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懂得了什麽叫真正的心如死灰愛恨成怨……


    那日,他懂得了什麽感覺子彈穿心還要痛……


    那日,項寧死掉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一切成空。


    那日,另外一個少年帶著仇恨的眸子重生了……


    那日,世界上再也沒有了項寧,隻有項安。


    ……


    項安活著,活著的,隻有項安。


    項安隻活了五年,在刻骨的痛與仇恨之下活著,壓抑著內心復仇的衝動,完美地進行蛻變。


    為了成為項安,他強忍著噁心的衝動,與各種各樣的人接觸,真正的接觸,他想要有一個完美的偽裝,而不是那個隻會排斥除了席徹之外任何人接觸的習慣。可是,終究,他還是失敗了,不管再怎麽樣的親密調弄,他永遠也做不到最後一步。


    席徹結婚時,項安強忍著殺.人的衝動去了外國,一個人開始了另外一段截然不同的生活;席徹有了第一個孩子時,項安的小提琴已經拉得不錯,完美的旋律將他的內心完全的釋放出來;席徹終究開始拋開一切度假時,項安已經趨近完美,席徹的一切再也不會讓他動容。


    伊茲拉島晚上的完美邂逅,第二天的針鋒相對,壓製著的調.戲逗弄,適時的脆弱,真真假假的感情與謊言,對親情的利用,對同情心與底線的穩妥編織,終究是打開了席徹內心最後一絲的溫柔。


    一切完美又天衣無fèng,攻心為上的計劃,一步步的在他的預算之中,獵物慢慢上鉤。


    可是,他卻終究還是低估了席徹,或者說高估了自己,當席徹說出“對不起”然後用那種充滿著真摯與全部的毫無掩飾的目光看著他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那人依舊完美的容顏,動人的聲音溫和的懷抱,無不是屬於項寧的一場夢,做了一輩子的一場夢。


    隱隱約約,卻是屬於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東西浮現,就算是項安,也已經分不清自己流的淚到底是真是假。


    終究,項安還是改變了本來的方式,選擇了第二方案,賭一次席徹的同情與憐惜,將自己弄得身無分文,然後在酒吧打工,用夜色裏的完美少年與倔強的自尊打動席徹,最後完美地再次接近席徹。


    可是,諷刺的是,席徹沒有來,那個男人,終究是選擇了拋棄,然後讓他功虧一簣。


    當悠揚的小提琴曲響徹小島的時候,項安突然就覺得累了。


    他的手心還能感覺到賈伯斯夫人在他手上寫的那個“love”代表著愛琴海的愛情那島,恍若天意一般,愛情的島嶼,卻也是葬送一切愛情的開始。


    無愛,無愛,早已沒有了愛情,為什麽還會想起曾經的項寧?


    埋葬在地獄深處的項寧,含著恨意的人,屬於項寧的那份偏執,為什麽還是會再次出現?


    再次觸碰過那人之後,竟然還會再次暫時地遺忘恨意,貪戀起溫柔的臂膀來?


    “小安,我隻是怕你,有朝一日,會再次變成項寧而已。”那日,溫柔的男人吻著他的額頭,如同無數次的治療一樣親密接觸,眼神深邃地看著他,充滿擔憂地說道,“就是因為你改變的意誌太過強烈,反而會留下後遺症,而這個,可能在你真正的接觸那個人之後,更加明顯。”


    接觸?才僅僅是這樣而已,就已經開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其實算得上番外\(^o^)/


    ☆、一個人的旅行


    引子:


    ——如果,我說,我可以給你你所需要的一切呢?


    ——你想要什麽?


    ——噓,別開口,這是秘密。


    ……


    愛情那島,愛琴海著名的島嶼,島上種滿無花果樹,漂亮而自然,富有浪漫的氣息,因為其玄幻的愛情和英雄傳說而著名。


    席徹第二站在愛情那島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味,隻是行程的偶然而已,愛情海的幾大著名島嶼,如果來愛琴海旅遊不去走一趟簡直就是白來。


    安靜而漂亮,充滿著自然風光,似乎脫離世俗的寧靜,這是愛琴海的魅力。


    海風吹拂著髮絲,放空的思想,難得安寧。


    一身樸素的休閑服,大大的墨鏡,簡潔的行李,不是席徹又是誰。


    略長的發和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這倒是讓席徹整個人變得低調無比,從伊茲拉島出發來這裏,真正的再也沒有了束縛,可是,除了精神上的暫時放鬆,卻是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或者說新感覺。


    速寫紙上描繪著幾個簡單的音符,卻是被再次劃掉,席徹嘆了口氣,終究是放下了筆,進入了人群。


    金色的沙灘譜寫浪漫的曲線,來來往往的人群,成群結隊,笑意盎然,青春活力的妙齡女子,健壯肌膚的青年甚至悠閑的老人……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每一個人都是充滿著活力。


