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窟窿捅開了,那就趕緊撤。


    周鵬飛十分明白,這次相當於把刀子的刀把遞到了李向東他們的手裏,至於李向東會向誰開刀,就不是周鵬飛能夠掌控的了。


    畢竟周鵬飛此時的位置還有點太低,偶爾叫過來幫他們參謀一下,更多還是要他幹點實實在在的做事情才對。


    晚上九點,縣委書記李向東的辦公室,縣委書記李向東,縣委常委紀委書記錢偉民,縣黨委委員公安局長馮少聰,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盯著桌上的審訊記錄。


    外屋的鍾子健,心裏也在不住感慨。


    自己不過是跟著書記去了趟市裏,回來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周鵬飛是從哪裏挖出來的線索,居然找到了受害人,這次算是直接把夏立成的罪名給定死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鍾子健也基本上搞清楚了,如果不是夏立成故意給周鵬飛負責的項目上送次等河沙,這件事大概率不會爆發。


    不過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爆出來,再加上書記今天去市裏談的那些事情,接下來整個縣內的幹部崗位,少不了又要發生一陣劇烈震蕩。


    鍾子健在外麵胡思亂想猜測著不說,辦公室裏,錢偉民第一個說道:“李書記,我的想法是,先由紀委出麵,將夏立成帶走,免去了職務之後,再由警方以刑事案件調查的理由插手,這對我們縣政治氛圍的影響會降低一些!”


    馮少聰也趕忙點頭:“李書記,我也支持錢書記的這個觀點!”


    李向東點點頭,心裏明白這是最合適的處理方式。


    不過這時李向東話題一轉,忽然問道:“你們說,周鵬飛這小子,忽然挖出來這麽大的一個雷子,我們該怎麽處理周鵬飛呢?”


    馮少聰還以為周鵬飛的這個行為觸怒了李向東,不過當看到李向東臉上微微溢出的笑意時,馮少聰頓時恍然。


    李向東對周鵬飛這種折騰勁兒,並沒有任何反感的意思,相反,周鵬飛這次為了修路跑去找夏立成,卻誤打誤撞,揪出來一個關於夏立成的把柄,這對於現在的李向東來說,絕對是好事。


    李向東之所以這麽問,無非是想要表達一下對周鵬飛的一點感謝之意,但是又不能直接和周鵬飛提及。


    明白了李向東的意圖,馮少聰當即笑道:“李書記,其實周鵬飛同誌還是很優秀的,當初從省委組織部下放到地方,還紮根基層一線,展示出來的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加上周鵬飛省重點本科院校畢業,又是大夏人大的在職研究生,而且現在周鵬飛還有‘河樓線’道路項目組的副指揮,所以我建議,不妨給周鵬飛增加一個副主任科員的級別,以示鼓勵!”


    嚴格來說,馮少聰作為縣公安局的局長,是沒有資格提人事方麵的建議的。


    但是在場幾個人,已經基本清楚了周鵬飛的經曆,就是因為縣組織部長高群書的打壓,周鵬飛才被下放到了全縣最窮的村子之一的樓寨村。


    李向東既然想要嘉獎周鵬飛,根本就不需要經過高群書的同意,畢竟現在大河鎮的人事權,已經完全由李向東提拔的人掌控,想要給周鵬飛提道副主任科員待遇,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向東點點頭,“這倒是個辦法,回頭我和大河鎮溝通一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現在我們當前最需要解決的,還是這個沙場管委會的主任,有誰來接任的問題!”


    李向東說到這,目光投向一旁的錢偉民。


    錢偉民微微一笑,“李書記,我隻負責將違法亂紀的人帶走,剩下的人事安排,我建議還是通過常委會,或者您和馬縣長商量過之後,再確定比較合適!”


    李向東笑著點點頭,“也行,那今晚就辛苦錢書記一趟吧!”


    “今晚?”


    錢偉民也忍不住愣了下。


    正常雙規手續,起碼也要等到第二天上午上班之後,在執行雙規行動,但是李向東顯然不想繼續拖下去。


    “對!”


    李向東點點頭,“現在我們的建設項目,不止是‘河樓線’,還有另外兩條道路也在同步施工進程中,早一點將這個夏立成拿下來,新任的主任才能更快進入角色,配合縣委的工程項目順利實施!”


    錢偉民一副恍然模樣,點了點頭站起來。


    “行,那我現在就安排人手,爭取在淩晨之前將夏立成帶回縣紀委接受審查問詢!”


    李向東拍了拍那份口供說道:“錢書記,關於夏立成的事情,一定要深挖,挖透,不管背後涉及到什麽靠山,都不要有任何心理壓力,我已經向市領導匯報過這個情況的!”


