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會有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婦人,想到方城仕也才半大,不僅要持家還要照顧弟弟,真對他生出幾分心疼。


    這一襯,就當真是怎麽看方劉氏都覺得她裏外不是人了。


    其中一個就說方劉氏:“你做人家大伯母,平時不見你憐惜兩孩子就算了,怎還反過來壓榨他們?仕子也不容易。”


    方劉氏當即就吼道:“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我家什麽情況,有這個閑錢去幫襯他們?”


    那人莫名其妙被吼,也不高興了:“沒這個心去幫襯你就有這個臉去管仕子的錢袋?我服你是真敢想。”


    方城仕是樂意看狗咬狗。


    但是有外人幫忙說話,這感覺還是方城仕第一次品嚐,於是他多看了眼那婦人。


    那婦人感覺到方城仕的目光,對他點點頭,又對方劉氏說:“上次你家大餘進山採藥賣了兩百多兩這事還是仕子幫的忙呢。”


    她對方劉氏以德報怨行為的不恥是纖毫畢現。


    方城仕這時候來一句:“嗐,都是自家人,哪會計較這麽多。”


    看吧,他就是這麽傻,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祚燁也是很服氣地看方城仕,他這會覺得他仕哥戲好多。


    奸詐的有點可愛。


    方劉氏嗤笑一聲:“你們可千萬別給他騙了,大餘說那日從山裏出來,他可是親眼看見仕子和小簡兩人又折了回去,整整比他們晚了一天才回來,之後就在鎮上買房了,他帶大家進山不是尋思幫你們掙錢,而是堵你們的口呢。”


    方城仕麵對如炬目光,隻是淡然地聳聳肩:“我折回去是想采些草藥,那些天光顧著幫幾位叔伯找值錢的寶貝了,我和小簡什麽都沒碰。再說了,一個山頭能有多少人參靈芝?我們在山裏兜了三天才遇到那麽點,就那麽一天我就能找到了?”


    這裏邊就有那些人的妻子,聽見方城仕的話,不由得幫他澄清:“我家那位的確是這麽說的,仕子和小簡是丁點都沒碰,全采的草藥。”


    方城仕這時再加一句:“大伯母你氣歸氣,也不能隨便亂說啊。”


    他都不好意思用挑撥離間這詞,深怕自己說的太直接,讓方劉氏抓到把柄。


    畢竟他剛把局勢穩住,有利於自己。


    雖然沒說,可不妨礙方劉氏聽懂,她直指要害地說:“那宅子可不是一二百兩就能買下的。”


    方城仕露出大白牙,狀似無害地笑了笑:“是不夠啊,我用之前剩下的錢再跟小簡和寶伯他們借了點湊的,所以你讓我拿錢我是真的沒錢。”


    還有這一出呢,眾人看方劉氏的眼神又變了。


    方劉氏又給他打了耙,這會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偏偏祚燁這時候還補一句:“所以仕哥你千萬不要怪大伯母,她在家砸東西也不是故意的。”


    方劉氏氣了個仰倒。


    方城仕簡直要給祚燁點讚,側身背對著方劉氏她們,偷偷地沖祚燁眨了眨眼,豎起大拇指。


    祚燁會心一笑,卻又覺得不夠矜持,隻小幅度地揚了揚唇。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長一點的,再說說虐祚成的事。


    可頭疼的不行,還是明天來吧。


    ☆、37


    這場交戰暫時以方城仕一方勝出而落幕。


    因為打了場勝仗,所以兩人都充滿了力量,幹活速度直接翻倍,沒一會就把脫下來的稻穀用籮筐裝好,蓋上防水的布。


    做完這些,兩人就回家折騰晚飯了。


    鬧騰了幾天的家忽然空闊下來,兩人也沒覺得突兀,反而享受這股寧靜。


    回到家,一人起火,一人淘米煮飯。


    方城仕洗菜的時候,突然對祚燁說:“娶妻當娶賢,這種女人我們招架不住。”


    祚燁正在給他打水,乍然聽見這話,手中的木盆差點沒拿住。


    隻是他很快鎮定下來,雖然心跳還有些慌亂,可臉上卻是繃住了,祚燁狀似不解地問:“仕哥你想成親了?”


    方城仕嗤了聲,說:“是錢不好花還是生活不夠美?我要往這火坑跳?”


    他說的是心裏話,雖然內在是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子,可方城仕真的沒想過要結婚。


    祚燁轉過身,背對著方城仕鬆了口氣,又問:“仕哥,你以後想娶男媳婦還是女媳婦?”


    他年紀雖小,可心態不小,知道關於方城仕的愛好是好友才會問,這一句才更像他這個“弟弟”問出口的。


    方城仕沒有正麵回答他:“放心,不管娶誰我都對你好。”


    祚燁抿緊了唇縫,才沒讓那句能把方城仕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話飄出來。


    許久沒聽到他說話,方城仕抬起頭,正好對上祚燁低垂下來的眉眼。


    以為他是在為未來擔心,就忍不住停下手裏的活安慰他:“怎麽了?不信我?”


    必須得說一句,他這種gay式的直男思維會害他不淺,而他還完全沒有察覺。


    祚燁用那雙濕漉漉的眼望著他,很認真地說:“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嗎?”


    估計小孩還沒長大,不知道有句話叫“大人不想說,小孩別嗶嗶”,所以直接是可愛,也會讓人無奈。


    方城仕就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現在深刻反省自己不應該嘴欠。


    他不想告訴小孩,又不忍心拒絕,一時間還真把自己難住了。


    祚燁見他這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明白,他這時又長大了,知道退一步:“不想說就不說吧,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你的表情語氣和你的話完全呈現兩個意思啊小弟弟。


    養娃半載,方城仕還是第一次切切實實、明明白白地體會到作死是什麽。


    祚燁沒再理他,把水給他裝好,邁步去了廚房。


    方城仕覺得氣氛有點怪,又不知道怎麽打破,隻好快點把青菜洗好,炒菜吃飯。


    到吃完飯祚燁都沒再跟他說一句話。


    方城仕以為他要別扭一晚上,結果洗完澡他又變成那個黏人的小孩了。


    祚燁拿著藥酒,對剛洗完澡的方城仕說:“仕哥,幫我擦藥。”


    方城仕正在擦頭髮,聽見這話趕忙把毛巾扔下,走到床邊。


    小孩臉上還帶著明晃晃的傷,一見到那片青紫,先前的什麽破事方城仕都扔到腦後了。


    方城仕用著小孩能承受的力道在給小孩擦藥:“等明天回了鎮上,讓何大夫給你看看。”


    祚燁不方便說話,隻能拿眼神示意方城仕沒這個必要。


    方城仕拿出大哥的威嚴:“聽話。”


    祚燁又不理他了。


    吃了早飯,兩人就隨便收拾收拾準備回鎮上。


    啟程的時候方化簡也來了。


    這次他們回去鎮上就要開始忙活另一件事。


    到家後方城仕放下東西就領著祚燁去永安堂。


    何大夫裏裏外外,認真又仔細地檢查一番,直接對方城仕道:“破了點皮你也往我這帶,沒事找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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