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餓,但她不願辜負這份難得的在意。


    此時,她的生活已不是一個"亂"字可言。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在出生時,陶江海已在商海裏淘到了第一桶金,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當寶貝一樣寵大的,就是天掉下來,她也認為有陶江海頂著,絕對不會砸到自己。


    有了華燁,她也隻是平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外麵再大的風雨都吹不進她的窗戶。


    誰會想到,她的世界在一夕間毀於一旦:媽媽因爸爸對別的女人的單相思陷於生命危險之中,華燁與前女友舊情高燃。


    不是不恐懼的,不是不驚慌的。


    她隻是在強撐著,她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別人的安慰,別人的愛憐,別人的溫暖。


    奶茶很曖,直抵心裏。


    她喝了一杯奶茶,吃光了豆花,把幾個點心也一點點地吞進肚中,飽得她覺得喘口氣食物都有可能會噴出來。


    "好了,我一滴都沒浪費。"她從紙巾盒裏抽出紙巾,擦擦手也拭了下嘴。


    左修然自始至終都沒說話,專注地看著她吃。等她吃完,才吐出一口氣,蹙起眉,"要下去走走幫你消化消化嗎?"


    "不用,我可是大胃王。這些算什麽。"她笑得眉飛色舞,好象很愉悅,"我休息過了,吃過了,也看到左老師了,現在我該回去陪我媽媽。"


    再坐下去,她怕會在他麵前哭出來。黑暗之中,一點微光都能照亮一大片。這份暖,已蔓延到全身。


    左修然點點頭,替她推開車門,"我送你到樓梯口。"


    "不用,外麵好冷,路上還堵車呢,左老師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她下車,把車門又關上了。


    隔著車窗,他閉了下眼,點點頭。


    "我爸替我媽媽請了一級護理,晚上,我很少在這陪夜,左老師。。。。。。"她抬手拂了下散落在前麵的長發,低頭看著地麵,"不要再過來了。"


    "知道了,下次夜宵送到你家。"他坐正身子,準備發動車。


    "左老師真幽默,我家阿姨做的夜宵可比街上好多了。"


    "吹的吧?"


    "真的!"


    "什麽時候請我吃上一頓,才知道是真是假!"


    她愣住,不知該接什麽好。按道理這不是個難事,她要是帶同事、朋友回家,爸媽都會待如上賓,可是現在。。。。。。


    "你看你那幅小氣樣,真以為我要去?象我這樣的上司,下屬想請我吃飯我甩都不甩。好了,好了,快走吧,看著你真難受。"


    陶濤嗬嗬地笑笑,往邊上站了站,方便他出去。他將車開出去不到十米,又緩緩退到她麵前,打開車窗,定定地凝視著她,輕輕歎了口氣,"陶濤,要多珍愛自己。"


    他這鄭重的語氣讓她有點不自然,"怎麽,我看上去很憔悴?"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就是清瘦點,其他挺好的。"


    "不懂得珍愛自己的人,怎麽會得到別人的珍愛呢?"他豎起車窗,揚去而去。


    她輕笑,爾後眼眶一熱,緊緊咬了下唇,把脖子上的圍巾鬆開,再係緊,這才出了停車場。不知怎麽,嗆了一口冷風,咳了很久後,便是一下接著一下的打嗝,進了病房,還沒停止。


    陶江海給她倒了杯熱茶,拍拍她的背,還是沒用。


    "小濤,看,媽媽醒了。"陶江海突然輕抽一口氣。


    她心猛地一咯,扭過頭,陶媽媽和剛才一樣,安安靜靜地躺著。


    "嘿嘿,現在不打嗝了吧!"陶江海看向她的眼神,無比的疼惜,"你還和小時候一樣,經不住嚇。"


    她摸摸脖子,真的不打嗝了,抬頭看看陶江海,不禁也笑了。


    "小濤,"看到女兒臉上久違的笑意,陶江海鼻子酸酸的,拉把椅子,父女倆麵對麵坐下,"能原諒爸爸做的蠢事嗎?"他又問。


    借著燈光,陶濤發覺陶江海耳後兩側好象多了許多白發,絡腮胡子又密又粗,眼袋腫著象核桃,衣衫又皺又亂,她抿了抿唇,"今晚我來陪媽媽,你回去洗個澡、刮下胡子,換件衣服,說起來也是家俱城的老板,被員工看到也不嫌丟人。"


    "醫院裏味道重,夜裏也吵,你睡不好的。"


    "媽媽能睡我就能睡。"


    陶江海見她板著臉,哪敢再反駁,"如果有什麽事,你立刻打電話給爸爸。爸爸就把手機放在枕邊。"


    "嗯!"她將椅子挪近病床,頭擱在陶媽媽的腦前,聽心跳的聲音,一幅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陶江海無奈地轉身出去,在帶上門前,他聽到陶濤低聲說:"隻要媽媽醒過來,好好的,我就原諒你。"


    陶江海回過頭,嘴唇哆嗦地擠出一個字:"好!"


    病房裏有加床,方便陪夜的人休息。護工過來替陶媽媽擦洗了下身子,換上幹淨的病號服,走時,問陶濤要不要熄燈?


