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秦川洲際酒店。


    “小褚混得可以呀,五星級酒店整個包下來一晚上也不少錢。”


    “誰說不是呢,曾經的小師妹現在可比咱們哥兒幾個風光。”


    “師哥,看你們身上的名牌西裝,最近混得怕是也不差。”


    “嗨,我還是老樣子,混口飯吃。”


    “還是你們……誒,小褚來了。”


    為了準備這場同學會,褚思妮不但調用了財務部所有職工,甚至還從集團辦公室抽來五人幫忙。


    忙活了一周時間,才籌備出這場盛大的晚宴。


    褚思妮一身酒紅色晚禮服,文靜中帶著些許女王氣。


    賈有錢忙前忙後,累得氣喘如牛。


    “不用跟著,你去忙吧。”褚思妮輕聲道。


    賈有錢擦了擦額頭細汗:“褚總,您一個人能應付嗎?”


    “來的都是我的師哥師妹,有什麽應付不應付的,去吧。”


    褚思妮一句話打發走賈有錢,後者屁顛屁顛離開。


    搭台子唱戲,他的前端工作已經完成。


    至於戲能不能唱好,全憑褚思妮發揮。


    “曾經懵懂可愛的小師妹現在已是【褚總】,師哥幾個還慘兮兮呢。”


    “師哥笑話我,我也是混口飯吃。”


    “你這排場可不像是混口飯吃,說說在哪兒發財呢?”


    “說出來多沒意思,讓我們猜猜,秦川現在厲害點的也就是圍繞巨龍鋼鐵集團的那幾個大企業。”


    幾位師哥圍在褚思妮身旁猜測道:“不會是啟正重工吧?陳啟正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還有巨龍鋼鐵集團的下遊供應鏈企業,小褚混這麽好,肯定是吃了巨龍鋼鐵集團相關企業的紅利。”


    幾人笑嗬嗬說著,身為進修畢業的師兄師妹大家都清楚彼此的底細。


    進過苦窯的,沒有正兒八經的單位回收你。


    即便收了,也不會予以重任。


    因此大家看褚思妮混得風生水起,最大也隻敢猜測她是沾了巨龍鋼鐵集團配套企業的邊兒。


    褚思妮笑而不語:“幾位師哥現在都在哪兒發財呢?”


    “發財?我們沒餓死都算好的,背著案底沒人敢收的。”


    “他們倆在記賬公司幫忙,一個月能發個八九千就算多的。”


    “我情況好點,偶爾過萬,但也是饑一頓飽一頓。”


    李德善,早褚思妮三年進苦窯。


    褚思妮剛進提籃橋那會兒,身輕體柔,楚楚可憐,沒少被李德善照顧。


    因此畢業後,她就認了李德善幾人當師哥。


    “小褚,你還沒說到底在哪兒高就呢?師哥幾個沒準還要靠你接濟。”李德善笑嗬嗬道。


    這話既是奉承,也是事實。


    別看網上經常吹什麽提籃橋進修出來的,年薪百萬起步。


    可真到社會上,什麽年薪百萬,別人一聽你蹲過苦窯,不把你轟出去都算客氣的。


    別以為給公司,給老板背了黑鍋他們就會感恩戴德。


    真等你出來,別說他們照顧你,恨不得把你踢得遠遠的。


    李德善幾人就吃過這虧,褚思妮笑而不語:“先吃飯,師哥怕是都餓了。”


    美酒佳肴,海參鮑魚。


    李德善幾人畢業後都沒吃過這麽好的:“還是小師妹想著咱們,什麽老板恩人,都是狗屁!”


    “說得對,世態炎涼,還是小褚妹妹實在。”


    “什麽小褚妹妹,叫褚總,沒聽到剛才他們怎麽叫嗎?”


    “對對對!褚總,褚總,小師妹叫褚總才霸氣。”


    褚思妮心知都是恭維的話,也不計較:“師哥,敬一杯久別重逢!”


    “舉杯!敬我們曾經的鐵窗歲月。”


    “吃飯正高興呢,說這些晦氣話幹什麽?”


    “哈哈哈!我嘴禿嚕了,罰酒罰酒。”


    噸噸噸幾杯下肚,眾人麵紅耳赤。


    酒足飯飽,師兄師妹們也都差不多了。


    不少人打開話匣子,侃侃而談。


    當然更多的是悔不當初財務作假被弄進去進修。


    “我們之前那個老板,就是傻逼!”


    “我財務報表編得好好的,非要讓我瞎搞,最後他被判五年,連累我進去蹲了兩年多。”


    “你這都算好的,我那會兒剛畢業不懂事,老板誇我人中龍鳳,讓我擔任企業法人,結果法人剛轉給我,公司就破產倒閉。”


    “最後被債主起訴,還不起還不能破產,債主們聯合贈送我兩年【限時進修】。”


    “你這算什麽?好歹還當過法人,有我慘?工資一分錢沒領,還賠進去幾十萬。”


    “所以別把【龍夏會計法】當兒戲,真出了事兒隻能送咱們這些冤大頭進去頂。”


    “師兄師妹們,祝天下黑心老板早早倒閉。”


    “對對對!舉杯!操蛋的人生,去他媽的!”


    “今天能聚在一起,全靠我們小褚妹妹,不,是褚總安排。”


    “讓我們舉杯,敬褚總一杯!”


    “幹杯!”


    紅酒在杯中搖晃,眾人的思緒也隨著酒杯飄散。


    大部分喝得醉醺醺的,醉倒的被攙扶回酒店客房休息,剩下的圍坐在褚思妮身旁侃大山。


    “他們都恭維你,叫什麽褚總,師哥我實在叫不出口,小褚,師哥承你的情。”


    李德善舉起酒杯:“師哥明天就要走了,離開這個傷心地。”


    “師哥,打算去哪兒發展?”


    “發展?師哥還能有什麽發展前途,準備去鷹醬的爾華街闖闖。”


    “爾華街?師哥,你有門路?”


    “什麽門路,潤過去給人做黑賬,看看能不能賺幾年錢再跑回來。”


    李德善想明白了,在龍夏他成不了氣候,去鷹醬爾華街搞搞黑錢興許能翻身。


    “鷹醬爾華街比咱們還亂,師哥你考慮清楚了?”褚思妮關心道。


    李德善一口悶完杯中紅酒:“亂?師哥一條爛命,還怕亂嗎?”


    “大哥,你有這門路,帶我們幾個也去唄,龍夏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帶弟弟們一個。”


    “我去撈偏門兒,你們去搞什麽?”


    “苦窯我們都蹲過,也該我們賺錢了吧?鷹醬又能怎樣?”


    褚思妮聞言低聲道:“幾位師哥想去鷹醬發展,我這裏有個門路,有沒有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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