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秦栐司驥的一張合照點開放大給父母看。


    江琴拿過手機,緩慢而仔細的把秦栐的每一張照片都放大看了,再把手機遞給秦愛國。


    “那個和小栐合照的小夥子,是司璐的弟弟,我記得是叫司驥吧?”江琴問女兒。


    “是啊。小司很厲害的,大學時候就開始創業,現在馬上就是上市影視公司的創始人了。”秦晁像誇自己親弟弟一樣,讚美的話滔滔不絕,在父母麵前把司驥從頭到尾誇了個遍,最後實在想不出什麽可誇的,連字寫得好看也拿來充數了。


    江琴聽著女兒的滔滔不絕,臉上神色淡淡,靜靜聽著不說話。


    秦愛國卻點點頭,說:“聽起來是個很優秀的孩子。”


    “對吧。”秦晁笑嘻嘻的對父親說:“他們公司投資拍攝了《亂紫》,您還誇過這部電視劇拍得很好,細節上很講究呢。”


    “喲,是麽。《亂紫》是小司公司拍的?我記得這本小說是小栐策劃出版的。”秦愛國來了興趣,和女兒討論起了究竟是小說符合歷史還是電視劇更符合歷史。


    秦晁偷偷瞟了一眼母親,為秦小栐捏一把冷汗。


    唱歌的一群人鬼喊鬼叫鬧到淩晨才散場,秦栐沒歌可以唱,隻好拉著幾個人行酒令,紅的啤的混著喝,華麗麗的喝成了醉鬼。


    司驥酒量好,和陳紅輝兩個人,眾人皆醉他倆獨醒,隻好叫了代駕,一人負責三個,把醉鬼給送回家去。


    自己的老婆當然是自己負責,司驥還送了adrian和張婷,把那兩人安全送到家之後,他扶著秦栐坐在後座,非常想把老婆叼回自己的窩,但為長遠計,他還是忍住了。


    車開到秦栐家樓下,司驥拒絕了代駕司機的幫忙,隻讓他在樓下等著,自己背著秦栐上樓。


    已經是淩晨了,秦家卻沒有一個人睡覺,聽到門鈴聲,秦愛國過去開門,看到司驥背著醉成一攤爛泥的兒子,趕忙讓人進來,幫著司驥把秦栐送回自己的房間。


    “小司,真是麻煩你了。”秦愛國說道。


    司驥把秦栐的鞋和外套給脫了,“秦叔叔,您太客氣了,不麻煩的。”


    秦愛國說:“都這麽晚了,你要是不嫌棄,今晚就在叔叔家裏將就一晚。”


    司驥當然想說好,最好是能和老婆睡同一張床,可顯然是不可能的,為了給嶽父嶽母留下好印象,他強忍著想答應的衝動,說道:“叔叔,不用麻煩,我請了代駕,回去很快的。”


    秦愛國再三挽留,司驥再三推辭,等把小夥子送出門、看著他上了車後,秦愛國回到家裏跟老婆說:“小司這個小夥子不錯,一表人才,有禮貌,人還熱心。”


    江琴瞟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回房睡覺。


    秦栐第二天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打滾,聽到敲門聲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請自己開門。”


    江琴推開房門,站在門口看兒子醃菜一樣蔫巴巴躺著,示意了一下手裏端的解酒湯,“醒了,頭疼吧,不會喝酒還要喝,和你爸一個熊樣兒。”


    “我比爸要好一點兒,我爸一杯倒,我至少兩杯。”秦栐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接過解酒湯,跟媽媽道了謝。


    江琴抿了抿嘴角,猶豫了一下,對兒子說:“小栐,我有話想單獨問你。”


    秦栐看母親這麽嚴肅,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正襟危坐。


    “你和那個叫司驥的孩子,你們……”江琴說著說不下去了。


    她雖自詡為開明家長,可事情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一代傳一代傳下來的所謂正統思想,讓她還是有點兒難以接受兒子的性向。


    “媽,我和司驥……我們在一起了,是想要共度一生的在一起。”秦栐聲音很輕,可是語氣中有讓人不容忽視的堅定。


    江琴長長的嘆一口氣,她明白同性戀並不是什麽洪水猛獸,也是感情的一種方式,可是愛上同性的是自己的兒子……


    “沒法改了嗎?”


    秦栐搖搖頭,堅定的說:“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媽,我很愛他,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快活,那種輕鬆自在的感覺,隻要一個眼神他就了解我的所思所想的感覺,真的讓我很快活。再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江琴看到兒子眼睛裏閃爍著的光彩,接下來的話她都不想再說了,隻低低的嘆息了一聲。


    “媽,我是不是讓您失望了?”秦栐忐忑的看著母親。


    “老實說,是有點兒失望。”江琴說道:“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可以很冷靜的勸說別人要理智的分析,不要一竿子打死。可我是你的母親,我自然希望你能好好的,能走正道,嬌妻幼子,老了兒孫滿堂。”


    秦栐雙手緊緊絞著,想說話,卻強忍著等母親的下文。


    “可正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我才強迫自己更加冷靜的思考,什麽是所謂的正道呢?異性就是正道,而同性就不是麽?小栐,我是你的媽媽,無論如何,我都是希望你能一輩子幸福的。”


    “媽……”


    江琴拍拍兒子的肩膀,問道:“司驥的父母知道你們的事嗎?”如果司驥讓她兒子一個人承擔父母的壓力,那她就不用多想了,堅定的把兩人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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