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燁望著他笑:“每次聽仕哥講話,我都有茅塞頓開的感覺。”


    方城仕也笑了聲:“緊張?”


    祚燁點了點頭:“有點。”


    方城仕碰他的肩膀,以此傳遞力量:“我給你做好吃的,這樣就不會了。”


    吃喝玩樂是消解壓力最好的辦法。


    祚燁看著他在肩膀處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手,忽然抬手握住。


    方城仕一愣,卻沒躲開:“怎麽?”


    祚燁握住那隻手的掌心,幹燥溫熱,熱度從交接處傳開。


    他像是被燙了一下,猛地放開。


    “對不起。”他漲紅了臉,又想到這句抱歉來得莫名其妙,忙補充一句:“你的手很好看。”


    方城仕沒在意,笑了下,說:“你的反射弧有點長,居然現在才發現。”


    祚燁不知道他在打趣自己,就是抿著唇看他。


    剛剛那一下是無意識的,就像早上他控製不住去幫他撩頭髮一樣。


    祚燁忽然明白,他的病是鬼迷了心竅。


    作者有話要說:  改個bug。


    ☆、45


    這段插曲並沒有引起波瀾。


    兩人一個渾然不在意,一個開了六竅隻剩一竅不通。


    再顯然的曖昧他們都能用親情或友情解釋。


    之後兩天,祚燁跟著方城仕的時間要比看書多。


    因為開考時間比較早,他們從鎮上去縣裏要半個時辰,方城仕怕路上耽擱,就打算二月七日下午帶著祚燁先去縣裏。


    祚燁聽完他的打算,垂眸想了想,說:“我有幾個朋友明天也一起考試。”


    方城仕說:“那這樣吧,你去問問他們,如果願意跟我們在二少家借住一晚,就讓他們收拾東西過來。”


    祚燁嗯了聲走了出去。


    方城仕就把兩人的衣服隨便收拾了幾套。


    過了小半個時辰,祚燁回來了。


    身邊跟著三個少年。


    他們一見到方城仕,紛紛拱手行禮。


    “見過方大哥。”


    方城仕自然受不住文人這一套,他們越是正兒八經,方城仕的雞皮疙瘩就根本不用指揮,自個兒站起來敬禮。


    方城仕把他們扶起來,輕聲問:“東西都帶全了吧?”


    這其中一個少年說:“都準備好了,有勞方大哥。”


    祚燁給方城仕介紹,他指著說話的那位少年:“他叫謝念,這位是劉友,還有周天。”


    方城仕沖他們笑了笑:“先去坐會,吃點東西。”


    三少年說:“多謝方大哥。”


    方城仕請他們入座,又叫福叔泡上熱茶,然後才回房間。


    祚燁跟在他身後。


    方城仕邊走邊說:“衣服我都收拾好了,你看看還要帶什麽。”


    祚燁反問:“可有帶披風?”


    方城仕說:“你想帶的話拿一件也無妨。”


    祚燁太了解他了。


    方城仕對他和方城祖,那是一顆心細成了針,對他自己卻稀裏糊塗。


    祚燁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他也不再問方城仕,把兩人的披風都各自拿了一件。


    下午三點,他們這四個“生貢”外加一個“馬夫”駕著馬車離開了青雲鎮。


    許典的宅子在縣城的南街,離縣城北邊的校士館有一段路程。


    而他們共同合資的酒樓也在南街,距離倒不是很遠。


    許典目前在青雲鎮,而方化簡又在監督工程,好在管家認識方城仕,沒把人攔在外邊。


    等五人進了屋,管家又差人去給他們安排房間。


    祚燁還是和方城仕一塊住。


    方城仕看著時間還早,就問祚燁:“晚上你想出去吃還是在這吃?”


    祚燁問:“你下廚嗎?”


    “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方城仕說:“我去廚房看看吧。”


    他對兩孩子一向是有求必應,別提多有爽快。


    方城仕去了趟廚房,看到有鴨和魚。


    就給大家做了三杯鴨和紅燒魚。


    方化簡回來知道是他下廚,口水都流了一地。


    他馬上要做人家相公了,迫不及待地甩掉那點稚氣,成了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時間一晃眼,好像對誰都不是那麽仁慈。


    都半是不願得長大。


    方城仕一邊把菜裝好一邊問:“沒遇到什麽問題吧?”


    他問的是酒樓的事,方化簡明白:“木材不夠了,我明天得出去一趟。”


    “行,有什麽事你跟我說。”


    方化簡說:“你安心陪著小燁考試,不用擔心我。”


    方城仕又問:“二少這兩天會回來?”


    冰雪還未完全消融,天氣乍暖還寒,木炭還在生產,許典就是在青雲鎮坐鎮。


    畢竟那東西交給誰他們都不放心。


    何況許典身後還有狼虎視眈眈。


    方化簡說:“應該要等這批木炭燒製完。”


    得到這個答案方城仕就沒再問。


    吃過飯後,方城仕讓三個少年早些休息,養好精神對待明天的考試。


    又讓管家準備好熱水給祚燁,給他沐浴。


    方城仕也洗完了,坐在床邊跟他說話:“文淵閣就你們四個參加童試?”


    祚燁說:“還有其他人。”


    方城仕明白了,他們這是分團體,合得來的在一個圈子。


    他又問:“可有夫子作陪?”


    祚燁答:“有的,也許你明天能見到。”


    方城仕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去睡吧。”


    祚燁嗯了聲,爬到床的裏邊。


    方城仕睡在他的身側。


    沒多久兩人就睡著了。


    二月八日,童試開考。


    卻見校士館前人頭攢動,摩肩擦踵。


    來參加童試的人大都是生貢和鄉貢。


    像祚燁這種,是由學校出身,就稱為生貢,而鄉貢則是通過地方選拔推薦上來的。


    年齡也是各個階段。


    課本裏的科舉製度是以文字形式表現,沒有現在這樣生動形象。


    方城仕總算切身體會了一把。


    他也沒帶著四個少年去“擠肉餅”,找了處僻靜地方,等到校士館的人出來才讓四個少年去排隊入場。


    直到最後的祚燁進去,看不見人影了方城仕才上了對麵的茶樓。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時辰。


    考生陸續出來。


    祚燁的順序可能是在中間,他後邊還有長長的人影。


    方城仕沒有下去,他跟少年說過,考完了就來茶樓找他。


    祚燁最先上來。


    看見方城仕就在臨窗的位置坐著。


    他喊了聲:“仕哥。”


    方城仕應了聲:“累了吧,過來喝杯茶。”


    祚燁坐在他的旁邊,接過方城仕遞來的茶。


    方城仕也沒問他考得怎樣。


    考完試問這些無疑是自尋煩惱,後邊還有四場,他不打算破壞祚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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