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其樂融融。


    除夕夜,看春晚,煮餃子,放鞭炮。


    大年初一祭祖,拜年。


    街上同族同宗的,直接在街上就磕頭拜年,整個街上的鞭炮聲,也幾乎沒有斷過。


    周鵬飛的爺爺奶奶去世的早,周鵬飛兄妹三人,跟著父親去墳上給爺爺奶奶磕了頭,燒了紙錢。


    又和一起趕來上墳祭祖的大伯一家,返回村裏。


    大年初一晚上,周鵬飛一家人,全都來到大伯家吃飯。


    每年一次的家庭聚餐,也是長輩給晚輩發紅包的日子,周鵬飛挨個給伯父伯母磕頭拜年之後,也終於作為成年人,坐上了酒桌。


    伯父周興華笑吟吟看著周鵬飛拿出來的酒。


    “鵬飛,我可是聽鄰居們說,你這次帶回來的好酒不便宜呢!”


    周鵬飛忍不住笑道:“大伯,看您這話說的,咱們一家人,說什麽酒便宜不便宜的事情,喝著開心最重要,不是麽?”


    “對,對!”


    周興華也是連連點頭。


    等到酒席開場,深諳酒道的周興國,喝過之後不禁讚歎道:“鵬飛,你帶回來的這酒確實是好酒,這真是你負責的那個村生產出來的?”


    周鵬飛笑道:“爸,您看您這話說的,這個酒廠還是我出了不少力氣幫忙才建起來的,別的不敢說,隻要您想喝,這酒管夠!”


    “那行啊,到時候這酒你就負責了,你爸最稀罕的就是這口酒!”


    周興華在一旁笑著說道。


    周興國卻趕忙說道:“大哥,你可別讓鵬飛這小子犯錯誤,這酒不便宜的!”


    周鵬飛笑道:“爸,伯父,這酒有好幾個檔次呢,到時候每一種我都多帶幾箱回來,而且就算您每天都喝這最高檔的樓河春,我的收入也管得起的!”


    周興華這時也豎起大拇指,“興國,你生了個好兒子啊,孝順,還有能力,你的好日子要來了啊!”


    周興國雖然正直,但是有人誇自己的兒子,周興國的心情也是十分舒坦的,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這會兒,周興華家的大兒子,周鵬飛的堂哥周誌鵬忽然問道。


    “鵬飛,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兒,你說我要是代理你們村裏這個酒,這件事能行嗎?”


    周鵬飛忽然愣了下。


    上一世的時候,自己和周誌鵬打交道並不多。


    不過根據父母和弟弟妹妹口中傳過來的一些信息,周誌鵬發展的還算不錯,而且對伯父伯母也算孝順。


    起碼不是那種不正幹的人。


    既然是自己堂哥,又不是什麽做事沒底線的人,周鵬飛也隻是猶豫了下,便說道。


    “誌鵬哥,想要做代理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中州市的代理權已經有人拿了,你隻能拿到其他地市的代理權!”


    周誌鵬頓時笑道:“鵬飛,我現在在順德市裏做生意,雖然生意不是很大,但是如果能夠拿到一個酒的代理權,以後對我的生意發展,肯定是有好處的!”


    周鵬飛點了點頭。


    “那就沒什麽問題了,不過咱們可是醜話說在前頭,你不許以我的名義,從酒廠那裏拿到任何正常利潤之外的好處,否則可別怪我這個當弟弟的不講人情!”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早就被周鵬飛這種說辭給氣到了。


    周鵬飛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周誌鵬作為一個生意人,太清楚這其中的道理了,周鵬飛既然敢這麽說,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周鵬飛在這家酒廠有著很強的話語權。


    說的通俗一點,隻要自己表現的夠好,自己肯定能夠獲得遠超於常人的好處。


    隻要不越界,自己就能夠在眾多代理商中獲得最大的收益。


    想到這一層,周誌鵬急忙表態。


    “鵬飛,看你這話說的,我可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不管我做什麽,都不會逾越規矩二字,更不能給你帶來任何麻煩,也不會因為我讓他人抓到你的把柄!”


    周誌鵬說的很透徹,周鵬飛聽到這番話,知道自己堂哥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就表示道。


    “行,既然誌鵬哥你都這麽說了,那就等過完年假之後,去我們那酒廠轉一圈,我給你安排一下,見見我們村裏酒廠的負責人,爭取盡早把這件事定下來!”


    周誌鵬自然是樂得聽到這個結果,又端起酒杯和周鵬飛幹了一個。


    大年初二,是給舅舅拜年的日子。


    隻是周鵬飛一家,卻沒有這麽多講究,因為自從周鵬飛記事以來,自己就沒有見過任何一個自己母親那邊的親戚。


    蔣卿雲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家人,也沒有回過娘家。


    其實周鵬飛也曾經好奇過,隻不過偶爾的試探時,蔣卿雲也隻是含糊帶過,根本不提這個話題,所以周鵬飛也就沒有再多過問。


    今年的大年初二,忙碌了整整半年的周鵬飛,直接選擇賴床,躲在被窩裏跟薑舒窈煲電話粥。


    話費刷刷的流失,周鵬飛一點都不心疼。


    一直到中午,蔣卿雲把飯做好,周鵬飛才不慌不忙的起來洗漱吃飯。


    午飯剛吃到一半,周向晚急匆匆從院門外衝進來。


    “哥,不好了,我二哥出事兒了!”


