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可是任何一個人受傷,在她眼前倒下,她也會焦急錯亂,就像她初見他時,她不也是焦急的問他:“你還好嗎?”


    可是因為那個人,讓以尋到底內心不自在起來,因為這層含義,她一時間頗為羞惱,竟然像做錯事一樣愧對其森。


    以尋怔怔的看著他,百轉柔腸,竟沒有回答他。李若詩的話又在耳畔響起。


    “cyl會在分部成立設計部門,而新的領導就是……”


    就是剛剛因為她而受傷被抬走的邵易桓,更是……


    以尋閉了閉目,知道此刻不能跟他糾纏太多,然而設計是她的夢想。清者自清。她也根本不知道其森知道了什麽,在想什麽。


    其森等不到她的答案,平靜地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把車開進車庫,停好。他淡淡的說:“我不強求你,但是我希望你離開cyl。其他你想要做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你不用急著回答我,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


    如果她同意,希望她能微笑著擁抱他,如果她不同意,那麽……他能怎麽樣?他竟然不能怎麽樣。而他說出這番話,分明帶了一些可憐的請求。


    其森把手蓋在額頭,揉了揉眉心,站在陽台上看著遠處黝黑的山巒,指間一點猩紅。


    當他查出是誰撕爛他送給以尋的禮服時,有個人比他更快的知道這件事,查出是cyl的某個老員工幹的,那個員工被當即辭去,那個人還想查下去,但他阻止了,因為他已經知道是誰,他無法傷害以尋,也無法再傷害她。他隻能以自己的方式保護以尋再不受傷害。


    是的,那個人是邵易桓,當他知道他比他還捷足先登的時候,他淡漠之餘微咪雙眼,如果不是因為此前看到醫院裏的一幕,他大可以認為是領導整頓內部肅本清源的正常所為。


    他嫉妒的快燃燒了。


    他為了她,甚至在分公司設立設計部?難道他當他的話是耳旁風嗎?這個舉動,可以騙別人的耳目,卻怎麽騙的了他?


    而今天,他,他分明是用性命護住以尋啊!到底是怎麽樣的情感,讓他這麽做?想起那日以尋跌下樓,他卻沒能護住她,他慚愧又自責,他感激他救了以尋,而他也嫉妒他--


    他嫉妒他,嫉妒的快瘋了。


    像一個無頭蒼蠅亂轉,第一次竟然沒了主意……


    若即若離


    這一晚過的似很漫長,因為以尋剛出院又受驚,陸家人對她尤其關愛,特意還讓張媽做了一碗醒驚湯。


    以尋默不作聲吃飯,間或瞥一眼其森,其森隻是認真吃飯,連吃法動作都如流水行雲般讓人賞心悅目,其森感受到旁邊的小女人熱切的目光,目無表情的夾了一塊她愛吃的糖醋小排給她,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糖醋蓮藕。這才繼續吃飯。


    陸琪玉今日也到場,踩在飯點上到達。見到此情此景灰心笑了一下。李珍問她:“陸琪玉,你笑什麽?”


    陸琪玉又神秘的一笑:“我羨慕有些人鶼鰈情深。並蒂連枝。”


    以尋跟其森互看了一眼,兩人又迅速移開視線,默不作聲吃飯。其森擱下筷子,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餐桌。


    以尋默默遠送他離開,而後轉回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扒拉著米粒。


    “以尋,你的頭還會痛嗎?”陸琪玉見慣了其森那樣,但尋思今天他沒嘲笑她反擊她,便覺得有些奇怪,咬了下唇看他離去的背影,皺眉,想不出名堂,轉而關心起以尋。


    以尋抬眸微笑:“我沒事,在家都養胖了不少,下周我便去上班。倒是姐最近怎麽樣?”


    陸琪玉瞬間滿麵紅光,像個嬌羞的少女。“我挺好的。”


    李珍說:“有空讓江初來家裏坐坐吧。”


    陸翔天說:“你媽說的對。也該好好想想這事了。”


    陸琪玉佯裝無辜:“什麽事。我還年輕呢。”


    陸翔天瞪了她一眼。


    終於熬到晚上黃金時光,以尋聽到書房內熟悉的嘈雜音,便輕輕下樓,頭發隨意紮成馬尾,挽起袖子,係上圍裙,做了碗參湯。涼了涼,端上樓,敲了敲其森的書房。


    “請進。”禮貌客氣的聲音。


    以尋擺出最溫柔甜美的微笑,優雅進室內。其森看到她一愣,印象中他在書房,她還未入過,此刻見她端著碗湯擱在書桌上,溫言軟語道:“我親手給你做的,現在不冷不燙,剛剛好,你嚐嚐怎樣?”


    其森看她靈動的大眼一瞬不瞬的期待看著自己,不得不端起,輕嚐一口:“很好喝。”


    以尋看著他喝完,轉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兒盯著他的電腦屏幕瞧,突見她嘴角的笑容擴大,有著驚喜般的天真,“其森,你玩dota啊?”


    其森點點頭,詫異道:“你也知道這個?”


