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誌國忍著火氣,放低了語氣問謝思敏:“最近怎麽樣?生活上如何?”


    “挺好的。”謝思敏冰冷地回答著。


    謝思敏的語氣讓謝誌國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倆父女之間陷入了沉默。


    秦峰那個尷尬啊,他感覺這兩父女已經徹底沒救了,互相之間吵了十幾年了,不是沒原因的。


    倆父女之間話不投機半句多,謝誌國不知道是不想再與謝思敏談話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跟謝思敏說話,對謝思敏道:“你先去外麵坐一坐走一走,我跟秦峰說點事。”


    “說的跟誰想待在這一樣。”謝思敏十分不滿地站了起來朝外走。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謝誌國火氣嗖地一下又上來了。


    秦峰一把拉住站起來的謝誌國,謝思敏完全沒理會謝誌國朝外走去了。


    “真是越大越不像樣,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不知道她媽是怎麽教她的。”謝誌國一肚子火氣。


    “謝書記,我能不能說兩句實話?”秦峰把謝誌國拉回沙發上坐下。


    “你說。”


    “謝書記,小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高中生了,她現在已經大學畢業,參加工作都一年多了,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成年人,她可以對自己的人生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您啊,不能再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一樣對待了。”秦峰勸說著謝誌國。


    “哎……我們兩父女是同一種性格,天生就不對付,我啊是管不了她了。比起我來,她更聽你的話,以後我就把她徹底交給你了,你替我多照看照看她。”謝誌國歎了口氣,秦峰說的這些道理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但是知道是一件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在父母眼裏,兒女不管多大都還是個孩子。


    “不說她了,今天我與市長進行工作交談的時候他數次提到了你。”謝誌國換了個話題。


    劉小平在謝誌國麵前告他的狀這一點秦峰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整個西泉,知道秦峰與謝誌國之間關係的人不多,西泉市委就隻有唐雲心裏清楚。


    “肯定把我說的十惡不赦、一文不值吧。”秦峰笑了笑。


    “他沒那麽傻,不會直接說,但是話裏話外的確是對你很不滿意。”謝誌國道。


    秦峰點頭,政治人物說話很少會直截了當,除非是兩個很熟悉的人之間。


    “說到這裏,謝書記,我正好有件事要向您匯報。”秦峰道。


    謝誌國起身,一邊讓秦峰繼續說,一邊從櫃子裏拿出一條煙扔給秦峰。


    這些煙自然是市委辦的人準備招待煙。


    秦峰也不客氣,拆開煙,點了一根,一邊抽著煙一邊把眾洋化工廠汙染的事從頭到尾都向謝誌國匯報了一遍。


    一開始謝誌國沒怎麽當回事,但是聽到後麵謝誌國變得很嚴肅,黑著臉坐在那聽秦峰仔細說著。


    秦峰把整件事前後過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秦峰說完後謝誌國陷入了沉默。


    “你們今天與眾洋化工廠談的怎麽樣了?有結果了沒有?”


    “有,在我們的逼迫下,下午眾洋化工廠已經與水頭村簽訂了賠償協議,總計賠償兩千八百萬,三天之內到賬。這件事算是解決了。”秦峰道。


    “這種結果你甘心嗎?”謝誌國抬頭問。


    果然,整個西泉市沒有人比謝誌國更懂秦峰。


    “還是您懂我,我的確不甘心,如果可以的話我肯定想把眾洋化工廠這夥人全部抓起來送去坐牢,接受法律的嚴懲,他們這麽做就是在謀財害命。”


    “但是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牽涉甚廣。即使我不鬧大,隻要我抓了李洋,有關眾洋化工廠的事就不可能捂得住,這件事就一定會發酵,從而再次造成西泉的官場地震。”


    “無論從西泉的大局、宜安的發展,還是對您的影響,我都不能這麽做。所以我隻能在賠償款上麵多為水頭村老百姓爭取一點,彌補大家的損失。”秦峰歎了口氣。


    “你能這麽想說明你成熟了,但是卻沒完全成熟。你為什麽要用這麽極端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在山南的時候你就是這種性格,怎麽現在都已經當上縣委書記了還是這種性格,一點都沒有改?”


    “難道這件事就沒有其它的解決辦法了嗎?一定要這麽極端?”謝誌國質問。


    “謝書記,您剛來西泉,雖然我和秘書長都跟您介紹過西泉的大致情況,但是西泉具體的情況您還不是很了解。不是我想這麽做,而是我沒有其它辦法,隻能這麽做。”


    “劉小平在上麵壓著,我如果不用這麽極端的辦法,水頭村老百姓的公道就永遠討不回來了。在您沒來上任之前,劉小平在西泉是真的可以隻手遮天的。”秦峰道。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匯報這個事?”謝誌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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