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殷家青年早就看白衣人不順眼,嗤笑道,“你們怕白家,我殷家可不怕。早就看不慣他一副悲天憫人的聖人嘴臉,我今天倒要討教兩手,若你輸了,就別再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烏髮白衣的青年也將劍執起來,白玉麵具中露出的黑眸隱含著怒火。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簡直氣、氣、氣死他了!


    殷家青年劍刃之上溢滿流光,他搶先飛上前去,正與對方舉起抵擋的修靈劍相撞,兩劍碰撞時發出一聲脆響,繼而分離,漾出兩道亮光。


    攻者步步緊逼,卻不得要領,總是被對方敏捷的避開,心中怒氣便愈發充沛,他一個鷂子翻身落到轉身奔離的白衣青年前,喝到:“想跑?”


    跑個屁。


    你爺爺我弄死你。


    褚顏一劍捅過青年的肩,那人猝不及防,麵色忽的慘白起來,低頭一看,卻沒想到那劍尖隻戳破了他的衣服。他咬牙揮劍將對方的劍打開,而後隻看到數不清的劍影在他周身盤旋,等到模糊的劍光消失,周身卻一涼——


    他的家袍竟被刺的破破爛爛,勉強能掛在身上!


    “哈哈哈哈哈——”


    “你看他那個樣?”


    “天哪哈哈哈——”


    同伴們的嘲笑更是讓他無地自容,殷家青年見負劍立在自己身前的白衣人,心道:看他不以真麵目示人,想必是個醜八怪。他讓自己出醜,那自己也要讓他出醜。這樣想著,他趁那人不注意的時候上前去,扣住了醜八怪臉上的白玉麵具,嘴邊盈著惡意的笑。在看到那人眸中的失措時,他便更加張狂肆意的笑了。


    “啊啊啊啊啊——!!!”


    圍觀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發出慘叫的人,他被烏髮白衣的青年握住手的皮膚開始蔓延、潰爛,似乎還能聽到滋滋烤肉的聲響。褚顏感覺到有人向他襲擊過來時,反射性的握住了對方的手,這時察覺到不對匆忙鬆開。那殷家青年抱住右手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嚎叫,其餘的五名修士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一步,褚顏眉頭一挑,暗道糟糕。


    殷家青年火上澆油的怒吼道:“之前還隻是猜測,沒想到你真的練了什麽邪術!什麽名門子弟,我呸,出雲城竟出了你這樣的魔頭,真是家門不幸!你等著吧,看我不回去稟告宗主,讓你在七城中身敗名裂!”說著他便捧住受傷的右手,扭曲著麵皮,踉蹌了跑幾步,禦劍飛行而去。


    其他幾名弟子也紛紛離去,隻留褚顏孤身站在原地。


    完了。


    他剛才是不是應該滅口來著?


    第35章 睚眥04


    褚顏沒把那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與孟扶風分別時, 大師兄說要在一個月結束後來扶搖城與他匯合,褚顏就沒急著離城,在客棧裏等著孟扶風來找他。


    這夜,殘月當空,寒星微閃。睡夢中的褚顏被一聲異動驚醒,他匆忙點上燭火, 搖曳的燭光填滿整個客棧,他順著聲響發出的地方看去,就見本放在包裹中的紙片人飄了起來,符咒上充盈著靈力,隻是那股靈氣卻很微弱,要滅不滅。褚顏上前替那紙片人打開窗,卻不想紙片人還沒飛到窗柩, 飄飄晃晃的落了下來。


    褚顏撿起落在地上的紙片人, 見上麵已然靈氣全無,前幾秒還散發著光亮的紙人又恢復了死氣沉沉,剛才的景象似是迴光返照。


    褚顏試著用靈氣催動紙片人, 那符咒任他怎麽灌輸靈氣都不行,看來還是個認主人的符咒。


    剛才它為什麽忽然間有了靈力,想要離開?


    難不成是它的主人遭遇不測,拚死散發出了靈氣,想要讓其他的紙片人放消息出去求救, 而它正好又被催動?


    第二天得到白家靈鴿傳書的時候, 間接性驗證了褚顏的猜測是對的。


    信是蘇夫人寄過來的, 她道現在白宗主深受重傷,七位弟子先不要回城,而是留在各個城中,尋找重傷白宗主的那條銀蛇,將其除之。


    銀蛇!


    不就是當初在羽化台怒掃四方柱,而後逃之夭夭的那條銀蛇嗎?殷宗主不是說已經將他逮捕歸案,並挫骨揚灰?難不成是另外一條銀蛇?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可怕了。


    畢竟當時在台上要除掉它的人其中之一是褚顏。


    褚顏推測了一下,當初引他入山穴的應該可能是白月鬆。


    大概是白水謠冒冒失失的丟了金鈴,白月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的是自家女兒的金鈴,他催動紙片人將自己引入山穴後,又向裏看得到了冰室,隨後發現了那條受重創的銀蛇,把這孽畜帶上了羽化台,將其處死……那,白月鬆和這條銀蛇有什麽關係?既然知道銀蛇在裏麵,為什麽要借他人之手殺死,而不自己去剷除妖魔呢?


    思緒一團亂麻,褚顏晃了晃進水的大腦,決定不再去想這些亂事。


    褚顏留在扶搖城中,四處打聽關於銀蛇的下落,本不報什麽希望,但他四處摸索,竟然也順著得到的線索來到了一個小村落裏。這兩天褚顏一路上順手剿除了不少死屍,光榮事跡一傳十十傳百,天水村的人都知道有位仙人要來到他們村落,都早早的站在村門口迎接。


    這是個小村落,低低懸掛著的牌匾上書寫著字跡已經不甚清晰的“天水村”三個大字,映襯著同樣低矮破舊的房屋,到處都是頹圮的籬牆,以及淒涼又顆粒無收的耕地。這裏似乎剛經過了一門喪事,地上不時被風帶起幾張祭奠死人的白紙,從這向不遠處眺望,還能看到兩個紙紮的等身小人和一頂烏黑棺木,棺材旁似跪著一個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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