    “什麽情況?”


    周鵬飛心頭一悸,頓時一種不好的念頭浮現。


    “我二哥跟人打起來了,好幾個人打我二哥一個人!”


    周向晚說話已經帶出來一絲哭腔!


    周鵬飛顧不上其他,急忙說道:“離著咱們家遠嗎?趕緊帶我過去!”


    “在鎮上!”


    “走,上車!”


    周鵬飛一把抓起車鑰匙,拉著周向晚上車,開車直奔四水鎮。


    路上,周向晚才把今天發生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遍。


    因為周鵬飛家今天不用去拜年,加上周鵬飛今年特意給周向晚和周鵬林包了兩個大紅包,兩人就打算趁著過年去鎮上逛一圈,兩件開春的衣服。


    結果周鵬林在鎮上遇到了幾個同學,邀請他們去打幾杆台球,周鵬林不好拒絕,就帶著周向晚一起過去了。


    台球場子裏,有一個混混想要調戲周向晚,周鵬林自然不能看著自己妹妹被人欺負,急忙站出來擋住了對方。


    誰也沒想到,對方竟然上來就是一杆子,將周鵬林的頭上砸出一道口子。


    聽到這裏,周鵬飛心中一沉,果然還是打架了。


    周鵬飛忙問道:“向晚,你二哥還手了嗎?”


    周向晚想了下說道:“我沒看到我二哥還手,但是那幾個人打得可狠了,我哥的腦袋當時流血了,可是那幾個人依然不停手,我就趕緊騎了車回家找你!”


    周鵬飛點了點頭。


    車很快就開到了鎮上的台球場子,不過此時的台球場子裏,似乎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似的,有幾個閑散人員,正在那裏玩耍著去,卻根本沒有看到周鵬林的身影。


    按照上一世的記憶,也是自己跟著父親過來台球場,接走的周鵬林。


    周鵬飛停好車,進了台球場,直奔台球場老板那,隨手給對方丟了根煙,這才問道。


    “老板,我弟呢?就是剛剛被人打了的那個年輕學生!”


    那個台球場老板臉色一僵,又抬頭看了眼台球場外麵停著的吉普車,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位老弟,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在哪兒混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弟弟可能是惹上人了!”


    周鵬飛眉頭頓時擰到了一起。


    “老板,你給我說說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多了我也不敢說,平時握著台球場子裏,也有人打過架,不過最對也就是互相打幾拳,踢幾腳出出氣,可是這次那動手打人的家夥,我沒有見過,而且出手非常狠!


    最重要的是,那幾個人打完人就報警了,派出所的人來的很快,沒過幾分鍾,就把人全都再走了!”


    周鵬飛的眉頭越發皺得緊了幾分。


    這個和上一世的記憶出現了明顯的偏差。


    上一世的時候,因為是周鵬林為了保護周向晚,揍了對方,周鵬林雖然也受了傷,但是兩人傷的都並不重。


    結果周鵬飛他們把周鵬林接回家之後的第三天,派出所才派人來,說是被周鵬林打傷的那個人報警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裏,不管周鵬飛家裏怎麽爭取,對方就是不簽訂諒解書,最後經過法院判決,周鵬林以故意傷人罪,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


    可是今天,周鵬林居然這麽快就被派出所帶走了,再加上台球場子老板這番話,周鵬飛忽然有種被壓製的喘不過來的感覺。


    周鵬飛忽然有種被人算計了的錯覺。


    雖然這個錯覺隻是一瞬間的事兒,但是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想到這,周鵬飛謝過台球場老板,直接拉起周向晚,開車趕往派出所。


    等到周鵬飛來到派出所,車順利開進了派出所院子裏,根本就沒有人攔截。


    直到周鵬飛從車上下來,才有門衛發現不對勁。


    “喂,你小子誰的?居然敢開著車闖我們派出所?你小子是活膩歪了吧?”


    發現這輛車不是他們認識的人開的,這名負責門崗的聯防隊員,頓時間大放厥詞,衝著嗬斥起來。


    周鵬飛也隻是冷冷看了眼對方。


    “你們派出所長呢?讓他出來見我!”


    那名聯防隊員冷笑了聲,“你特麽誰啊,別以為開了一輛破車就了不起了,我們所長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周鵬飛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確定不去告訴你們所長麽?”


    “你是誰啊?跑到我們派出所來耀武揚威來了?”


    這時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周鵬飛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胖子,正目光朝天,斜視著自己,一臉不可一世的樣子。


    周鵬飛認識對方,正是這四水鎮派出所的所長康曾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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