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遲疑了一下“綰兒,不管你想去哪我都願意陪著你,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我……”


    綰心伸手放在他嘴唇上,擋住了他未說完的抱歉。她笑著說“我知道,我是說等我們都老了,你不用再做皇帝了,我們再一起去遊覽名山大川,一起去看海,一起騎馬,一起做很多很多現在不能去做的事,隻是……恐怕那個時候我都已經是老太太了,你已經不願意每天守在我一個人身邊了……”說到這綰心眼中露出傷時黯然之色。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就是這樣麽?不要害怕衰老,有我陪著你。隻是你要努力給我生個皇子,這樣我才能早點卸下擔子,跟你四處遊歷。”說著他扒在綰心肚子上,聆聽她腹中孩子的聲音。


    綰心本沉浸在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中,驀的反應過來“那要是女兒呢?”


    皇甫曜笑著說“其實我倒是更喜歡女兒,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兒我會更開心。況且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生很多兒女。”


    說這話的時候皇甫曜滿臉欣喜、幸福。


    綰心卻撇了撇嘴說“都不用計劃生育的嗎?”


    皇甫曜笑捏了綰心的鼻子一下“又是哪裏來的古怪詞藻?計劃生育?是有計劃的生孩子嗎?”


    綰心笑著回答道“在我們那,都是一夫一妻製的,一對夫妻隻能生一個孩子。”


    聽了這話皇甫曜有些困惑“你們那?其他國家?你不是天華人嗎?”


    綰心遲疑了一下說“曜,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真正的雲綰心也並不屬於現在這個國家甚至朝代,你會怎麽辦?”


    皇甫曜愣了會,凝視了綰心半晌,看著她透著期待又暗含不安的眼神說道“不管你是不是雲綰心,也不管你來自哪個國家或者朝代,你都是我的妻子,哪怕你是妖精又能如何呢?”


    綰心笑著抱住皇甫曜的身子,眼中卻含著淚水“曜,我不是妖精,但我確實是從另一個時空被帶來的人,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被帶到這裏,成了雲綰心。現在我知道了,那是老天爺為了讓我遇見你!”兩個相愛的人緊緊擁在一起,久久未曾分開。


    產期臨近,胎動越來越頻繁,綰心時常被孩子折騰的無法休息。皇甫曜總會輕撫著綰心的肚子哄著孩子說“乖孩子,別亂動了,你娘懷著你很辛苦,不要欺負娘親了。”


    這時的皇甫曜像個天真的大孩子,讓綰心覺得十分可愛。不知道為什麽,每當聽到皇甫曜的勸導,孩子總會很乖的一會就不動了。


    “胎教對孩子很重要,孩子喜歡你,熟悉你的聲音,將來一定很粘你。”綰心打趣的說道。


    皇甫曜燦爛的一笑“我們的孩子,當然要很粘我,我要做天下最好的父親!”


    綰心笑倪著他“就怕你把孩子寵壞了!”


    “好父親不一定要慣壞孩子,我要教他很多本領,教他做人的道理,又要讓他每天生活的快樂!”


    綰心輕靠在皇甫曜身上說道“我相信你會的!”


    皇甫曜略帶憂傷的說“小時候我常在想,如果我隻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麽我們一家人一定會很幸福、很快樂!可是權力讓人蒙蔽了愛,我終究還是失去了我的家,失去了在父母身邊長大的機會……”


    綰心見他傷心勸慰道“我們一家人會一直在一起的,我們要一起看著孩子長大,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不叫你再留遺憾。”


    一個月後,綰心夜裏陣痛,皇甫曜連忙把綰心送到早已準備好的產房,產婆一個月前就已經住在這裏,宮女們燒水準備好一切後請皇甫曜離開。


    皇甫曜卻要留下來,宮女勸諫道“皇上,產房晦氣,還是請皇上在外等候吧!”


    皇甫曜反駁道“我的妻子在為我生孩子,有什麽晦氣的!心愛的女人受苦,我在外麵怎麽坐得住?”說著他不顧眾人反對,執意進了產房。


    “啊……啊……”綰心疼得大喊,臉上已滿是豆大的汗珠。“綰兒!”皇甫曜顧不得其他,急急拉住綰心的手。


    “曜……”綰心帶著哭腔,委屈的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這!”皇甫曜緊了緊握著綰心的手道。


    “你怎麽進來了,啊……快……快出去吧……”綰心疼得已不清醒,手不自禁的緊捏著皇甫曜,綰心的力氣本不大,此刻卻掐得皇甫曜生疼。


    一邊的產婆不斷說著“娘娘,用力,用力!”


    看著綰心慘白的臉,臉上的汗已淌成流,聽著她痛苦的大叫,感受到她的手上傳來的顫抖,皇甫曜的眼眶漸漸濕潤,眼淚不住的滴落了下來。自從父母去世他便從未哭過,而此刻看著綰心受著這樣的折磨自己卻無能為力。他隻能一遍遍的叫著“綰兒……綰兒……”


    太陽就要出來了,綰心的力氣幾乎已經消耗殆盡了,隨著一聲慘叫,孩子終於生了出來,而綰心的身體也如被抽空了一樣,暈厥了過去。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個皇子。”產婆欣喜的叫道。


    皇甫曜顧不上去看孩子,先去探綰心的脈息,確定她隻是勞累過度,暈厥過去才去看孩子。


    產婆已將孩子身上的血跡洗淨,拍出了羊水,孩子開始響亮的哭泣。


    皇甫曜想從產婆懷裏接過孩子,卻動作僵硬,手足無措不知怎樣抱他才好。跟著產婆學會了抱孩子的姿勢,皇甫曜把孩子輕輕抱在懷裏,那麽小心翼翼,仿佛自己稍一用力就會傷了他與綰心的寶貝兒子。


    孩子還小,眼睛尚未完全睜開,模樣也未定型,卻胎髮若冠。皇甫曜耐心的哄著,不一會孩子便不哭了。


    把孩子送去餵奶,皇甫曜親自給綰心擦了身子,換了棉衣,戴了棉帽。


    他抱著綰心,坐上了早已改造過的特殊轎子。這頂轎子是木頭做的,四周密封都很好,一點風都吹不進來。


    回了倚蘭殿,皇甫曜便守在床邊,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的看著綰心蒼白的臉。


    當綰心醒來,發現門窗緊閉,自己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略一側頭,原來皇甫曜就扒在塌旁,一隻手還給自己壓著被角。


    感受到他的細心嗬護,綰心胸中柔情湧動。伸手去撫摸了一下他的手。


    皇甫曜驚覺醒來,看見綰心醒了燦爛的一笑“綰兒,辛苦你了!”


    綰心虛弱的微揚起嘴角“孩子呢?男孩還是女孩?”


    皇甫曜回頭大聲說道“把皇子抱來!”


    門外立即有人應了一聲“是”。


    “是兒子呀,這樣好了,你不用著急多要幾個孩子了。”綰心說道。


    皇甫曜眼中一陣心酸,說“我們以後不要孩子了。”


    綰心聞言,疑惑得問道“你不是說喜歡女兒麽?”


    皇甫曜搖搖頭“都沒有你重要,我不想再讓你承受那樣的痛苦和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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