    "熄吧!"陶媽媽以前有一點點亮都睡不好,但陶濤還是留了一盞小壁燈。獨自躺在床上,身邊少了一個人,夜仿佛更深,更長。


    但陶濤想自己會習慣的,以後,就是一個人的以後,不習慣,也得逼著自己去習慣。


    華燁,已是過去式。


    陶濤淒愴地閉上眼睛。


    陶江海一大早就過來了,換陶濤回去休息。陶濤等歐陽醫生查過房之後,才開車離開。看看時間,八點半,這個時候,華燁應該去事務所上班了。她把方向盤一轉,開向了聽海閣。


    她該把自己的東西拿走了。


    等電梯時,遇到那個在酒店上班的鄰居,兩人相互打了個招呼。


    "東西忘家裏了?"鄰居問。


    陶濤笑笑,沒有作答。電梯門一開,忙走了進去。


    "我們雖然住同一幢樓,可能因為上班時間不同,到真難碰到。"可能是職業習慣,這個鄰居比其他鄰居熱情很多。


    "是呀!"


    "昨晚你家什麽聚會?我去上班時,正好華律師送他們出來,俊男靚女好幾個。"


    陶濤驚愕地看向鄰居,心慌亂得她都站立不住,不得不扶住牆壁。


    鄰居被陶濤的樣子嚇住,"難道我看錯了?可是。。。。。。"


    "不是的,我大概是暈電梯。"陶濤托著額頭,勉強一笑。


    鄰居眨巴眨巴眼,不敢再開口了。


    電梯門一開,陶濤象逃似的衝了出來,顫微微地掏出鑰匙,一室的狼藉,客廳、餐廳橫七豎八的扔了好多個酒瓶,餐桌上堆著盤子。盤子上是某某大酒店的標記,應該是送的外賣。廚房裏所有的碗碟全部出動,堆了一水池,洗手間的地麵上水淋淋的,手紙拖得長長的掛了下來。書房裏最幹淨,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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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濤踉蹌地跑過去,床頭櫃上方的抽屜拉出半截,那個沒有拆封的安全套的盒子打開著,有一個紙袋被撕去半個角,她捏了一下,裏麵空空的。


    套套終於派上了用場!!陶濤仰起頭,咯咯地笑了,她再看看皺亂的床鋪,她的枕頭挨著華燁的枕頭,在被下,她看到了一根細軟的長發,她笑得更歡了。


    華燁口口聲聲說不願意與她離婚,可是卻等不及帶朋友回家慶祝,甚至讓臥室換了主人。


    想來,在這裏,昨夜應該是一個激情之夜了。


    當華燁與朋友們暢飲時,應該不會再一臉嚴肅的樣吧!當他摟著另一個人在床上翻滾時,肯定不會叫錯名字。


    床鋪的上方還掛著他和她的結婚照,她的眼睛瞪那麽大,大概一切都看到了。


    陶濤突然從心口湧上一股惡心,她沒跑到洗手間,就吐了出來。吐完之後,癱坐在地上,扶著馬桶,眼淚就止不住了。


    從兩人分居到今天,就是陶媽媽急救,她都沒掉一滴眼淚。她不是不難過,而是怕一哭就不可收拾。


    心裏早已如一麵淚海。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應該打個電話給華燁,揭穿他的嘴臉,痛責他的卑鄙和肮髒。可是她很沒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想哭個痛快。


    他不愛她沒關係,可是怎麽可以這樣欺騙她?怎麽可以這樣羞辱她?


    在他們眼裏,她真的笨如白癡、渺如牛蠅嗎?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突地站起來,用手臂擦了下臉,雙眼亮得驚人,將自己噴在地上的嘔吐物清理了下,被她弄亂的一切仍舊歸位,她慢慢退到門口,掃視了一一圈,確定沒有自己回來過的痕跡,這才關門上鎖。


    上了車,她平靜了下情緒,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


    "小濤?"華燁的聲音聽著象吃了一驚。怎麽會吃驚,應該激動,她要放他自由飛翔了。


    "我在回家的路上,昨晚在醫院呆了一夜,有點累。你今天要出庭嗎?"


    "不要的,明天是新年,今天事務所就象放假了。小心開車,回去多睡會,我午飯後接你去醫院。"


    "嗯。"她很乖巧地應著。"那你早點來,給我帶點好吃的。"


    華燁沉默著,許久,才"嗯"了一聲。


    她對著手機譏誚地傾傾嘴角,正要發動車,手機又響了,是技術部的座機號。


    "陶濤,我想了想,還是通知一下你。"飛飛說道。


    "什麽事?"


    "左老師明天要回北京了,大家商量著給他送行,再買個禮物。你媽媽身體不好,沒有時間來送行,禮物要不要帶上你一份?"


    陶濤呆住,"安裝不是還沒結束嗎?"


    "隻要掃尾部分了,已移交給技術部,總公司那邊好象有別的工作安排,催著左老師回去,今天剛接到的通知。"


    "聚會放在哪裏?"陶濤閉上眼睛,握手機的手抖了幾抖。


    "你要來?"


    "我當然去。"


    PS:真的是超忙,不好意思,親們,以後更文隻能放到晚上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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