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呢?”天上不會平白落下大餅。


    “這十年,你多看多聽多學多想,少做!少耍小聰明。要知道,即使你能與西涼本國聯繫,也沒有多大用處。但你再搞一次鬼,我不保證你的生命安全。”沐慈道,“另外,促成西涼國和談,答應我的條件,開啟兩國商貿。”


    拓跋應闊糾結了,若為本國好,最好是一分錢不付,實際上他已經有了腹稿,打算搏一搏這條性命讓賠款一事不了了之。


    可是……


    他知道,楚王是個一諾千金的人,說會放她走一定會放他走,說不會併入西涼就不會。還讓他在身邊多看多學,好處不盡。


    拓跋應闊不知道該怎麽選擇,大義上該選國家,畢竟他落得如此下場,也隻是為了國家。可私心裏……憑什麽他要犧牲自己,去成全害他至此的那個大哥?


    拓跋應闊閉目,陷入了此生最艱難的選擇。


    “你慢慢選。”沐慈和梅容用餐,讓已經聽呆了的唐鬱洲也用餐。


    ……


    最終,拓跋應闊有了答案,道:“我同意,十年之後你必須信守承諾。還有,我一定要知道……為什麽?十年後,你想讓我做什麽?請說實話。”


    沐慈道:“北戎!”


    拓跋應闊眯了眯眼,目中閃過一絲流光。


    “北戎?”


    沐慈揭蠱:“我們隻會和西涼開展雙邊貿易,一直不會和北戎談,因為他們不會給歲貢,我也不會讓步。我可以讓你管西涼的貿易區,你做中間商,收購北戎的馬匹和羊毛,我再傳授你去除膻味,做羊肉幹等副產品的技巧。北戎為了追逐更大利益,一定會多養羊少養馬,畢竟牧場隻有那麽大。無形中調整他們的產業結構,削弱他們的戰力。另外,買方市場,你可以隨意壓低收購價格……大幸吸取西涼國力,西涼為什麽不能吸取北戎?”


    拓跋應闊雙目閃閃。真讓他吸取,肯定不會吸到西涼他大哥手裏,而是壯大他自己的勢力啊。


    真是一朝翻身在眼前了。


    可是……


    “當真讓我管?你放心?”


    沐慈很直白問:“你打算做什麽讓我不放心嗎?”


    拓跋應闊舉起雙手:“不會!我發誓!”他心知肚明,在沐慈這裏,他也隻有這一次機會,如果搞小動作砸了,沐慈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所以……他必定會乖乖聽話……至少這十年。


    “按我的步調走,十年之後,瓜分北戎。”沐慈道。北戎太大,又是個遊牧民族。大幸軍隊攻打過去,會得不償失……沐慈從不做賠本買賣。


    拓跋應闊一捶桌子:“成交!”


    ……


    拓跋應闊走了,離開的時候腰背挺直,自信從容,重拾了“麒麟公子”的風範,半點沒有故意示弱而裝出來的頹廢滄桑,人之將死。


    唐鬱洲鬱悶道:“差點又被他騙了。”


    沐慈隻是冷笑一聲。


    梅容也是笑……唐鬱洲看他們笑得意味深長,立即知機,過來問:“難道你們還有後手?”


    沐慈理所當然道:“沒有後手才奇怪吧?”


    “是什麽快說說?”


    梅容從袖子裏取出了另一塊羊皮地圖,拚在了世界地圖的上麵:“拓跋應闊的眼界格局,已經決定了他的未來。而大幸的未來,有我們王在,會更長遠。”


    唐鬱洲看著在北戎更北,西涼更西的一片極大的區域上,標註了一個名稱——哥斯達帝國。


    梅容摟著沐慈的腰,對唐鬱洲道:“其實,這才是我們王眼裏,真正的大局。”


    作者有話說:沐慈讓南趾種油棕,林邑半島製糖,雖然是為了調整產業結構讓他們更依賴大幸,卻也不會竭澤而漁。沐慈的做法一直都是共贏,有共同利益,合作才能長久,才有發展而非仇恨和毀滅。


    還有羊毛,大家點錯蠟了。不是為了對付西涼,而是為了透過西涼對付北戎。如果拓跋真掐死北戎,兩個國家仇怨會更深,也會打仗。轉移了大幸邊境的壓力。


    第455章愛的表達


    因沐慈病了好幾天,回王府又有朝陽郡主在,牟漁也昏迷不醒。梅容都好些天沒和沐慈親熱了,在回家的馬車上就忍不住,摟著沐慈一直親,一路蹭,還說:“我的王,都歇好些天了該緩過勁兒來了吧。”


    真是直白又熱辣。沐慈被他蹭的上火,瞪他:“你有沒有點良心,別人眼裏我這樣就是命不久……”


    就被梅容堵住了嘴,口腔裏掃蕩了個遍,末了梅容還舔舔被帶出來的銀線,道:“童言無忌啊,我幫你把胡說八道吞了。”


    最清楚沐慈身體的除了樂鏡就隻有他這個經常和沐慈“深入接觸”的人了,要真命不久矣,沐慈能在床上把自己給折騰的……


    沐慈被吻得氣息不定,眼角發紅,回了府就把挑火的人拽去了長樂樓的臥室,好好“調、教”了一番。不過沐慈到底病症剛好,梅容就有分寸,舒慡了一回就消停了,把沐慈摟在懷裏摸摸過手癮,問:“今年這個年應該是在王府裏過的吧。”


    “恩,快下雪了,山路難行,你大姐還有二十多天生,不走了。”


    梅容就笑了:“大姐生了,你真抱一個孩子來?”


