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陌生而強烈的氣息,讓孔琉玥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近乎本能的往床內側挪去。但這床能有多大?他又一點一點跟著逼了上來,以致她可以退縮的地方越來越小,最後還是免不了落入了一個堅硬而溫熱的陌生懷抱中。


    孔琉玥自己都能威覺到她的身體繃得有多緊,隻能一遍又一遍在心裏默念:“就當是被鬼壓好了,就當是被鬼壓好了……”


    才念了幾遍,突然胸口一涼,一雙帶有厚繭的大手已探入了她的衣襟,隨即那雙大手更是將她的中衣和著裏麵的褻衣都一道扯脫了開來。


    她已然是一絲不掛。


    裸露的肌膚雖然藏在被子裏,孔琉玥依然忍不住戰慄,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害羞,沉重又灼熱的男性身體便一下將她牢牢壓住了。


    孔琉玥鼻子一酸,幾乎就要忍不住流淚了,但她強忍住了,流淚了又如何,流淚了傅城恆就會心疼她,就會放過她嗎?更何況這也正是她眼下急需的,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退縮。


    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孔琉玥強迫自己放鬆下來,連肩膀有些裸露在外也強忍著不去將其遮起來。


    然等了許久,卻不見傅城恆再有進一步的動作,她暗自鬆了一口氣之餘,不由又有些納罕,就試探著慢慢睜開了眼睛。


    就見傅城恆用一隻胳膊肘支起身子,正俯著身體定定的看她。


    他的眼睛看起來比之前更幽邃了,深不見底,讓人難以捉摸。看見她也在看他時,那裏麵的光芒驟然間更又盛了幾分,讓人下意識生出幾分懼意來。


    孔琉玥不敢再與他對視,隻得頗為狼狽的移開了視找,臉卻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然又過了一會兒,傅城恆還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仍然隻是定定的盯著她看,隻是呼吸變得有此急促起來。


    孔琉玥撐不住了,想著縮頭是一刀,探頭也是一刀,左右都是躲不過去的,還不如快些了結了痛快,也好過在他的強大氣場下連氣都不敢喘大了,遂再次閉上眼睛,咬牙一狠心,伸出白玉般的皓腕,猶猶豫豫的圈上了他的頸項。


    下一瞬,他已喘息著整個人傾覆了上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已經略顯粗暴的分開了她的雙腿,然後幾乎是沒有停頓地,驟不及防的衝進了她的身體裏。


    “啊……”孔琉玥本能的尖叫了一聲,隻覺自己整個身體瞬間被撕裂了似的鑽心的疼,尤其身下,更是有如被一柄鋒利無比的劍生生刺空,疼得她都快要靈魂出竅了。


    不止鑽心的疼,還覺得無比的難堪。


    她心目中的新婚之夜不是這樣的。她心目中的新婚之夜,是有浪漫的玫瑰和甜蜜的情話的;是有相愛的人溫柔的將她擁在懷裏,當成世上唯一的珍寶,給她無比的憐愛與快樂的;是情至深處你依我儂水到渠成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僵硬的躺在床上,被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強暴!


    她不由悲從中來,幾乎就要忍不住痛哭失聲了。


    然而她用盡全身的意誌力強忍住了,如果不堅強,懦弱給誰看?取而代之的,是狠狠一口咬在了傅城恆的肩膀上。


    毫不留情的力度,以致唇齒間很快便有一股腥甜之味瀰漫開來。


    身上傅城恆的動作終於因此而停了下來,額際上也因此而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但僅僅隻是過了一瞬,他便又喘息著,繼續動了起來,隻不過比之剛才,他的幅度總算略小了些。


    饒是如此,孔琉玥依然痛得不得了,練額頭汗都迸了出來,卻也隻能緊咬著牙齒,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就當生命裏沒有這一會兒罷,就當生命裏沒有這一會兒罷……卻還是恨不能傅城恆能盡快完事退出去。


    偏他不如她所願,漸漸沖得更用力起來,她疼痛更甚,搶人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覺得再下去的話自己真的要疼死過去了,忍不住使勁捶推著他的身子,幾乎是用拖了哭腔的聲音低聲哀求道:“好了嗎……”


    身上的男人這才用力又頂了數十下,然後低吼一聲,伴隨著喉嚨裏發出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平息了下來,卻仍是伏在她身上壓著,一動也不動。


    隻不過,此時的孔琉玥已經感覺不到痛或是重了。


    傅城恆平息了好一會兒,這才撐起身子,抽離了孔琉玥的身體,卻發現身下的人兒已不知何時暈了過去。


    他不由一陣懊喪,忙從她身下翻下去,坐在了她的外麵,心裏也隨之浮上了一層自責和後悔來。


    其實跟孔琉玥一樣,傅城恆心裏今晚上也是不願意跟她圓房的,倒不是他對她沒有興趣,恰恰是因為他對她難得有了幾分興趣,——雖然他心裏並不願意承認,所以他才不願意現在就要了她。他傅城恆從不強迫女人,他要女人,從來都隻要從身到心都心甘情願的女人,而不是要心裏裝著別的男人的女人!


    但同時他也跟孔琉玥一樣,知道今晚上的圓房勢在必行,不然孔琉玥便將無法在候府站穩腳跟,他們大房要奪回府裏的管家大權也將變得更加艱難,所以不管他心裏願不願意現在碰她,他都必須碰!