    李向東想要對馬占奎和高群書動手的意圖,錢偉民心裏跟明鏡似的,而且錢偉民也很是看不慣那兩位在龍泉縣作威作福,卻不把老百姓利益當回事的做派。


    所以錢偉民也隻是應了聲,便直接起身離開,布置行動去了。


    這時李向東也神色鄭重說道:“今晚就對紅浪漫動手,爭取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先把裏麵的所有人證物證都給我帶出來!”


    “是!”


    馮少聰答應了一聲,也迅速離開指揮當晚的行動去了。


    夏立成怎麽都沒想到,隻不過隨手幫高金萊塞了點次等河沙,就會被紀委找上門來,晚上十一點,夏立成剛回家還沒坐穩,錢偉民就帶著縣紀委的工作人員敲門進來。


    “夏立成,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在規定的時間和地點,交代你的問題!”


    “不是,錢書記!”


    夏立成剛要詢問點什麽,錢偉民臉色一沉,“夏立成,如果你現在問的問題和帶你走有關,我可以視作是你要故意刺探紀委的工作秘密,會被計入紀檢詢問流程!”


    夏立成被錢偉民這話說的嚇得一縮脖子,刺探紀委工作機密,這罪名可不抗。


    錢偉民將夏立成帶到紀委專屬的賓館之後,趁熱打鐵連夜展開審問工作。


    夏立成一開始的時候還故意端著,被錢偉民幾個人用中規中矩的問題磨的久了,夏立成也不禁有些氣惱,沒了耐心。


    “不就是給了周鵬飛那小子一批次等河沙嘛,這麽點小事兒也值得上綱上線的?”


    夏立成氣呼呼哼了聲道。


    錢偉民原本是想著,讓夏立成主動交代私生子的問題,沒想到夏立成卻把話題扯到周鵬飛的身上。


    既然夏立成主動這麽說,錢偉民也就順著對方的話問道:“我們現在想知道,你為什麽會給周鵬飛同誌負責的項目,故意運送次等河沙,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


    “他當然跟我沒有矛盾,但是他和金城公司有矛盾啊! ”


    夏立成十分自得的哼了聲,“錢書記,有些事情,隻要睜隻眼閉隻眼就能解決的事情,這個周鵬飛非要故意和金城公司作對,所以才會遇到這種麻煩的!”


    錢偉民臉色鐵青,冷冷注視著對方問道:“這麽說,你是受了金城公司的托請,故意為難周鵬飛同誌的?”


    夏立成隻是嗬嗬一樂,“錢書記,金城公司的背景如何,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吧?”


    夏立成顯然沒把錢偉民這個紀委書記當回事,心裏想的,依然是馬占奎縣長和縣委組織部長高群書罩著的金城公司,有這兩位在龍泉縣根深蒂固經營十幾年的老牌常委做靠山,夏立成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能有什麽影響。


    錢偉民當然知道金城公司背後的人是誰,但還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問道:“我還真不清楚,這金城公司哪裏來的這麽大的麵子,能指使你這個副科級幹部,去為難一個村幹部!”


    “你不知道金城公司背後的人是誰?”


    夏立成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錢偉民,忽然嗬嗬笑起來:“錢書記,你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占奎縣長家的公子!”


    錢偉民一皺眉,故意反問道:“這個金城建築背後的實控人是馬德彪?”


    “哈哈,看來錢書記還是知道的嘛!”


    夏立成一臉得意哼了聲道:“既然知道是占奎縣長家公子的產業,您就應該明白,我為什麽要故意給項目送次等河沙為難那個周鵬飛了吧?”


    錢偉民臉色陰沉。


    “夏立成,你難道不知道‘河樓線’的項目,是縣委立項的關於村村通的建設項目麽?你故意拿次等河沙以次充好,阻礙項目施工進度,難道你忘了黨員幹部應該遵守的原則了嗎?”


    夏立成十分不滿錢偉民這副公事公辦的架勢,剛準備說什麽,忽然間看到錢偉民拿出了手機,目光在手機屏幕上掃了一眼,嘴角逐漸浮現一絲笑容。


    隨著錢偉民抬起頭,眼神裏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語氣卻更加低沉且嚴厲了幾分。


    “夏立成,請你老實交代你的問題,根據我剛得到的消息,縣局在針對‘紅浪漫’展開掃黃行動時,意外發現了一個保險櫃,裏麵儲存了不少受賄行賄的資料,還有一批錄像帶,其中好像就有你的身影!”


    “什麽?”


    聽到錢偉民這番話,一直略帶著幾分幾分醉意的夏立成,額頭上忽然冒出一陣冷汗,整個人也迅速從半醉的狀態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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