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坐上車報了家裏的地址,喬森欲言又止,最後選擇閉嘴。


    跟了沈硯這麽多年,他一向是一個計劃好的事情就不會改變的。


    所以公司的員工都很喜歡沈硯這樣有原則的老板。


    少了很多麻煩,也不會因為變來變去經常加班。


    可短短一天之內,沈硯已經變了好多次了。


    喬森剛聽沈硯的安排,聯係了孫承的秘書和安塘的秘書,約著要見個麵。


    現在忽然要回家。


    那安塘和孫承怎麽辦?


    他也不敢問,知道問了也白問。


    沈硯上車之後靠在椅背上腦子裏不斷地回憶著最近發生這些事情。


    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好像能得出一點結論。


    可這樣的結論實在是有點不切合實際。


    但是蘇羽喬的表情告訴他,這件事應該就是他想的那個樣子。


    沈硯有些忐忑的左手握右手。


    不知道最後知道事情真相之後,以後應該對沈耀祥這個人渣做些什麽。


    這個時間不是高峰,路上車子不是很多。


    所以一直到回家,都很順利。


    沈硯下車之後直奔樓上蘇羽喬的臥室。


    他們兄妹在這住了幾十年了,互相串臥室的事情好像蘇羽喬四五歲之後就幾乎沒有過了。


    特別是沈硯,這麽多年進到蘇羽喬臥室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他站在櫃子旁深呼吸了一口,然後抬手打開了櫃門。


    裏麵放著三個盒子,都是被拆開的樣子。


    沈硯把盒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了第一個盒子。


    這個盒子不算小,沈硯打開之後便看到裏麵放著一條白色的裙子。


    裙子麵料很好。


    樣子雖然簡單,但是沈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蘇慧怡喜歡的樣式。


    純色、簡約。


    他拿起放在最上麵的那張卡片,上麵的字跡沈硯很熟悉。


    因為他時不時的會把蘇慧怡的日記拿出來看看。


    說是日記,其實就是蘇慧怡初為人母的時候,記錄著自己每一天看見沈硯開心的瞬間。


    這麽多年,沈硯就是看著這本日記過來的。


    他知道,自己曾經也是媽媽最愛的孩子。


    所以,就算媽媽不在之後,身邊沒有人在乎他都無所謂。


    卡片上是蘇慧怡親手寫給蘇羽喬的賀卡。


    上麵全是祝福的話。


    蘇慧怡當初的死,大家都沒有預料到。


    可她自己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


    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甚至還給自己的女兒準備了一櫃子的禮物。


    不想缺席她人生中的每個重要時刻。


    沈硯看著卡片上寫著,別人的媽媽都喜歡把自己的婚紗做傳承,像禮物一樣送給自己的女兒,但是蘇慧怡不想。


    她覺得自己的婚姻沒有愛情,是不幸福的,所以希望蘇羽喬能找一個真的懂她愛她的男人。


    沈硯不知道蘇慧怡寫下這段話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


    愛上了一個沈耀祥那樣的男人。


    毀了她一生。


    所以她才會給自己的子女留下這樣的遺言。


    如果對方不是良人,那媽媽希望你們這輩子都一個人。


    有時候一個人去看看這個世界也挺好的,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是快樂加倍,也可能是痛苦加倍。


    沈硯就是因為從小看著周圍的人婚姻都不幸福,所以他不怎麽願意向別人敞開心扉。


    一直到遇見許若星。


    他不知道許若星算不算良人。


    他想問問媽媽,可是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沈硯關上盒子,打開另外一個。


    這個盒子裏放著一對情侶腕表。


    裏麵也同樣有一張卡片。


    上麵的圖案是沈硯最喜歡的一隻卡通動漫的小狗。


    一瞬間,沈硯心裏像炸開一樣。


    有點興奮的打開了賀卡。


    果然,是蘇慧怡送給他的。


    硯硯:媽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能看見這塊腕表,原諒媽媽沒能親手送給你,我記得你外婆說過,新婚送腕表是很好的祝福,這對表是媽媽特意找人定做的,雖然是手動機械表,可媽媽希望你以後的婚姻能持久,手動上發條能讓你們記住婚姻來之不易,想要長久就要付出,媽媽希望你幸福,也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愛你和你愛的人。


    落款是愛你的媽媽。


    沈硯打開盒子,裏麵的手表華麗又不失簡約。


    很長一段時間,沈硯都在瘋狂收集有關媽媽的所有東西。


    沒想到居然在這麽多年之後,還能見到一個蘇慧怡專門送給他的獨一無二的禮物。


    沈硯盯著手裏的表,眼眶發熱。


    迫切的想找到答案的那顆心更加堅定了。


    他暫時從回憶裏把自己抽離出來。


    打開了最後的那個盒子。


    這個盒子裏的東西看起來不是很美好。


    裏麵有一個信封,還有碎掉的杯子,和有血跡的戒指。


    壓在最下麵的是一個不太厚的本子。


    沈硯的手放在那個本子上,張開又握緊。


    最後直接抱起盒子便離開了蘇羽喬的房間。


    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屬於自己的那一對腕表也一並帶走。


    沈硯沒有立刻離開。


    他總覺得現在的淮河公館已經不是那麽安全了。


    “讓他們開七輛一模一樣的車子過來。”


    喬森立刻會意,“好,我現在就去辦。”


    喬森打電話的工夫,沈硯低頭看著那個本子,眼神逐漸變的幽暗。


    這件事情好像已經和他想的不一樣了。


    這些血跡和破碎的杯子,不知道說明了什麽。


    但是和蘇慧怡牽扯上關係,再加上蘇羽喬哭成那個樣子。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


    沈硯親自給安塘和孫承發了消息,讓他們直接去醫院。


    這件事情最好還是早點解決比較好。


    安塘很快就回了消息。


    孫承那邊卻遲遲沒有回信。


    沈硯給孫承打去了電話,回應他的確是長時間的忙音。


    正好這個時候,喬森回來了。


    “沈總,已經安排好了,最多十分鍾他們就都過來了。”


    沈硯皺眉想了想,“孫承不見了,沿公司的監控看看是在哪兒出了問題。”


    喬森心裏咯噔了一下,趕忙點頭又跑出去打電話去了。


    沈硯看著手裏的盒子,看來這個東西現在拿出去不安全。


    想到這,沈硯便拿出手機先給盒子裏的東西拍了照,然後手伸向了那個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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