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了手腳。”顧汐視線落在那個盒子上,“你殺的那些人,血肉被吸收,包括你之前被吸收的鬼氣,都是用來供養它的,養分越多,長得越好。”


    “它?”


    顧汐眼神示意,“那朵花。”


    王則遠驚訝,“可……那不是雕刻的嗎?難不成是活的?”


    “有本體,其中有一根花蕊就是從本體上弄下來的,是橋梁。”顧汐解釋道。


    沈星沉厭惡皺眉,“這麽邪惡的東西,能毀了嗎?”


    “可以。”顧汐看了眼旁邊用於裝飾的一顆大石頭,“拿石頭砸了就行。”


    “這麽簡單?”


    顧汐笑笑沒說話,是現在那幾塊根莖回歸原位,導致陣法消失,所以才簡單。


    沈星沉撿了兩根樹枝當筷子,將盒子裏的六個玻璃瓶夾出來,“那……”


    王則遠立刻控製石頭狠狠砸下去,盒子碎裂成好幾塊,花蕊快速發黃,枯萎,他則感覺周圍一陣輕鬆。


    沈星沉沉默幾秒,接著說之前的話,“那人應該有所察覺吧。”


    顧汐:“當然,這裏花費的代價可不小,王則遠會被選中,也是死亡時間和出生時間比較特殊。”


    沈星沉看了眼王則遠,眼中劃過一絲極淡的擔憂。


    王則遠也意識到了,害怕道:“那……背後之人豈不是會來找我?肯定不會放過我吧。”


    “大佬,救命!”王則遠求助的看向顧汐,雖然他已經死了,但並不想再死一次。


    顧汐聳聳肩,在王則遠麵露絕望時,安慰道:“放心,這個鬼域如今是副本,你算是副本中的npc,背後的人卻不是,進不來的。”


    王則遠鬆了口氣,然後盯著破碎的盒子,麵色有些沉重。


    “我之前雖然能在花壇活動,但其實一直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黑暗的地方,特別煩躁難受,隻有殺人能讓我稍微輕鬆一點,有個聲音告訴我隻要殺了足夠多的人,就可以徹底離開這裏,獲得自由,是真的嗎?”王則遠忽然問道。


    剛開始殺人他確實是受到了影響,被迫的,可後來……他真的感覺到了輕鬆甚至是愉快。


    顧汐意味不明地笑道:“真的,當你殺了足夠的人,養分夠了,禁錮陣法便會失效,你自然可以離開。”


    “然後就會被天雷劈得灰飛煙滅。”見王則遠神色複雜,顧汐補充道。


    王則遠打了個寒顫,“怎……怎麽會?”


    顧汐好笑道:“你不會以為,殺了那麽多人,什麽都不用付出吧?”


    “……”王則遠沉默低頭,他一直是個遵紀守法的普通人,別說殺人,連拿刀傷人都沒有過,可如今,他早已手染無數鮮血。


    顧汐:“然後那朵花上不會有絲毫罪孽,或許還會被認為是朵靈花,花的主人自然也會受眾人追捧。”


    王則遠握緊雙拳,憤怒道:“怎麽能這樣!”他殺人灰飛煙滅是活該,可罪魁禍首怎麽能安然無恙!


    “你有辦法嗎?”王則遠看著顧汐,麵露期望。


    顧汐搖頭,“他們在外麵,我出不去。”


    主要是已經超出副本範圍,沒必要多管。


    “這樣啊。”王則遠雙眼暗淡下去,十分不甘心,“難道就讓背後的人在外麵逍遙,坑害別的無辜之人嗎?”


    “世界沒亂套,有黑暗就有光明,自有別人去對付他,你一個鬼想那麽多幹嘛。”顧汐漫不經心道:“想要誅殺惡人,要麽自己夠強,到時直接硬上。”


    “要麽你能吸引到係統。”顧汐指了指上麵,“形成以你為中心的副本,到時自有玩家前來解決。”


    雖說鬼也分等級,還會互相吞噬,王則遠動作太大勢必引大鬼注意,但這個鬼域應該是李元周構建的,王則遠勉強可以說是為他出頭才死的,他應該不會怎麽王則遠,說不定還會給予庇護。


    “嗯,我知道了。”


    這個話題結束,一直觀察地上瓶子的沈星沉詢問道:“王老師,你確定當初隻有五個學生?”


    王則遠肯定,“我確定,隻有五個。”


    他見過好幾次那五人針對李元周,然後就去找了25班的班主任,畢竟是他的學生被欺負。


    可那個班主任聽了之後隻忍不住歎氣。


    “之前25班的班主任是陳老師,陳老師很喜歡李元周。”長久的沉默過後是第三句話,“……然後她離職了。”


    王則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可當他再次看見相同的場景時,還是忍不住上前阻止,再教育那五個學生,他對那五人印象深刻。


    也不知為什麽,他一直沒事。


    沈星沉:“可這裏有六瓶血液。”


    “或許隱藏的那個才是主導一切的。”顧汐饒有興致道。


    沈星沉點頭,原本他還覺得這個調查校園真相實在不算難,主要是如何在規則之內順利存活,現在多出一個幕後之人,也算加了點難度。


    王則遠仔細回想,還是沒發現第六個人。


    沒頭緒便暫不深究,沈星沉皺眉,“這些血怎麽辦?”


    顧汐還沒開口,她和沈星沉的任務手環就都震動了一下,耳邊響起係統管家機械的聲音,“發現回收道具,請問玩家是否回收。”


    隻見地上六個瓶子上空都飄著個☆。


    雖然價值不高,但聊勝於無。


    顧汐有點意外,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畢竟這個副本又不是一次性的,而血液的主人早就已經死了,這也算是不可再生資源,與其被毀之後再耗費力氣,還不如現在花一點代價回收。


    沈星沉主動道:“你回收吧。”


    顧汐拒絕,“還是你來吧。”


    沈星沉可是她的免費房東兼未來隊長,這點小錢沒必要爭。


    沈星沉一眼看出顧汐的堅持,不再做無謂的謙讓,伸手在上方的☆上逐一點過,瓶子消失不見。


    王則遠看著一切保持沉默,他整理了過往混沌的記憶,知道這裏的場景在不斷重複,每次都有新人加入。


    新人看似普通,實則神奇,不論發生什麽事,在他們身上都是正常的。


    兩人一鬼接著去別的花壇,用同樣的方法毀了木盒,一共四個木盒,頭顱、雙臂、雙腿、軀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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