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臻想到剛剛的場景,心裏有疑惑,更多的是心疼。


    若是親生的,那謝夫人的態度為何如此?親生母親如此態度,綰琸又該多傷心。


    “不說這個了。”李容依苦大仇深地看著院子,“現在還是先打掃吧,不然今天就沒地方住了。”


    到了晚上,謝綰琸一個人找過來,看著周圍的環境,愧疚道:“抱歉,我不知道他們這樣安排,明天我就去看看,哪家客棧還有空房。”


    李容依擺擺手,“不用啦,我們不挑的,這裏用具齊全,住著也挺好。”


    謝綰琸笑笑,沒說話,今天在書房,她跟父親說了,希望幾個朋友能住她附近,或者直接住她院中也行,可現在看來父親根本沒聽。


    幾人繼續聊天,可謝綰琸實在情緒不高,沒一會兒就開口告辭。


    聶臻起身相送。


    “你回去吧,這是我家,不會有問題的。”謝綰琸回身淡笑。


    聶臻看著月光下如仙子一般美好的人,神色有些怔然,禁不住上前一步,把仙子抱入懷中,“不開心就不要勉強自己,有什麽困難都可以和我說,我永遠站在你身後。”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謝綰琸緩緩抬手,摟住聶臻精壯的腰身,眼中有些濕潤,但並沒有落下眼淚。


    早已習慣的事情,怎值得一再落淚。


    兩人靜靜相擁,氣氛安然。


    良久,謝綰琸推開人,笑意溫柔,“時間不早,回去休息吧。”


    聶臻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謝綰琸的背影才轉身離開。


    ——


    三天後就是青年武道大會,聶臻幾人都打算參加,他們對自己有信心,可這世上從來不乏天才,所以最近幾天都在調整狀態。


    也就顧汐一個閑人,沒事兒出來逛逛。


    謝府不僅大,景色也好,還是挺有趣的。


    顧汐在路上經常遇到居住在此的客人,她都會選擇避開。


    這次也一樣。


    前方浩浩蕩蕩一波人,基本都是江湖上頗有名號的人物。


    顧汐避讓到一邊,背對來人,抬頭認真欣賞樹上的花朵。


    一般這種情況,對方都會直接路過。


    一陣微風吹來,顧汐抬手捋了下頭發,然後就感覺身後有人停下,還伸手向她抓來。


    顧汐側身躲過,回頭,就見到那一波人都停下了,站在她麵前的正是剛才走在正中間,被簇擁著的男人。


    大概四十多歲,是個頗具魅力的中年帥大叔。


    男人一愣,他雖然隻是隨手一抓,但也不是常人可以躲過的。


    不過這個不重要,男人再次伸手,同時急切道:“你從哪裏得到的?”


    顧汐抽了抽嘴角,揚手再次躲過,同時看向自己手腕,上麵帶著條色彩鮮豔的寶石手鏈。


    “這是我師傅的。”顧汐回道。


    晏珩的師父就是她師父。


    還不帶男人再說話,又有好幾人圍了過來,直接把男人擠開。


    “你師父叫什麽?”


    “你師父還好嗎?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你師父住在哪裏?”


    “你師父成親了嗎?”


    圍過來的有男有女,年紀都差不多超過四十,表情雖然各異,但眼神都是既緊張又忐忑。


    顧汐挑眉,看來晏珩的師父當年也是位風雲人物。


    “師父去年去世了。”


    “什麽?!”


    圍著的人都呆住了。


    最先問話的男子一下子後退一大步,臉色更是慘白,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


    有人忽然開口怒吼,“謝三!”


    這一聲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圍在顧汐身邊的人又圍到男子身邊,這次卻是討伐。


    被圍的男子不發一言,整個人看著失魂落魄的。


    顧汐則趁此機會離開,她可沒興趣參與進上一輩的恩怨情仇之中。


    結果等到晚上,就有丫鬟過來,恭恭敬敬地請他們移步,說給他們換個地方住。


    顧汐帶著幾人跟丫鬟走,新院子環境清幽雅致,院中一切布局都很精細。


    比他們之前住的地方高了好幾個檔次。


    還有進退有度的丫鬟小廝,讓人基本什麽都不用幹,有事隻需動動嘴就成。


    李容依疑惑,“綰琸,你幹的?”


    謝綰琸迷茫著搖頭,“不是,我不知道。”


    顧汐看了眼手腕,若有所思,擺擺手拉著晏珩回屋,“住得舒服就行,管那麽多幹嘛。”


    被人周到地服侍著,接下來兩天顧汐都不打算出去了。


    可第二天,小院就迎來了客人,雍容華貴的美婦人讓下人回避,自顧自坐下和顧汐聊起天來。


    談吐優雅,舉止得體,謝家當家主母的氣勢完全展現了出來。


    如果忽略對方時不時瞄到她手腕上的手鏈時那憤恨嫉妒的眼神,和被捏得死緊的帕子,那就更好了。


    這位自己要找不痛快,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不出意外將來是要做親家的,顧汐就隨意敷衍著。


    一直到謝綰琸推開院門,兩人的交談才結束。


    謝夫人隻淡淡暼了眼女兒,連一句話都沒說,便施施然離開了。


    謝綰琸有些奇怪,“聶前輩,母親來這裏幹嘛?”


    “關心一下我們在這裏住得如何。”


    謝綰琸疑惑,母親除了跟父親有關的事,別的都不太關心的。


    哪怕是子女,也要靠邊站。


    這個時候母親應該忙著幫父親接待賓客,怎麽會有空來看她的朋友?


    “來找聶臻?”顧汐問道:“他還在房裏練功,沒出來。”


    謝綰琸坐下,“我等等他。”


    顧汐撐著下巴,隨意道:“你父母感情很好?”


    “還行吧。”謝綰琸一愣,抿唇道:“母親很喜歡父親,一切以父親的意願為主,父親的話,比較冷淡,最看中的是他的武學修為和謝家。”


    對兒女的態度,相對於對待外人,多了一絲絲溫情,可對她卻是最忽視的。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這麽不得父親喜愛?


    “實在好奇就去問啊。”


    謝綰琸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可是——”


    “沒有可是,要麽直接去問,要麽就不要再想。”顧汐道:“又想不出個結果來。”


    “我不敢。”


    顧汐挑眉,“不敢還是不想?”


    謝綰琸低著頭,沒說話。


    顧汐瞥了一眼,閉上眼睛跟小可愛一起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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