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敲什麽敲,吵死人了,信不信老子將你的爪子剁了喂狗。”屋內一個粗魯的聲音響了起來。


    楚青鉞卻沒有那麽好的耐心,話音剛落,一腳就踹上了門。


    一個瘦弱的男子,衣衫不整的蓬亂著頭發,看到來人氣勢迫人,便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花咽了下去。


    “你們找誰啊?”再開口聲音小了很多。


    “朱貴?”楚青鉞冷冰冰的開口。


    屋內傳來了一個女人甜膩膩的聲音,像是在抱怨。


    “是我?怎麽了?”朱貴聞言又不耐煩了起來。


    楚青鉞看他那副麻杆兒一樣的身材和吊兒郎當的神態就來氣,這樣的人也配領俸祿當守衛。路雄飛從他身後衝了出來,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將人拎了起來。“就是他,你哥呢?”


    朱貴雙腳著急的亂蹬著,“放…放我下來。”


    “放下來。”楚青鉞冷冰冰的說道。


    “你幹嘛啊?你大哥不都死了七年了?你又來找我們幹什麽?都說了你大哥犯了錯,為了你嫂子的死頂撞了貴人,自己跳下了山崖。”


    聽到“死了七年”這句話,楚青鉞和路雄飛雙雙冷下了臉。


    “疼疼疼,放手!”他的胳膊被反扭著,疼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哎喲,這些俊俏的郎君快到裏麵坐啊。”一個穿著清涼的女人,扭著腰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見外麵的幾個身形威猛的男子便亮了雙眼。


    最前麵的兩個男人身材魁梧高大,但是看上去就是一臉的凶相,最後麵的兩個雖然長的俊俏,但一看年齡便尚小,不懂什麽風情,還是站在中間的這位郎君好,雖然臉黑了些,但站姿挺拔、氣度非凡,但那女人走了兩步,硬是在楚青鉞冷冰冰的目光中停了下來。這位郎君的眼神真可怕,就像是一把刀,仿佛她再走幾步,便會切下來。


    “你哥呢?”路雄飛加重了手上的力氣,問道。


    “他沒回來,哎喲,哎喲。”他按住自己的肩膀,叫喚道。


    楚青鉞打量了一下位於城郊這處院落,眯起了眼睛。“你兄弟二人的俸祿,能買下這宅子?”


    朱貴訕笑道:“多年積蓄,多年積蓄。”


    楚青鉞冷哼一聲,“你兄弟二人,嗜賭成性,連祖宅都賣掉了。”說完他話鋒一轉,“不過七年前,你二人似乎發了一筆財,不僅買回了祖宅,還買下了這裏。”


    朱貴縮了縮脖子:“運氣好,贏了一大筆錢。”


    “那可真是一大筆錢。”楚青鉞冷笑一聲。“問你幾個問題,如實回答。”


    朱貴猛的點頭,“您問,您盡管問。”


    “路騰飛和他的妻子,到底怎麽死的?”


    “路嫂子做菜做的好,那幾日別院裏來了兩位宮裏的娘娘避暑,她便專門去為兩位娘娘做菜,但也不知怎麽回事,其中有位娘娘吃了之後,上吐下瀉的,路嫂子便被罰了,挨了幾板子,誰知人竟然沒了,你大哥當時可傷心了,我們兄弟幾個拉都拉不住,衝進了娘娘的別院,要討個說法。”朱貴苦著臉說道:“那可是當時最受先帝寵愛的柔妃娘娘和宜妃娘娘啊,你說你哥當時還能有活路嘛。所以他後麵搶了你嫂子的屍體,自己跳下來山崖。”


    路雄飛加重了手上的力氣,“那我嫂子的脖子為何是斷了,胸骨為何也是斷的,還有那些被猛獸啃出來的傷,到底是什麽回事?”


    聽到猛獸,朱貴打了個寒顫,眼神有些閃躲。


    謝猛上前兩步,拍了拍路雄飛的手,“哎,路兄弟,你輕點,那猛獸又不可能是這位兄弟養的,肯定是哪位大人物養的,他不敢說,也是人之常情。”


    說完又對著朱貴說道:“你看你們也是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人家路兄弟也隻是想知道個真相,你何必藏著掖著。”


    朱貴瞟了楚青鉞一眼,見幾人都是常服打扮,坐在地上,扔了一錠碎銀子給那女子,揮手讓她離開。


    “路兄弟,這事,若不是已經過了七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沒錯,你嫂子是被老虎給咬死的,你別問我為何山上有老虎,我也不知道。”說完他在楚青鉞打量的目光下低下了頭,“當時鶴鳴山上,除了兩位娘娘在避暑,還準備修建皇澤觀,後山之中,還有張天師的煉丹爐。”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之前丹爐還沒修好的時候,那裏的小管事經常邀請我們去賭錢,但後麵說是要煉丹了,便不讓我們去了。”


    楚青鉞心中冷哼一聲,這煉的不知是什麽丹,守夜無聊順便賭錢嗎?


    “接著說!”


    “煉丹房的火坑修了很多,但丹爐隻有一個,更奇怪的是,除了張天師的幾個親信,外人一律不許接近。”“哦?”楚青鉞想起了那些鐵塊,又想起了葉懷昭所說的,要造一具兩丈高的金身,那麽很有可能,那處不僅用作煉丹,應當還會融金重鑄。


    “守衛可是變的森嚴了?”


    不料那朱貴卻搖了搖頭,“夜間沒有人守衛。”


    “那夜我兄弟二人,想賭錢的很,便悄悄的摸到了那煉丹房,想找人來兩局,但卻發現那煉丹房外,昔日值守的太監和道童都沒了蹤跡,後來我們想往裏麵看一看,結果聽到了那種很可怕的聲音。”說完打了個寒顫,“就是那種動物哼哧哼哧的流口水的聲音。”


    “我們兄弟二人給嚇到了,便折返了回去,後來也是路嫂子出事後,我們看到屍體後,才反應過來,那煉丹房裏沒有人值守的原因。”


    路雄飛猛地看著她,“你們看見我大嫂的屍體?”


    朱貴哭喪著臉說道:“我也不想看啊,但是屍體就被扔在後山的路上,被啃的七零八落的,臉都隻有一半是好的。”


    “我大哥可看見了?”路雄飛聽的遍體生寒。


    “當然看見了,否則他怎麽會帶著你嫂子的屍體,要去討個說法。”說到此處他不停哀求,“剩下的事情,我們當真不知道了,對方可是張天師啊,我們哪裏敢惹,我朱貴這次說的句句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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