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小劍詫異的看著自家公子從葉府落荒而逃。


    “公子怎麽了?”楚小劍張大了嘴巴看著雙耳通紅的楚青鉞大步推開後門回了楚府。楚小刀搖搖頭沒有說話,隻是快步跟了上去。


    “好像是輕薄了良家女子,怕被打臉的樣子。”


    楚青鉞關上了門,但關不住楚小劍的聲音。花卷正在屋內抱著一個碩大的骨頭磨牙,看他進門,用大腦袋將他頂了頂,又去磨那骨頭。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熱度再次上了臉,剛剛他的確跟個登徒子一樣,聞到了葉懷昭身上的草木清香,又看見一截脖頸,很想一口咬上去,像花卷一樣,用牙齒,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磨。


    而且他一句話沒說完,便真的這麽幹了。隻是還沒來得及磨,就被葉懷昭給推了開去,並罵道:“你是狗嘛!”


    楚青鉞摸著花卷尖尖的耳朵,有些委屈的想,自己可能不是狗,而是狼。當他湊近葉懷昭脖子的時候,看到了如玉般白皙的皮肉下,隱藏的青色血管,他似乎聽到了那血液流動的聲音,還嗅到了那帶著青草香味的血液。他很想一口咬破他的皮膚,將他的血液喝下。


    他越想覺得身體越熱,臉上臊的慌,夜裏入睡也不甚安穩,做了一些難以啟齒的夢。


    楊景韜身上的肉瘤被剜去已是第七日,白芨說可以將縫合傷口的線拆除。並且表示,這種小事,不用再勞動他了,自己扯掉都行,但衛公公還是讓自己帶來的恭親王府的大夫給做了處理。


    四下無人時,楚青鉞冷不丁問道:“你說親了沒?”


    楊景韜差點被水嗆到:“楚兄,你可別將你的姐妹塞給我,咱們兄弟都沒的做了。”


    楚青鉞白了他一眼,“你我同年,我才問你,你家裏不催你?”


    楊景韜笑了笑,“催是催的,但也看的開了,我幼時多病,很難養大,長大後又喜歡四處亂跑,怕是誤了好人家的女兒。”


    “那你若是心頭火起的時候?是如何紓解呢?”楚青鉞認真的問道。


    “北方女子熱辣,南方女子婉轉,各有各的妙處。”楊景韜笑的一臉曖昧,“你現在居所固定,挑個喜歡的,養在家中便好。”


    “我不喜歡煙花女子。”楚青鉞麵上帶著一絲嫌棄。


    “有清官人,你又不缺銀子。”


    楚青鉞想起了被康王養在梅林別院的女子,“那我和那荒唐王爺有何區別。”


    楊景韜將雙手手掌交疊枕在腦後,“那就給了名分咯,你別什麽都想要啊,楚二。”


    一聲“楚二”將楚青鉞喚的愣了神,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我受不了女人身上的香粉味兒。”


    楊景韜噗呲一笑,“那你活該在軍營裏,每天聞著大老爺們的汗臭味兒。”


    楚青鉞認真想了想回答道,“比脂粉味兒好聞些。”


    “不知我身上這味道,楚大人聞了討不討厭。”一個女人聲音在門外響起,話音剛落,便湊到了楚青鉞身邊。


    一股草藥味道撲鼻而來,楚青鉞連忙起身躲避著白芨。


    “你什麽時候來的?”楚青鉞內力沒了後,反應也慢了很多。


    楊景韜哈哈大笑:“你說你喜歡汗臭男人的時候。”白芷還是蒙著麵紗,一雙美目直愣愣的看著楚青鉞,“我不塗脂粉,你和我試試?”


    說著指了指楊景韜:“你出去!”言行大膽但神色坦然,眼中隻見好奇卻不見一絲放蕩。


    “不行!”兩名男子不約而同的叫出了聲。


    楊景韜覺得自己怪怪的,楚青鉞有此豔遇是兄弟的福氣,他阻止個什麽勁,但話已出口,便隻能接著說:“不能強求,阿樂,送客。”喊完才發現外麵沒有動靜。


    以輕紗覆麵的女子冷笑一聲,“全部被我給迷翻了,出去,楚大人臉皮薄,肯定不願被你圍觀。”說完又往楚青鉞的方向逼近。


    楚青鉞隻覺得一股陌生的體香混雜在藥草香味中撲麵而來,他臉色一沉,眉毛猛的一挑,出口時聲音滿是冰冷。“再動,殺無赦。”


    眼神冷冽,語氣冰冷,氣勢逼人,盡管都知道他現在可能並不是這個女子的對手,但那瞬間便迸發的氣勢卻非常驚人,若是膽子小的,怕當場便被嚇的哭了出來。


    “你怕什麽?”白芷卻絲毫不怕,但也沒有再近一步,隻是站在那說道:“我最近恰巧想生一個孩子,你相貌體能品性都很不錯,想來生下的孩子也差不到哪兒去。我恰好身上不帶任何脂粉香味,又不要你負責。”


    “但這事要講究兩情相悅。”楊景韜一頭冷汗的勸說道,此女可以幹出當眾扒太監褲子的事,就此強了楚青鉞也不無可能。


    “兩情相悅,你與那北地豪爽、南地婉轉的女子,都兩情相悅?”白芨皺眉問道。


    楊景韜摸了摸鼻子,這女子看來到的更早,隻是自己沒有察覺到。


    “不行,就是不行!”楚青鉞板著臉,目光堅決。


    白芷哈哈笑道:“你怕是不愛姑娘,並不是因為什麽味道!”


    大笑起來,一雙眼睛顧盼飛揚,像是收集了滿天的雲彩。楊景韜一下子看的呆住了,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


    “啊?楚兄,你?難道?”說著往後退了兩步。


    白芷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他看你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一樣,你躲什麽躲,估計根本就看不上你。”


    “我哪裏不好?”楊景韜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沒斷奶的屁孩子一樣,哪裏好?”白芷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一點男人味都沒有。”


    楚青鉞沒有理會兩人的吵嘴,心裏卻像被大鍾敲響。怪不得,他對任何姑娘都沒起過心思,怪不得,他從未想過會和一個女子相伴一生,怪不得,昨夜那羞恥卻歡愉的夢境中,出現的是他。


    “白芷姑娘?”楚青鉞再次出聲,聲音卻是一片暗啞。


    “那到底是如何的感覺?”


    白芷翻了個白眼,“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你,你多試幾次就知道了,你們不是從小便讀詩書麽,不管是男是女,那心悅心動的感覺定是類似的,就像那什麽,什麽,情詩裏寫的來著?”思索良久,藥材的名字都快背完了,也想不起一句情詩來。


    楚青鉞和楊景韜麵麵相覷,又紛紛別開頭去。他們兩人加起來,怕也湊不出一整首情詩來。


    但他卻想起了葉懷昭屋子裏的一張書簽,飄逸灑脫,卻又含著一絲遲疑的寫著:


    但願君心似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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