    席徹驀然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沒有激情。


    雖然稱不上未老先衰,可是,從小就對各方麵欲.望淡薄的他在娛樂圈兜兜轉轉十幾年,終究是褪去了最後一絲熱情,當冷漠變成了淡薄,那是多麽可怕的事。


    如果是十幾二十歲的少年,那樣的冷漠可以稱得上“酷”,或者還能引起那些小女生的喜歡,可是,當自己的粉絲已經長大不再瘋狂,他們需要的是更成熟而充滿性感魅力的男人,而對新的粉絲群來說,席徹這幾年的表現在娛樂圈的確稱不上出色,甚至是倒退,再也沒有新的優秀作品出現,當新的群體無意中談起他是,隻是一個顏值不錯的“大叔”而已,何況沒有任何緋聞的他早已貼上一個已婚有子的標籤,自然人人再也提不起興趣去yy,雖然殘酷,卻是事實,當一個明星再也沒有話題供人娛樂八卦時,那也是那個明星“消失”的時候了。


    退出娛樂圈席徹不是沒有想過,到頭來卻是被不甘所代替,在圈內多年,他絕對比一般人更努力,怎麽甘心就此平凡下去?何況,何況,這就像一個證明,證明,沒有那個人,自己一樣可以登上頂峰……


    可是,自己需要什麽?錢,早就成為數據,親情磨淡在歲月瘋狂裏早已一片平靜,期待的婚姻成為一場諷刺,愛情的激情早在很多年前做出那個決定時就已經死去——嚴謹,自律,禁.欲,高傲,冷漠,以及習慣的孤單……早就成為束縛他的一切,像是個年輕的生命縛上了枷鎖,逃離不得。


    席徹突然間就想起了項安,驕傲,青春,朝氣,活力,天賦,毫無拘束……無不是鮮明而生動,像極了生命中劃過燦爛流星。


    像是突然間若有所感,席徹突然就轉身,也就在那一刻,青年的眸中一片說不清的異色。


    金色陽光下,柔軟的沙地上,赤著腳是少年踏著輕盈的步子而來,誇張的火色頭髮,比那絢麗的火更加燦爛,將少年的臉印得似乎模糊了五官,卻是顯上了逼人的青春生機與力量,寬大的沙灘褲將少年特有的處於孩子和青年的美好身材完全顯現出來,身邊不再是那優雅小提琴,手上靈活轉著一個沙灘排球。——這少年,是項安,不會錯。


    接著,項安突然就朝自己的方向揮手,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聲音沒有了那日的低沉與憂鬱,然後是慡朗的大聲:“hi,baby e on !”


    席徹的心有那麽一瞬間的異樣跳動,可是下一刻,當幾個衣著開放的少男少女越過他朝著項安而去的時候,席徹莫名的有股難言的失落,他甚至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隻有自己一人。


    那邊,項安和那幾個年輕人相互擁抱,慡朗地笑著,逗弄著,其中不乏調.戲玩笑,以及親昵。


    席徹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前一天還在擔憂這個孩子的心情以及安危,為了自己的走掉而莫名的自責,可是,看著少年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比那幾天更加充滿活力而歡樂——或許,自己的確是高估自己了,那樣的少年,本來就應該是健忘而能夠很快恢復過來的,或者,早已忘記了自己,或者,早就將那一份的傷心拋到腦後……充滿著年輕一代的活力,而不是,而不是像自己一樣死氣沉沉,沒有激情。


    旅行,果然是寂寞的事情,一個人的旅遊,總是容易多愁善感——席徹突然間想起了在某片文章上看到的一段文字。向來是行程滿滿的大明星,十幾年來突然空了下來,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失態的多愁善感,似乎不再像自己。


    席徹覺得自己就像是著魔一般看著那邊一群青春活力的少男少女,揮舞的年輕身體,充滿活力的笑意,以及,那身形矯健的少年。


    像是什麽滿了一般,席徹突然就拿起了筆,素寫本上,慢慢勾勒出年輕的身體,屬於少年的身材,略顯削瘦卻是充滿著活力,修長的雙腿,靈活的臂膀,火一般的發——唯獨沒有臉。


    他知道,隻要輕輕的幾筆,那個人熟悉的五官就會躍然紙上,可是,重合的麵容,席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不再分得清項寧與項安,或者說,那個在印象中噩夢裏糾.纏著自己的那個早已死去的人,慢慢在淡去,剩下的,唯有那囂張而分明的五官,屬於一個鮮明而年輕的軀體。


    席徹睜開眼,突然有幾分難得的迷茫,卻是在那顆球飛過來之際,匆忙閃開,就像是逃離某種未知,消失在那灌木叢後。


    “喂,不就是要你撿個球嘛!有必要跑這麽快嗎?我有那麽嚇人嗎?”那撿球的少年看著迅速逃走的人影,有點無語地說道。


    項安眯起了眸子,突然就笑了,拍了拍那個少年的肩膀,似安慰似調笑:“沒準是個神經病呢!”