    “看情況,是雙生子就抱一個小的回來,龍鳳胎就不抱。我還有好長的日子可活呢,急什麽?隻是我估計宮裏有人要趁機做文章,已經加強你大姐那邊的防衛了。好在她仁明殿的人手和侍衛,都是我篩選過的……”說到這裏,沐慈反應過來,看著梅容笑,充滿愛意摸摸他的臉,“親愛的,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哎呀,不是……就是……”梅容知道沐慈的良苦用心,他大姐的孩子和他也有血緣,抱一個來養是對兩人最有利的,也能讓兩個男人的家庭關係更穩固。隻是不管幾個孩子,畢竟都是她大姐十月懷胎生的,隻怕大姐捨不得。將心比心,他就不想奪走大姐,或者說任何一個母親的孩子。


    可他更清楚,這話他不能說。沐慈比誰都更通透,道理不是不明白的,可有些事必須做。畢竟在宮裏,雙生子的確容易引起繼承問題,若非沐慈肯出手,說不定真要溺死一個。


    如果大姐真生了兒子,捨不得也要送一個給沐慈的,這也算上天都要送給他們一個孩子。


    可道理歸道理,不一定過的了感情關。梅容於是哀怨把臉埋在枕頭裏,悶悶道:“你這麽喜歡孩子,可惜我不能給你生一個。”


    沐慈也不擔心梅容真傷心,摸臉的手沿著他的脖子,肩膀,腰線劃下去,在他臀間打著圈:“也不一定,說不定我努力點,你就能生了。”


    梅容不防自己這樣“鬱悶”還被調,戲,“嗷”一聲如餓虎撲兔,把沐慈撲在身下,藍眼睛瞪得圓圓的:“怎麽不是你給我生?”腰部往下沉一沉,又有抬頭跡象的某處虛張聲勢戳一戳……“說不定我努力點,你也能給我生一個了。”


    梅容真的隻是開玩笑,誰料沐慈勾唇一笑,拋個風情萬種的媚眼給梅容,抬起雙腿夾著梅容的要,勾著梅容往下:“那你試試,我這體質和旁人不同,說不定還真能生。”


    梅容呼吸一滯……


    沐慈這意思……信息量有點大。


    “爺,國公爺醒了。”外頭樂鏡大聲報喜。


    梅容:……


    沐慈:……


    兩人大眼瞪大眼,然後梅容哀嘆一聲,往旁邊一翻又栽倒在枕頭裏,含糊抱怨:“還真是我的好大舅子啊,就不能多睡一晚明天再醒啊?”


    ……


    經過朝陽郡主七八天的精心護理,又有沐慈持續不斷用精神力幫助疏散牟漁腦中的淤血,帶動他的精神力場運轉。還有樂鏡調理他的身體。加上牟漁本身的體質就非常好,求生意誌也強,所以他比預期的更早清醒了過來,看著又哭又笑的朝陽郡主,笑著用沙啞到不行的嗓音問:“誒呦,身上都僵了,我這是躺了幾天了?”


    一點沒懷疑過自己和朝陽都死了,從不覺得兩人是在陰曹地府,顯然對沐慈很有信心——就是他半隻腳踩進了鬼門關,他也相信沐慈能把他拉回來。


    朝陽哪有空回答,哭得稀裏嘩啦!撲在他身上怕他肋骨受不住,隻好撲在他肩膀上說不出一句整話。


    哭得形象全無。


    可這女子哭得醜醜的樣子,恰是當初打動牟漁心髒最柔軟處的樣子啊。牟漁心中一片綿軟,沒有了說兩句玩笑輕鬆氣氛的心情,收斂了刻意露出的笑容,慢慢伸出手……最終落在了朝陽郡主的手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朝陽感覺到了,立即反手緊緊回握,就摸到了牟漁纏在手上的紗布。這手掌因為拚命拉住馬車而磨得血肉模糊,幾可見骨。她趕緊放手,展開牟漁的手,再抬眼,眼眶發紅,眼淚流個不停,哽咽問:“你怎麽……那麽……你傻瓜啊……那麽高,那麽重,你幹嘛……不放手啊?”


    牟漁用拇指摩挲朝陽的手背,聲音不知是許久沒說過話的嘶啞還是情緒起伏造成的暗啞,隻道:“那個……我不哄你,當時……我沒想那麽多。”


    朝陽:……


    這個男人可真不解風情,弄得朝陽一句:“為什麽救我”都問不出口,畢竟人家當時……沒想那麽多。


    不過,會甜言蜜語,說的天花亂墜哄女人的男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了,朝陽已經在其中一個手裏吃了大虧。現在她碰到一個連甜言蜜語都不會說,隻會用行動表達感情的……不知道該說是內斂沉穩還是要罵笨蛋的男人,心裏卻泛出了萬般的感嘆與愛憐。


    她破涕為笑,擦幹眼淚,嗔道:“就因為你不放手,那天很多人都看見你抱著我了,你說以後我該怎麽辦吧?”


    “啊?那個……事急從權……”牟漁麵對多少敵人都不怕,可麵對這麽直白的朝陽,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活了快三十歲都沒有多少和女人談戀愛的經驗啊,該怎麽辦?在線等!急!


    朝陽都嘆氣了,道:“因為這,我和王重戩和離了。”


    牟漁這會兒才有正常男人的反應,雙眼睜大,“噌”一聲被點亮了,忙問:“真的?和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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