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請求,似乎有些死皮賴臉了。


    不過宋君如,卻分外欣賞李講這種事事必爭的為人處世。


    因為聖道就是這麽殘忍,世上的機緣總共也就那麽多。


    如果一個人習慣了奉獻,什麽都讓給別人,那注定成不了大器。


    況且,這可是地級任務,十分危險,出現死傷真的太正常不過了。


    人員之間產生競爭,反而會令整體的質量上升,生存的機會都多了些。


    裴筠琇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略一遲疑後,點頭答應了下來,“好,那我與薛樊商量一下吧。”


    “勞煩學姐了。”李講道。


    他深知,能夠爭取到這一個機會,就已經是分外難得了。


    宋君如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道:“李講,你最近表現是不錯,隻是地級任務,可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簡單,否則,又怎麽會讓裴裴和薛樊帶隊。”


    來的路上,李講調查了兩位負責人的信息。


    不得不說,很驚人。


    在青州文院所有學員內,裴筠琇的實力位列第七,而薛樊雖然稍差一些,但也排到了第十。


    兩人的實力不說是驚天動地,但在洞天境之內,絕對算得上是兩位強手了。


    青州文院派遣兩人帶隊,顯然對這墓府中的傳承興趣很大。


    宋君如說這話,無非就是表明。


    李講若是想要插手,免不得會發生一些波瀾,要展現手段。


    “我明白,接下來這幾天,我會做一些準備的。”


    閑聊幾句,李講便從裴筠琇的住所離開了。


    隻是李講所不知的是。


    他前腳不過剛一離開裴筠琇的院子,後腳,消息就乘著春風,飛了出去。


    寧家。


    “噢?李講去找了裴筠琇?”寧岩鬆詫異地一挑眉。


    雖然他目前已經不住學校,近些時日,更是前所未有的低調。


    但是對於文院裏的消息,他依然接收得很快。


    “是,老大,宋君如也在。很多人都看到李講帶著那頭大鴨子進去了。”手下恭恭敬敬地回答。


    “他去找裴筠琇做什麽?”寧岩鬆皺眉道。


    在他的認知裏,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可能與裴姑娘的那樁地級任務有關,李講來文院,先去的是任務殿。”手下回應道。


    “噢?那豈不是跟薛樊有關?”寧岩鬆眼睛微亮。


    青州文院雖然是一個整體,但學員之中也存在不同的派係。


    薛樊,便是他的一位左膀右臂。


    “是。”手下看著寧岩鬆的眼睛,問道:“要通知薛哥一聲嗎?”


    “當然要通知。”


    “好的老大,我這就讓薛哥阻止李講加入……”


    “不過不是阻止,而是放開。”


    寧岩鬆的話,讓手下一怔,目瞪口呆。


    因為李講與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麽惡劣,整個文院,路人皆知。


    “老大,您這是……”手下遲疑地說。


    “不該問的少問。”


    寧岩鬆淡道:“下去吧,給金家送過去一句話,就說李講也要插手貝州墓府一事。”


    “……是。”


    手下拱手,恭敬地退下。


    不久後,這道消息如一縷煙飄入金家,引發變化。


    金家議事廳再度開啟。


    這已經是金家不知道多少次,專門針對於“李講”展開的會議了。


    而且規格極高,除了閉關不出的強者,金家內凡是掌握權柄的,都出現在了這個屋子。


    不過,在滿屋白衣的情況下。


    幾道青衣身影,當真是如同鶴立雞群,分外醒目。


    當金太玄大步走入議事廳的時候,幾人紛紛起身,躬身行禮:“見過金家主。”


    “現如今,我金家與你蕭家同仇敵愾,無須如此繁文縟禮。”


    金太玄擺手,在座位上坐下。


    他掃視在場的眾人,沉聲說道:“寧家小子傳來消息,說是李講有意參與貝州的一場機緣,諸位對此有何看法?”


    “還能怎麽看。”


    一位族老麵黑如鐵,甕聲甕氣的說,“李講如今都封侯了,有我大唐國運庇護,國土之內,誰敢對他下手?那是藐視王法!”


    聖人世家,高高在上。


    他們一向傲然,法律對他們的約束,若有若無,平日裏想打壓誰就打壓誰。


    但那,隻是針對拳頭比他們弱小的存在。


    一旦碰上真正的龐然大物,譬如大唐皇室,金家就真的不夠看了,渺小如塵埃。


    畢竟在洛陽城,聖人世家這種勢力,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都在皇室的威嚴下乖乖地匍匐。


    可想而知,金家真若是觸怒了皇室的下場……說難聽些,一根指頭就能碾滅了他們。


    所以,對於金家而言,藐視王法的代價太沉痛了。


    他們就算付得起,也不可能為了小小的一個李講而去付出。


    不過,所有族老心底都很清楚。


    金太玄身為家主,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果然,


    未等氣氛凝固下來,蘭州蕭家中,便有人開口了。


    那是一位身材矮小,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


    他冷笑著說:“關於這一點,諸位不用擔心,實不相瞞,我蕭家有一件寶物,可以屏蔽天機,隻要能夠抓住機會,定然可以將此子剪除。”


    尋常人或許不知,這“屏蔽天機”四個字代表著什麽。


    可在座的都是誰?


    金家的族老!


    俗話說年老成精,他們的眼界和閱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企及的。


    他們心知肚明,這種級別的寶物,不是一般的珍貴。


    最起碼,金家拿不出來。


    因為製作的材料無比珍貴,即便擁有,一般情況下,也會選擇鑄造其他用途更廣的法寶,以免暴殄天物。


    “好,有蕭家這一句話,咱們這次行動,把握就大了。”


    眾人紛紛開口,一想到李講即將要授首,渾身血液似乎都要沸騰了。


    “不過李講此次是跟著文院一起行動,難不成要全滅了這支隊伍?”有人道。


    “不行。這樣雖然可以消除一點我們的嫌疑,但青州文院會發瘋的,誰能保證沒有丁點蛛絲馬跡?”


    “在墓府中找機會下手不就行了?他們不會一直待在一起的。”金太玄道。


    “那墓府似乎有禁製,種道境以上的強者不得入。”有人皺眉道。


    聽到這個行動,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出動太初境的強者,不給李講一點希望。


    “夠了。李講隻是蘊靈境而已。”


    有人冷冽道:“幾個種道境的強者一同出手,再配合一些法寶,他隻有死路一條!”


    蕭家男子笑了,他仿佛已經從這一場談話中,嗅到了李講汩汩而流的血腥味。


    “那就預祝,我們兩家第一次合作,圓滿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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