    以尋忙不迭點點頭:“是啊,我們一起玩,好不好?有個技術我搞不來,你幫幫我。”她可不會告訴他,她是之前其森叫她處理郵件,瞄到的,背後暗暗練習。


    未待其森說話,她便已在他身邊坐下,其森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冷梅香,一陣恍神。


    兩人玩的不亦樂乎,一晃兒時間到了快九點半。以尋伸了個小小的懶腰,端著碗便要走,其森卻按著她的小手:“明早讓張媽收拾吧。”


    以尋點頭,突然就掉頭離開了,本為今晚以尋表現驚喜著的其森,這個時候卻有點感覺少了些什麽。摸不著頭腦。


    以尋到衣帽間找了件紅色刺繡睡衣,把一套性感的蕾絲內衣裹在睡衣中,偷瞄其森正坐在沙發上,一絲不苟看財經雜誌,她便溜進了浴室。洗了個香噴噴的澡。穿上性感漂亮的內衣,敷好麵膜,按摩完畢,頭發吹到半幹,畫了個粉粉桃花妝,噴上清淡宜人的香水。


    今晚要拿下他,必須的,以尋給自己一個微笑。


    她佯裝不舒服窩在被窩裏假寐,其森過來問她,她臉埋在陰影裏:“我有點累,先休息了。”


    看不清其森麵部的表情,以尋抿抿唇,然後感覺到他高大的身軀撤離。


    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聲,以尋聽了會,默數到十,下床走到梳妝台前,仔細查看妝容,依舊完美無缺,她把頭發稍稍弄亂,披散在肩頭,鏡子中的她有著小女人的慵懶嫵媚,也有著女人的風情與性感。


    她緩緩走到浴室門前,敲了敲浴室的雕花玻璃門。


    浴室門開了,她站在門口,咬著粉嫩的唇,無辜的看著其森,其森濕漉漉的頭發正滴著水,裸/露的胸膛健壯結實,性感的讓人忍不住啃上幾口。腰腹部的人魚線讓人垂涎的流口水,仿佛是一頓饕餮盛宴。


    而他烏黑的眼睛見到以尋這幅模樣遽然轉黑。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漾著波光,水澤明光動人。性感紅唇欲語還休,纖細的脖頸性感的鎖骨,無一不恰到好處,紅色的刺繡睡衣包裹著柔若無骨的身軀,若隱若現的凹凸訴說極致的蠱惑。


    其森一把拉過她,把她納入懷中,像品嚐一隻可口的櫻桃般恣意吸吮撫弄……女人的香氣充斥在鼻端,他的吻時而輕柔如雪花飄零時而如狂風驟雨,似乎吻也吻不夠,他的大手在她背後輕柔撫摸,以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他們似乎要吞並對方那樣纏綿忘我。


    浴室間白霧繚繞,被曖昧情/欲填滿。朦朧的交纏在一體的輪廓若隱若現,搖搖晃晃。像兩朵開在雲霧裏的並蒂花。


    他把她抱到琉璃台上,撩起她的睡裙,分開她的玉腿,視線從潔白的小腹,移到她半透明的黑色蕾絲小內褲上,似乎邀請他,進入那片聖地一探究竟……


    其森看著躺在懷中的小女人若有所思,以尋半睜開眼來像一隻慵懶性感嫵媚的小貓,她的小手在其森胸前畫圈,半邊長發遮住臉頰。眼睛半咪,睡眼惺忪,媚眼如絲,看著其森,似笑非笑,臉頰酡紅嬌嫩的像隻果凍,讓人忍不住親一口。


    其森滾了滾喉嚨,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以尋的小手依舊在他胸膛像個好奇的小孩撫摸他的肌理,每到一處燃燒起一處火花,其森捉住她的小手,吸吮她的手指,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以尋嬌媚的臉蛋,以尋半抬起身體,把頭埋在她胸部,小嘴湊了上去……這個舉動簡直引爆整個地球,其森喉嚨裏滾出一聲暗吼……


    然而與此刻濃情蜜意相比的是,黃昏時候,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緊張的讓人呼吸不暢,幾欲窒息。


    她討好他,她□□他,她勾引他,目的隻是讓她依舊待在cyl。


    其森雖然也有預感,但是愉悅地他並不作多想,隻想享受彼此的幸福,然而他差點都快忘了這茬,他也差點就鬆了口,但是他說出口的話也不打算收回,尤其是以尋對他這樣隻是為了達到她的目的,更讓他憤怒。她如果是撒嬌要討糖吃,那麽她成功了,但他的心更冷了,與其是痛不如是失望多些。


    “你什麽都可以做,唯獨這一件。”其森煩躁的爬了爬頭發,坐在沙發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驊著打火機紋路,臉色冷凝,嘴裏銜著一根煙。


    “你告訴我為什麽,其森,你知道你這要求很無理。”


    “理由很簡單,離他遠點。”其森依舊淡淡的。


    “其森,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就這件不行。”以尋站著看他,卻依舊覺得像是她在仰望他,眼眶濕潤巴巴的看著他。


    “好,你的答案我知道了。”其森淡淡的說了這句話,站起身拿著大衣便要出去。


    “其森,你要去哪裏?”以尋突然著急起來,攔在他麵前。


    “想靜靜。”


    “靜靜?”以尋猝然笑的讓人心碎,她點頭:“好,你走吧。”


    其森看了她一眼,停頓了幾秒,而後大踏步離開,以尋突然轉身抱住了他,把頭貼在他後背:“其森,不要走。我答應你,可是你能答應我嗎?”


