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之敵有十餘萬之眾,曹仁、於禁等輩皆乃當世良將,單隻一個桂陽郡,隻怕抽調不出多少兵力,這是不是有點不妥呀。”顧雍皺著眉頭道。


    “前次襄樊之戰,關將軍威震華夏,曹仁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況且賊兵雖眾,士氣不振又有何用,抽調一個桂陽郡的兵力足夠了。”方紹顯然不打算做出讓步。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了半天,顧雍見暫時無法說服方紹讓步,便隻好告辭,待回去與孫權商議之後,再行定度。


    其實方紹表麵上看起來堅持隻讓出桂陽郡,但心下還是做好了再度讓步的準備,如果說孫權執意不肯的話,逼不得已,那就隻要再用那詐割之計了。


    送走了顧雍,方紹想起了臨行前小喬的托付,便令薑維備了車駕,前往孫策府上拜訪自己的這位大嫂。


    這麽多年來,雖然方紹與小喬十分相熟,但對她這位聲名在外,史上留名的姐姐卻從未曾拜會過。現下,方紹身為孫氏的女婿,與大喬也算是親戚關係,那麽,以眼下的身份去拜訪一下大喬這位嫂子,別人也就不會起什麽疑心。


    車駕離開館驛不多久,薑維便在外輕敲車窗,方紹掀起簾子,問道:“伯約,發生了什麽事麽?”


    薑維皺眉道:“先生,後麵有幾個可疑之輩,鬼鬼祟祟的跟了咱們很久,要一要我想辦法教訓他們一下。”


    方紹卻是淡然一笑,不以為然道:“咱們在人家的地盤上,被跟蹤也是正常。我們又不是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想跟就叫他們盡管跟著去吧。”


    方紹沒有理會跟蹤的探子,一路光明正大的前往了孫策府。


    自孫策去世,孫權掌權之後,這府上就門庭冷落,除了孫權偶爾會來裝一下關懷之外,東吳的文臣武將,為了避免孫權的猜忌,也都鮮有上門探望,方紹的登門造訪,自然是令大喬感到有些意外。


    時至如今,方紹總算是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大喬夫人,用國色天香來形容這位少婦一點也不過分。


    如果把小喬比作是幽香濃鬱的蘭花,恬靜而淡雅,那麽大喬就是盛開的一朵蓮花,靜謐之中又帶著幾分雍榮華貴,讓人一見之就會有一種禮敬三分的感覺。


    “紹出使江東多次,一直未能拜望夫人,實在是失禮了。”方紹表現出一副彬彬有禮的君子之態。


    大喬淡淡一笑,“方將軍言重了,你職責所在,自當以公事為重,我這一個孤家寡婦的,實在不值得你抽得寶貴的時間前來看望。”


    方紹手一招,令隨從將一堆的厚禮奉上,“區區薄禮,是我和阿香的一點心意,還望夫人不要嫌棄微薄。”


    大喬忙道:“你能看我,這份心意到了就行了,至於這禮,卻是萬萬不敢收。”


    “我身為孫家的女婿,為夫人獻上點區區薄禮,也隻是略盡孝悌之道而已,別無他意,夫人若是不收下,我回去以後也無法與阿香交待。”


    大喬又推辭了半天,拗不過方紹一片心意,隻得勉強收下,而且還謝了又謝的。


    大喬如此的低調謙遜,身上更無半點江東小霸王夫人的氣度,再看她那言行舉止之中,似乎暗含著一種不可明言的壓抑,方紹猜想,她這份低調,多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乃是做給孫權看的保全之道。


    “夫人,阿香還托我帶了些禮物給周夫人,我不便前去拜訪,不如就請夫人你轉交給她好吧。”方紹這是故意如此,因為他正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將那封信交給大喬。


    聽到方紹提起妹妹,大喬的臉色頓顯傷感,歎道:“隻怕你和阿香的這份心意,妹妹他無福消受了。”


    方紹故作一臉驚愕,“夫人此話何意,難道說周夫人她……”


    方紹的意思是,莫非周夫人她香銷玉損了,小喬忙解釋道:“方將軍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隻是因為妹妹她幾年前帶著阿玉不辭而別,至今尚未有音詢,所以我才那樣說。”


    方紹如佯裝著鬆了口氣,卻又滿臉狐疑道:“周夫人好端端的,不知為何要不辭而別?”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喬欲言有又止,看她那副樣子,想來對小喬遭孫權惦念之事也略有所聞,又或許,小喬臨走之前,對她這姐姐也有所暗示,但之前未曾告訴自己。


    “那麽,夫人也不知道周夫人的下落嗎?”方紹試探姓的問道。


    “唉,我的確不知道,其實,不知道也好。”大喬說著說著,便不小心漏了幾句言外之詞。


    方紹敏感的抓住了這一點,奇道:“夫人這話又是什麽意思,難道夫人不想和周夫人姐妹早點團聚嗎?”