    沙灘上,那群屬於青春少年的遊戲依舊在繼續。


    ……


    與伊茲拉島不同,這個小島上多了許多屬於愛情浪漫邂逅的放縱之地,如布置得奢靡的酒吧,而且是專屬於午夜的場。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心態,當走近這家黑色外表的酒吧時,席徹卻是不由自主的走了進來。


    琳琅滿目的酒,衣著整潔的服務員,安靜的吧檯,舒適的座位,倒是和印象中的酒吧大不相同。


    點了一杯頗烈的酒,席徹就暫時坐在了吧檯。


    拋去那張被遮住的臉不說,就是那完美的身材以及上層的氣質就足以吸引很大一部分目光。


    在異國,人總是浪漫而大膽的,特別是在午夜泡吧的男男女女,除了找到一個合適的排解寂寞的對象,或許找不出太多的理由。


    所以,在席徹走進這家酒吧的第十分鍾裏,已經有第八個搭訕者了。


    淡色的酒入口,恍若很久之前的味道,莫名的熟悉,卻是想不起來。


    席徹幾乎要忘記上一次酒醉是什麽時候,生活一向嚴謹自律的他幾乎很少在應酬之外的時候喝酒,背台詞,填曲,健身,準備通告……幾乎是占據了他所有的空白時間。


    那麽……一醉解千愁,如何?席徹內心這樣問著自己。


    一杯……兩杯……三杯……


    隻要是稍微觀察就可以知道,這個人是來買醉的,絕對不是來找對象的。


    可是,越是這樣,卻越是吸引人探索,偌大的黑邊眼鏡下,高挺的鼻樑,白皙而完美的下巴幅度,被酒微潤的唇色,就像主人一般,值得探索和品嚐。


    自然而然,這樣的男人,除了吸引美女,還會吸引著另外一種群體。


    可是,當高大的男人曖.昧地撫上席徹的腰際時,席徹卻是像受了驚一般,幾乎是將手裏的酒灑出去了,轉身,看著那男人,眼中的厭惡簡直是滿滿的。


    就算那男人是外國人,也看得出席徹的厭惡,知道不是同類人,男人隻能暗嘆看走眼,不過,就在男人準備走之時,席徹卻是拉住了男人的手,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然後,將手裏的酒潑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簡直覺得莫名其妙,然後就是憤怒了起來,不就搭訕一下,也不至於被潑吧!


    可是,在男人準備反擊一下時,席徹卻是突然之間將臉上的眼鏡拿了下來。


    “!”到口的shit卻是在席徹露出那張臉之際變成了驚艷,特別是當看到那個人已經模糊的眼神時,男人突然覺得幾乎來了,喝醉的羔羊不吃掉,簡直就是浪費這張臉。


    握緊了席徹的手,借著身高的優勢,高大的外國男人就直接將人扶正,對上那張完美的臉,然後是漂亮的唇,咽了咽口水,心中說著果然是個東方尤.物,然後急不可耐地吻過去。


    可是,就在兩張嘴即將要貼近的時候,中間,卻突然隔了一隻手。


    少年清慡的聲音在男人響起:“等等,這個人,可暫時不能給你。”


    “你是誰?憑什麽!”男人憤怒起來,眼看著到手的獵物飛走,可不是自己能忍的。


    項安沒有說話,卻是很幹脆的將席徹搶過來,力氣大得讓男人簡直沒有反抗之力,然後似笑非笑看著高大的西方男人,削瘦的身材卻是絲毫不輸氣場:“趁人之危可不是好習慣。”


    少年銳利的眸子簡直洞悉一切,處於動物的危險直覺告訴他,這個少年不好惹,男人突然就有點結結巴巴:“這個人難道是你朋友?”


    “不,仇人。”項安見男人識相,倒是也懶得再說什麽,很輕易將人扶在自己身上,淡定的走了出去。


    男人:“……”好吧,算我倒黴,不過天涯何處無芳糙,再去找一個算了。


    寬大而奢華的賓館裏,項安將人丟在了床上,臉上的笑意卻是完全消失,看著席徹一副睜著眼卻完全失去意識的樣子,莫名的諷刺感而來,眼睛裏,是許久不見的回憶——早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個人醉過一次,任人擺布,難得乖巧,給了項寧難得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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