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門衛劉大爺告訴他家裏人一聲也成,畢竟爺爺輩犯的錯。”馬泉林悠悠道。


    有馬泉林明確指示,當天下午趙父再次找來門崗時,劉大爺故作神秘。


    “看你小子也是心誠,為了娃的工作三天兩頭跑,這樣吧,你回家問問娃他爺,看看年輕時候犯過啥事兒沒。”


    娃他爺?犯過啥事兒?


    “沒有呀,我爸都八十多了,能犯過啥事兒?”趙父嘀咕道。


    劉大爺幽幽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趙父憂心忡忡回家,把消息告訴愛人。


    “不可能,咱爸那麽個老實巴交的人怎麽可能犯過事兒?”


    “我也不信呀,可巨龍鋼鐵的劉大爺言之鑿鑿。”


    “會不會是劉大爺亂講?”


    “有可能,但概率太小了。”


    夜裏夫妻倆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眼看後天巨龍鋼鐵就要求所有新聘人員報到,自家兒子的行李也收拾差不多了。


    真要報到日當天進不了門,兒子還不哭死?


    隔日清晨六點,趙母搖醒愛人。


    “老趙,要不你再去一趟?給劉大爺提點硬貨。”


    “行,咱家還有一箱茅子,我給人扛過去。”


    巨龍鋼鐵門崗。


    劉大爺看著一整箱茅子陷入沉思,這家夥心眼太實了。


    “拿你幾包煙不算犯錯誤,但今天要是收了你的酒,你劉大爺的名聲可就毀咯。”


    趙父一聽這話急了:“劉大爺,這都是朋友送的,也不值幾個錢。”


    “不值錢?快兩萬呢,你別在我這兒費心思了,回去問問娃他爺,為啥年輕時候被抓去蹲大牢。”


    啊?我父親蹲大牢?我怎麽沒聽說過?


    “多謝。”


    問清楚緣由,趙父立刻趕回家裏和愛人商量對策。


    “你說咱爸年輕時候坐過牢?對了,背上還有幾個刀疤的,腿上也有傷。”趙母回想道。


    趙父小聲嘀咕:“人家巨龍鋼鐵說招聘人員要家世清白,老爸如果坐過牢,這事兒……”


    “關鍵是咱們都不知道老爸坐過牢,巨龍鋼鐵怎麽知道的?”


    “你傻呀,巨龍鋼鐵是一級保密單位,什麽信息查不出來?”


    “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讓冬冬真丟了工作吧?”


    哢嗒!


    趙父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說道:“我去問問老爸具體啥情況,真要是他以前違法亂紀過,唉……”


    “別,讓我去,我畢竟是趙家的媳婦兒,我來問。”趙母目光堅定道。


    坐在書桌前的趙爺爺正在擺弄自己的老式收音機,直到趙母找上他說明情況,他才明白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我趙明誌的孫子怎麽會有問題?原來是有雜碎在背後搬弄是非!”趙老爺子大怒。


    冬冬媽連忙勸導:“爸,您都一把年紀了,別那麽大火氣。”


    “火氣?老子年輕殺人時,火氣更大!”


    趙老爺子怒從心頭起,看了眼兒媳婦兒說道:“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去和巨龍鋼鐵說。”


    “爸,您別衝動。”


    “放心,我不會衝動,我就想知道是哪個雜碎在背後亂嚼舌頭!”


    趙老爺子啪的一聲關上門,而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當天下午兩點,巨龍鋼鐵廠門口。


    “你們廠長呢?我要見他。”趙老爺子厲聲道。


    劉大爺見來了狠角色,也是針鋒相對。


    “老大哥,有什麽事兒可以在這兒登記,我負責傳達。”


    劉大爺話說得客氣,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趙老爺子怒目睜圓:“你?我孫子明明通過了麵試,為什麽不讓他入職?”


    “你是那小子的老爹?老大哥,這事兒我不是都說了嗎?身份問題……”


    劉大爺欲言又止,趙老爺子氣呼呼道:“我就想問問是哪個狗東西舉報的我孫子。”


    路過的工友們指指點點。


    “這老頭兒誰呀?敢和劉大爺頂牛?”


    “不認識,好像說他孫子被拒聘的事兒。”


    “拒聘?不會身份有問題吧?”


    “搞不清楚,但敢和劉大爺對著幹,挺牛逼的。”


    “誰給廠長打個電話,別一會兒打起來了。”


    巨龍鋼廠廠長辦公室。


    馬泉林皺眉道:“你說誰?哪個被拒聘的小趙爺爺?”


    “廠長,您快去看看吧,陸董已經過去了。”


    “啊?快走!”


    劉大爺與趙大爺對峙,陸慎為出聲道:“劉大爺,怎麽回事兒?”


    “這……這位老先生是被拒聘趙思冬的爺爺,非要咱們給個說法。”


    陸慎為詫異道:“拒聘?怎麽回事兒?”


    馬廠長不是說人員招聘沒問題嗎?怎麽還有拒聘的人。


    “他的情況……”


    劉大爺附在陸慎為耳邊說道。


    眼前的老爺子坐過牢?看起來不像呀,慈眉善目的。


    “大家別擠在廠門口,都忙去吧,這位老先生您跟我來。”陸慎為客氣道。


    即便人家真有問題,陸慎為也希望把話說清楚。


    “你說?”


    “這位是我們董事長。”


    “董事長?就是這裏的頭兒吧?好,我和你說。”


    五分鍾,陸慎為、馬泉林、周存、趙明誌四人坐在門崗接待室。


    “老先生,情況我已經核實過了,有人舉報您年輕時候坐過牢,所以……我們沒辦法錄取您的孫子。”陸慎為言辭懇切。


    馬泉林補充道:“我們是國家一級保密單位,上頭不允許錄取有過犯罪……”


    “我是坐過牢……”趙老爺子突然低聲道。


    一聽這話,陸慎為心都涼了一截。


    他看過趙思冬的簡曆,能力和學曆雙一流,可惜了……


    “您真坐過牢的話,我們隻能說抱……”


    “我是坐過牢!但我因為加入赤兔軍,被反動分子判刑入獄的,難道這你們也拒絕嗎?”


    嘩啦!


    趙明誌激動說著,一把扯開自己的外衣,露出襯衣上別滿的軍功章。


    這……


    建國十周年獎章、一等功勳章、特戰突擊隊榮譽獎章、共和國建設者獎章……


    一枚枚耀眼的軍功章刺得周存睜不開眼,陸慎為喃喃道:“您是……赤兔軍?”


    “老頭子我當年投筆從戎,為祖國打鬼子,沒想到幾十年後竟然有狗日的潑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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