵物一般,那樣興奮,那樣充滿嗜血。


    這個詭譎的笑容讓劉曠想起還覺得脊背發毛,總覺得那人要圖謀什麽東西一樣。


    那人的口氣愈發不耐:“你的打扮如此怪異,我看清了,你便不難認出你是將軍描述之人。怎麽,你還有什麽異議?”


    劉曠即使還有萬般不信,也不敢多言了,尤其是看到那人的手指開始一下一下的叩著劍鞘的時候,劉曠慌忙幹笑著轉移話題:“呃……內個,你是……”


    “湖水的父親。”


    那人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鬼煞。你以前見過的。”


    什麽?!鬼煞?!就是那個帶著銀灰麵具還剃光了他的頭髮的男人?!女魔頭的父親,鬼煞?!


    這樣想著,再一看這人,倒覺得他的嘴唇下頜線條像極了那天銀灰麵具人。


    劉曠僵硬的幹笑了兩聲,他腦子混亂十分,宛如一團漿糊,又是驚疑,又是恐懼,極力緩和這尷尬的氣氛,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呃……您還真是愛戴麵具啊,一個不行還帶兩個…呃……你總是帶著這樣一個恐怖的麵具來裝凶,莫不是你原本長得過於漂亮哈哈……”


    鬼煞麵無表情的扭過臉。鋪天蓋地的殺氣漫過來,左手邊的劍也緩緩地從劍鞘中抽了出來…


    劉曠猛地打了個寒戰,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驚天動地喪心病狂的腦殘事情——他竟然猜測那個恐怖的鬼煞的麵相貌來!


    漂亮?!


    他剛剛恐怕是瘋了吧?!!!


    “哈哈……哈哈哇啊啊哇喔!!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真是好胡言亂語啊,那估計是喝酒喝多了吧?!”


    看著鬼煞的麵龐,越來越陰狠,劉曠也終於是戰戰慄栗的跪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吧!!我是腦殘!!我是二百五!!我是神經病!!我是豬是狗!!!我是豬狗不如王八蛋……”


    鬼煞掃了一眼地上的劉曠,風淡雲清的問:“你怎麽知道我臉上帶的是□□”


    倘若劉曠抬起頭來,定能從劉曠冰冷的眼睛裏看到濃烈的殺意,但劉曠跪在地上,聽鬼煞緩慢而優雅的聲音,還以為這人心情好了些,便鬆了口氣,回想起剛剛口不擇言時腦袋抽筋的那抹靈光,胡話隨口就來:


    “公子身姿不凡,行為舉止都恍若仙人般優雅尊貴,卻覆了這樣一張麵皮,就像話本上下凡需易容的仙女一樣……”


    鬼煞低低的笑了一聲可語氣卻緩慢而猙獰:“嗬!仙女……你的意思是說……我狀似女人!”


    什麽!劉曠反都沒反應過來,被鬼煞神奇的理解能力驚煞了。


    隻聽鬼煞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殺意,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來:“閉嘴!!!滾出去!!”


    劉曠如同遇大赦一般,雙手抱頭,屁滾尿流地滾了出去。


    直到劉曠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內,鬼煞才狠狠的把劍重新插入劍鞘,發出淩厲的聲響。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和殺意。


    若不是因為囚月,早在樹林裏見到劉曠的時候,他就應該死了。


    這世上,見過鬼煞發作的人,隻剩下劉曠一人。


    四年前。


    他終於把劍插到“最器重他的”師父――鬼羅身上。


    當血氣瀰漫的時候。


    鬼煞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自由。


    然而,這隻是囚牢的開始。


    鬼羅在最後一刻,猙獰地笑著,在他身上下了一味毒。


    囚月。


    囚月,為月光所轄,在每月十五發作,八月十五為最甚。


    這種毒十分詭異,有時候是渾身疼痛,若是疼起來,則每一個毛孔都痛苦地伸縮著,若是一味的疼痛,直至麻木也罷。


    但這種毒力發作時急時緩,跌宕不一,在癱軟中的舒緩中又給人以雷霆般的暴擊。


    逼迫人在最清醒的狀態上接受毒發的痛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家門主太可愛了怎麽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紅口白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紅口白牙並收藏我家門主太可愛了怎麽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