    其森麵有動容,差點就點頭,他閉目,算了吧,隻要她開心就好,算了吧,不要再強求她。以尋潤了潤唇,終於艱難的開口:“我離開cyl,你答應我不再見她。”


    其森睜開眼睛,驀然轉身,嘴角露出一絲嘲弄:“以尋,不要無理取鬧。”


    說完,他轉身走了。隻留給她一個背影,在她眼裏漸漸融為一點,直至消失。


    無理取鬧?嗬,他這樣強求她,不是無理取鬧嗎?


    他不答應她還生氣,是為什麽?是因為他,心裏永遠有她,是不是,如果不是她親眼看到,如果不是她快摔死了……


    以尋直覺的背脊發寒,一陣冷意襲來,如狂風襲境,肆意摧殘她的世界。


    她隻覺得天旋地轉,心裏空落落的,牙齒直打顫。冷的像是裹在風雪中,她跺腳,大怒:“陸其森,你,你……”


    卻你不出一個字,他雲淡風輕翩然轉身步屢瀟灑,卻帶走她所有的雲彩,而她卻像周遭的世界開始坍塌,靈魂抽離。她看著她一一親手築建的城,一幕幕在眼前嘩啦啦傾倒。卻徒勞,什麽都撈不到。恍如昨夜今日纏綿,不過是她的一個荒唐夢,一個遙不可及的奢侈夢。


    她蹲下身哭泣,卻不敢哭的大聲,雖然房間隔音效果很好,但她依舊不敢,她隻好躲到洗浴間裏,開大水龍頭,才放聲大哭,早知道他如此絕情,當初她何必要對他情深。


    其森去車庫取車,車上的紅色平安符搖曳著,卻慌亂了他的視線,他的視線開始模糊。


    他不知道開去哪裏,他在城市裏橫衝直撞,而後把車停在了一家醫院。


    邵易桓剛脫離危險。包裹的像個粽子,像個溫順的虛弱的小孩躺在醫院裏。護士正給他量體溫。


    他在窗口看了一會,然後離開了醫院,19樓是vip病房,極少有人,因此長長的擺滿各種鮮花的走廊顯得寂寥暗黑的可怕。隻聽到他輕輕的腳步聲回響在長廊。


    那女人的聲音就在此刻傳來的,詭異的讓人止不住發顫。她說:“這位先生?”


    他回頭,疑惑,隻見女人手裏拿著一個相片,可憐兮兮的眨巴著眼睛問他:“你認識她嗎?”


    其森瞥了一眼相片,剛想搖頭,卻又多看了相片兩眼,那女孩約莫八/九歲……溫柔笑著,雖尚顯稚嫩,卻依稀可見是個美人胚子,她看上去太像她……


    其森突然抓住女人的胳膊,急急問:“她怎麽了?”


    女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花容失色,稍微鎮定下自己,她又露出悲傷的笑容。


    “不過是……”


    其森突然放開了她,而後轉身,女人看著她落寞頹然的背影,輕輕咬了下手指,好奇的看著他遠去,其森冷不防回頭看了她一眼,心內一驚,他的眼睛微眯……


    他又直直向她走去,冷冰冰的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麽你會咬手指,露出好奇的目光……”


    咬手指,露出好奇的目光……


    他的以尋,曾經見到那一幕的以尋,站在走廊的盡頭,也這麽做過。


    錯身


    其森把車開的飛快。城市擁擠熱鬧,嘩啦啦的潮水般的人流四處湧動,卻隻不過是色彩斑斕多姿多彩的流動沙畫,他的眼裏心裏此刻想的都是以尋。他要見到她,立刻,馬上,現在,一直溫溫雅雅的以尋,有著最溫柔的笑,有著最善良的心,也有過孩子氣笑容的以尋,像一朵花漸漸綻放在他心澗,美麗而芬芳,獨立而倔強……


    前麵擁堵不堪,他焦急,扶額,多久了,他沒有這麽不耐過。他閉了閉目,車子終於發動,螞蟻般的蠕動了幾步。而後繼續緩速前行。


    邵易桓,讓他去吧,他和以尋無法選擇過去,卻能從容選擇未來。對著陽光相擁而立,還是躲在陰影裏背道而馳,他嘴角露出柔柔的笑,他信自己,也信以尋,因為以尋不是她。


    相較於他們似是而非的過去,以尋的痛,他應該更了解才是……


    而他之前隻是氣她以那樣的條件換取他想要的答案,他也氣她對他不信任,現在思及此,他又何嚐給她十足的信任,她有她自己的夢想與天地,他應該支持她,不是嗎。她像一個囚禁的鳥,難道是他樂意所見?隻是,他……嫉妒像一個魔鬼,隨時在他腦海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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