    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不願意,並且將這份不願意,清楚分明的表現了出來;哪怕她嘴上沒說,她兩次紅腫著的眼睛,卻明明白白告訴了他,她不願意嫁給他,她不願意讓他碰這個事實。


    哼,她不想要他碰,那她想要誰碰?尹淮安嗎?她別忘了,她先下已經是他傅城恆的妻子,這世間有權利碰她的男人,隻有他一個!


    所以他沒有給她喘氣的機會,便催著她上了床,然後將她摟進了懷中。


    她緊閉著眼睛躺在他懷中,顫抖的就像是秋風中的一片落葉,竟讓他心裏油然生出了幾分憐惜來,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十惡不赦。


    但他依然毫不猶豫扯下了她的衣服,將她剝得猶如初生嬰兒一般。


    她也的確如初生嬰兒一般,一身肌膚白嫩得近乎能掐出水來。他也算是經過好些女人了,一顆心卻竟然在手撫上那滑膩的肌膚後,深深的被悸動了,根本不用她做什麽任何動作或是發出任何聲音,便已被挑起了渾身的欲望。


    可問題是,她緊張僵硬得就像是一塊石頭,讓他竟無從下口,因隻能定定看著她,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感受,繼而放鬆下來。


    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對上了他的視線,雖然隨即便紅著臉避開了,卻很快給了他一個驚喜,竟然伸手摟住了他的頸項。他的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正想溫柔的哄哄她,不經意地頭,卻看見她那雙似是蒙了一層霧氣的美目裏,竟然閃過一抹不耐煩!


    他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溫柔哄她的打算也立時飛到了九霄雲外去,取而代之的是慢慢地羞惱和憤怒,然後也顧不得再去想她是第一次,又生的嬌弱,到底能不能承受住他,便不管不顧衝進了她的身體裏。


    他知道女子第一次都會很痛,以為以她的嬌弱,必定會哭出來,所以不由又有些後悔起剛剛應該溫柔一些來,不管怎樣,他都不應該持槍淩弱的。所以在看了一眼她痛得皺成一團的小臉後,他已經打算退出去了,雖然他身下正劍拔弩張著,雖然他心裏其實很捨不得那種別樣濕滑緊緻的感覺,但這點自控能力,他還是有的,畢竟來日方長。


    卻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哭,反而重重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他剛才已經打算強壓下去的欲望,也因此被挑逗的更加高漲起來,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提著她的腰將她馳騁到底了……


    懊喪的捶了一下床柱,傅城恆披衣下床,打算去外間叫值夜的丫鬟進來給孔琉玥收拾一番。


    但卻在看到她毫無生氣、楚楚可憐的樣子後,暗自嘆息一聲,自己走進淨房,就著牆角螭龍喜鵲鹿紋盆架上盆子裏早已準備好的香湯水,擰了一塊緞巾,復又回到床前,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卻又略顯笨拙的與她擦拭起身子來。


    給她擦完身體,穿好褻衣並中衣,再給她蓋好被子後,傅城恆回到淨房清理自己的身體時,放後知後覺的想起,這還是自己活了二十五年以來,第一次這樣去伺候一個女人,即便是原配封氏,跟他伉儷情深,恩愛四載有餘,也不曾享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他不願去深究自己這樣的行為意味著什麽,卻又忍不住因此而煩躁,因曹操清理了一番,便又回到了臥室。


    就見床上孔琉玥仍然昏睡著,也正是因為正昏睡著,她緊蹙著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襯得本就姣美的容顏看起來越發的恬淡,比之之前的強顏歡笑和剛才的委曲求全,看起來讓他心裏舒服多了。


    他於是掀被上床,在她身邊躺下,想了想,又忍不住伸手將她擁進懷裏,然後抱著她,慢慢睡著了……


    71


    “姑娘,姑娘,醒醒,該起了……”


    孔琉玥睡得正熟,迷迷糊糊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在耳邊呼喚,她隻覺自己的眼皮子似墜了千金鐵塊一般的沉重,伸手揮了揮,想要將那個聲音趕開耳邊。


    “姑娘,該起了,還要去給老太夫人和太夫人敬茶呢!”然而那個聲音越越來越清晰。


    敬茶?孔琉玥一個激靈,立刻從床上爬起,後知後覺的向下看了一眼,立刻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不著寸縷。


    這才想起睡夢裏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在替她擦拭身子,然後又輕輕替她穿上了褻衣,動作有些笨拙也有些重,一點也沒有白書藍琴等人平時的輕手輕腳,不由暗忖道,難道會是傅城恆?


    念頭閃過,她立刻甩了甩頭,想要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子裏,傅城恆那個沙豬,怎麽可能會做伺候女人的事?女人伺候他還差不多!


    想到傅城恆,她立刻回想起了昨晚上的可怕經歷,身體立刻緊繃了,有些僵硬的偏過頭去,卻是偌大的床上隻有她一個人,傅城恆早不知何時出去了,她方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實在擔心讓她一大早便麵對昨晚那樣粗暴對待她的男人,她會擺不出好臉色來,畢竟後者現在已是她的“上司”了,可不能隨隨便便激怒了他,幸好他給她留了一個調整情緒的緩衝期。


    拿著衣服站在床邊的白書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眉眼間慢慢都是笑意,“侯爺才出去不久,還吩咐我們不要吵醒您。”在她看來,自家姑娘剛嫁過來便得到了侯爺的寵愛,當然該值得高興。


    孔琉玥卻笑不出來,她才略略一動,全身就痛得似是快要散架了一般,尤其身下,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隻能深吸一口氣,一邊掙紮著下床,一邊借與白書說話來轉移注意力:“對了,現在什麽時辰了?昨晚上是誰值的夜?你們又都歇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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