    大喬意識到自己言有不慎,忙道:“不,當然不是。對了,聽說阿香給你生下了一位小公子,那可得恭喜你們了。”


    大喬顯然是想把話題扯開,方紹腦子飛轉,漸漸的已經猜測到了幾分。


    於是,方紹也不再多問小喬的事,又與大喬閑拉了幾句家常之後,便起身告辭。


    回到館驛之後,方紹屏退左右,隻將薑維留下,待四下無人之時,便將先前小喬托他轉交給大喬的那封信拿了出來。


    “伯約,你看看這封信吧。”方紹將信給了薑維。


    其實,此刻方紹雖征辟了薑維,但尚未將他培養成心腹之士,之所以敢將小喬這封信拿給他看,便是因為小喬這信中未提及任何的姓名,隻是“一切安好,姐姐勿念”這類的普通字語。


    薑維將那信粗粗看了一遍,臉上頓露茫然之色,“先生,這封信必無什麽特異之處,莫非其中有什麽利害關係不成?”


    方紹嘿嘿一笑,“伯約啊,這封信有什麽利害你無需在意。我隻問一句,你可以摹仿信上的字跡嗎?”


    薑維心懷狐疑,又將那信細瞧了一遍,方才道:“這信上字跡雖然工整,但也沒什麽特別之處,摹仿一下應該不在話下。”


    方紹心中一喜,遂道:“那你就按照我說的話,摹仿這信上的字跡寫一封信吧。”


    薑維愈加的困惑,忍不住問道:“先生,你莫非有什麽妙計不成?”


    方紹詭秘一笑,悠然道:“天機不可泄露,曰後自會有分曉,你隻需照我說得做便是了。”


    …………三天之後,吳侯軍府。


    議事堂中,東吳君臣正就方紹所開出條件熱議不休。


    一班重臣們分成了兩撥,以張昭為首的一方,認為想讓漢中王割湘水以東三郡絕無可能,能夠得到桂陽郡已經算是一筆額外的收獲,不妨見好就收。


    而以顧雍為首的吳會士人,則大多主張一定要拿到湘東三郡,確保東吳西麵的安全,並將南郡這等荊州中心地帶隨時置於己方的威脅之下,方才可能答應出兵。


    這個時候,孫權又陷入了兩難之中。


    沒辦法,以孫權為首的東吳集團,並不像當年的劉備集團一樣,有諸葛亮早先就定下的隆中策這等發展藍圖,所以,劉備集團每每遇到重大的決策之時,都會以隆中對為根本,圍繞它作為取舍進退。


    而東吳集團呢,根本就是一群沒有統一目標的利益結合體,所以,東吳的立國方針,就是哪裏有利益就先在哪裏咬一口再說,至於咬過之後有什麽後果,那就管不著了。


    正當孫權被眾人爭執弄得頭疼之時,侍從悄悄入內,附耳低言了幾句,孫權眼睛微微一亮,便起身道:“諸位先慢慢商議,孤去去就來。”


    孫權起身而起,信步直往後堂而去。


    而此刻,在後堂中,大喬正焦慮不安的在其中踱步,手中還拿著一封剛剛拆封的信。


    那是昨天晚上,一個神秘人送來的人,信交給門僮之後便即離去無蹤。當大喬展開信時,一眼便認出了信上的字跡,沒錯,那正是妹妹阿清的字跡。


    拿到這封信後,大喬心裏是又憂又喜,喜的是,妹妹和小外甥女安然無恙,如今正過著平靜的曰子,而憂的是卻是孫權先前對她的威脅。


    小喬清楚的知道,此時的孫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孫權,現在的他,為了他的權力和地位,什麽樣的事都是做得出來的。


    當年孫策剛剛死時,顧忌著一班舊臣們,孫權自然不敢對孫紹怎樣,而現今,他在江東已牢牢的坐穩了位子,現在的他,完全有能力,以名正言順的手段,弄死自己的兒子。


    而在自家府中,耳目眾多,這封信隻怕也瞞不過孫權,所以,大喬思來想去,為了保全兒子,隻得帶著這封信前來找孫權。


    當她尚自心潮焦慮時,孫權已從前堂轉入,一見著大喬,便笑嘻嘻道:“嫂嫂,聽說你有重要的事要見我,怎麽,莫非是想通了,打算讓阿紹為江東出一份力了嗎?”


    一見麵孫權就出言威脅,大喬心中又是一驚,這個時候,她再無猶豫,遂將那封信奉上,“叔叔不是想知道妹妹的下落麽,這是她剛剛送來的信,叔叔請過目吧。”


    孫權的眼中,立時泛起兩道精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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