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走了鶴雲棺材中的冥蟲,又將鶴雲的棺材複位,檢查了屋內並無其他通道,便退了出來。


    楚青鉞摸著懷中那蟲子,感歎道:“這居然已經活了五百年了。”


    “或許還不止。”葉懷昭歎道。“其實這不過是一種罕見的蟲子,但在一代又一代的傳說中,它便成了一種神秘的力量。”


    “古往今來,很多都是這樣,別說曆經百年,就是十年,你也很難知道事情的真相。”


    兩人說話間,又順著通道,走到了七個燭台的距離,楚青鉞依照著著之前的方法數著磚塊踢了進去,裏麵還是一間同等大小的石室,裏麵放置的便是一排一排的書架,上麵放置的書本都用防潮的油紙妥善的保管著,葉懷昭打開看了下。“都是珍本啊。”


    楚青鉞撇撇嘴,“珍本又如何,遇到戰亂,連個饅頭都換不到。”


    葉懷昭點點頭,“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看到,宮內的藏書閣裏,都隻得一些殘卷啊。這鶴雲是愛護這些書籍的,他知道戰火一起,這些珍本在野蠻人手中還不如一捧柴火,便將其藏在了此處。”說著愛惜的撫摸著書本,遞了一本給楚青鉞。


    楚青鉞接過,一看書名,呼吸都要頓住了。“《玄武兵法》”


    “是啊,千年之前,千古一帝旗下青龍白虎玄武朱雀,文治武功,北驅韃虜,南收南洋,這是他手下的玄武大將軍畢生心血,數次以少勝多、因地製宜、巧設陷阱的戰爭都在其中展現,可惜早在五百年前被付之一炬。”


    楚青鉞輕輕的摸著那薄薄的書冊,“我父親是個儒將,不像我這麽魯莽,他讀過很多兵書,平生最大的遺憾便是北戎韃子將玄武兵法付之一炬,成為領兵者畢生憾事啊”


    葉懷昭笑道:“看來你我掉入陷阱,竟是因禍得福,楚將軍很快就要得償所願了。”


    楚青鉞看了他一眼,臉上卻無笑意。


    “嘖,這鶴雲還真保留了不少珍品孤本。”葉懷昭仔細的翻看了下,“你若出去了,以後找個機會,將這屋的藏書也帶出去吧。”他想了想,接著說道:“文淵閣那些大學士,還有翰林院那些,都是愛才之人。”


    “囉嗦,出去了再說。”楚青鉞興致不高,將那本兵書揣在懷裏。


    葉懷昭有些詫異,不都說那本《玄武兵法》是所有行軍征戰之人的寶典嘛,據說你能讀通其中一半的玄妙,都夠當個將軍了嗎,怎麽楚青鉞卻無甚喜悅呢。


    兩人又花了半個時辰,將這屋子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別的出路,兩人便又退了出來。繼續往前走去。


    “我剛剛注意看過,每間石室都比之前的大了一點,而且靠近通道這邊不是直線。”


    葉懷昭點點頭,“走廊上看上去是直線,但屋子裏卻能看出,其實是一道弧線,這賽魯班,果然玩的一手好障眼法。”


    第三個石室,卻讓兩人喜出望外,因為這裏便是地下存放食物的地方,還有清水。


    楚青鉞先嚐了嚐,“沒事,新換的。”


    兩人已經一天多的時間水米未進了,雖然也不至於毫無力氣,但也不知得在此處再困上多久,兩人吃喝之餘還隨身帶了點幹糧。


    楚青鉞大口的嚼著那噎人的麵餅,看葉懷昭雙眉緊皺,卻仍是將又幹又硬的餅掰成小塊往下咽,奇道:“我在軍營中,時常以幹糧果腹,你在京城中好歹是個小少爺,沒想到吃起東西來也是麵不改色。”葉懷昭用水將口中幹糧都打下去後,苦笑著說道。“我爹當年潛心修道,說要杜絕濁氣,不食人間五穀,每天僅憑一顆丹藥。我餓的受不了,隻有晚上偷偷的去吃廚房下人們剩下的冷饅頭。冬天的時候,可比這還冷還硬。”


    楚青鉞將臉上揶揄的笑意收了回去,“你那時幾歲?”


    “七歲吧。”


    “你恨他嗎?”楚青鉞小聲的問道。


    葉懷昭搖了搖頭,“我那時候雖然還小,但是好像知道他要走,他讓我做什麽我都照做,隻希望他別走。”


    葉懷昭的手輕輕的握成了拳頭,又緩緩的鬆開。“我記得有一年我留在宮中過年,宮裏有個道長,相麵相的很準,他說我天生便親緣淡泊,不用強求。”說著苦笑了一下,“當時我姑姑氣的很,現在想來,那道士倒是準的很,我生下來沒多久,母親就亡故了,隨後父親便離開了。多半到我死也未娶親,更沒有子女。倒真是應了他那句親緣淡泊。”


    楚青鉞本來也不善於安慰人,此時,便隻得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以示安慰。


    “嘿,這裏還有不少的好東西。”楚青鉞從裏麵撿了一些外傷藥和匕首揣在懷裏。葉懷昭從下來一直穿著一件白色中衣,幸好這地宮中不冷,但此刻也早已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了。他選了一件黑色的勁裝穿上。


    他慣常穿著都是清風明月般的文人裝束,廣袖長袍,再以玉器為飾,端是氣質溫潤的風流仕子。今日著黑色勁裝,幹淨利落,竟是有別樣的風姿。


    “咳。”這個不是這樣扣的。楚青鉞站在葉懷昭身後,將那掌寬的腰封從前麵繞了過來,從後方扣好。


    “嘖。”你這腰可真細。葉懷昭一身勁裝顯得腰細腿長,看上去雖然不如他們這行伍之人孔武有力,卻風姿卓然,楚青鉞耳朵又有些微微的發紅,轉移著話題。


    “你這話,太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了。”葉懷昭撿起一把匕首,也學楚青鉞別在腰間。


    楚青鉞又拿了一把更小巧的,蹲了下去,插在楚青鉞沒有受傷的左腳靴子處,“一般人都習慣把匕首藏在腰間,你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葉懷昭表示受教了,也對楚青鉞說道:“若是遇到毒物,你懷中揣著那冥蟲,他們都不敢放肆。”


    “這下麵的石室,我們已經進過了四間,若我沒有料錯,這下麵的房間應當至少是七間,所以剩下的應當還有三處。其中有一處為生門,應當可以出去,另外兩處大概率都會很凶險。,我們一定要小心。”


    楚青鉞點頭:“你腿腳不便,若是遇到危險,便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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