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熱火朝天的幹活,我一個人打傘像什麽樣子,一個大夏天可不就曬黑了?”梅容摸摸自己的臉,疑惑問,“真那麽黑?我每天都照鏡子也不怎麽明顯啊……”


    樂鏡認真點頭:“你自己天天看,一點點變化可能不覺得。”他四個月沒見,可不就差點沒認出來?


    梅容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女子,在海上粗放慣了。因為糧道鋪設,忙起來的時候能按時吃喝就寢已經頂天,哪裏還顧上臉皮?這邊的確寄過去許多保養護膚品,梅容根本沒工夫用。所以梅容一臉無奈道:“真沒功夫,公事都差點顧不過來,哪顧得上抹那些個?不過我讓和順給我做了手部保養……”


    顯擺地晃晃手……


    樂鏡:“……”


    梅容的手雖也黑了點,倒真沒糙回去,掌心也沒什麽繭子。但為什麽單保養了一雙手?


    為著好摸啊!


    摸誰?


    還用說麽?


    分分鍾被迫吃狗糧的日子又回來了,吃飽了直接省了晚膳。


    梅容知道樂鏡是為自己好,秀夠了就直接用濕手拍拍樂鏡的肩膀:“別擔心,養一段日子就白回來了。”


    樂鏡看著肩膀上的濕手印,看這個沒心沒肺的梅總,絕對是仗著寵愛,覺得臉再怎麽黑粗沐慈不會真嫌棄他了。樂鏡就沒和梅總細數有多少人……最主要是都是超級大美人在變著法兒的糾纏沐慈。


    再說激發梅容的危機感也不是他的工作,別激發不成打翻了這個醋缸就難收拾了。他默默咽下其他的話,道:“我去叫崔老。”


    梅容又裂開嘴笑了,黑魆魆的臉襯托得一口牙特白,笑容就更讓人手癢。梅容還不自覺,更慡朗嘚瑟:“哎,不用叫崔老過來了,一會兒王回來,我們肯定不太有時間。你告訴崔老我的脈象就行了,直接開藥膳來吃,味道別太重,一嘴怪味你們爺不喜歡。”


    為什麽沒時間,為什麽梅容吃個藥膳還要管沐慈喜歡不喜歡味道,還用說麽?


    樂鏡:“……”


    真想叫坊間傳得似模似樣的“楚王新寵”來看看梅總這“真寵”的做派,分分鍾被虐得回家哭去。


    ……


    梅容看樂鏡的背影,哈哈大笑,笑過了又紮水裏遊了好幾個來回。過了一會兒,樂鏡沒進來,倒是從巨鹿被召回來的樂招端著一個大托盤進了碧瀾池。


    梅容正放鬆,漂在水裏,隻露出口鼻在水外。聽見腳步聲知道不是沐慈,就沒有起身。


    樂招不熟水性,一開始還以為梅容難道誤會自己“失寵”自尋短見了?嚇得心髒亂跳想撲上去救人帶心肺復甦,後來一想這位可是“海神”,那麽大個海都沒把他弄死,絕壁不可能倒在一個小池子裏。再看梅容偶爾動一動的雙腿,才放下了心。


    樂招看梅容黑魆魆的臉和還算白的身體,可真叫一個“黑白分明”。他挑挑眉,無奈搖頭笑了,用他特有的不高不低,不驕不躁的聲音道:“梅總,爺讓我去楚地接您手裏的事兒下來。我經驗不足,您是前輩,有沒有什麽要提點我的?”


    梅容這才在水裏一個漂亮的翻身,遊魚一樣遊到了池壁邊,摸一把臉道:“按章辦事,按時用膳休息。”


    樂招笑了,他知道楚地自有規矩,也不是真來取經。因他和梅容合作整治了水蓮心,覺得投契,關係比別個更親近,相處起來樂招本性流露,也沒什麽正經,眼珠子在梅容身上轉了一圈,笑道:“梅總,有沒有興趣聽幾個八卦?”


    當然是關於楚王‘新寵’的。


    樂招想激出梅容的一點危機感。畢竟爺的緋聞對象,哪個不是漂亮到極點的精彩人物?反正醋缸子有人收拾。


    ……他絕不承認是想看笑話。


    梅容無所謂:“沒興趣,王要有了別人,他會對我說的。”意思是讓樂招別操這個閑心。


    樂招想想也是,別人不知道,他們幾個心腹是知道,管他緋聞滿天飛,沐慈眼裏隻有公事,對別人沒那個意思……至少目前來說。


    樂招就說起梅容肯定感興趣的事:“爺新得了個武林高手,已學會了引氣入體,內息健身配合調理,身體好多了,腎陽充足。”他壓低嗓子道,“樂招說了,房事上沒大礙的。”


    這可是大驚喜了,梅容眉飛色舞:“真的?”他就怕沐慈身體弱,平時都沒幹怎麽動真格的(說這話不虧心嗎?)。於是暢懷笑道,“可算不用憋著了。”


    樂招:“……”他總算知道樂鏡為什麽打死不肯送東西進來了。樂招調整了一下心態,一本正經點頭,然後問:“所以……梅總這幾天準備好侍寢了?”


    “……”梅容眼角抽了抽。


    “沒準備好的話……”樂招端起大托盤,“這些就用不上了。”


    梅容倒不扭捏,反正遲早要過這一關,坦然問:“這些是什麽好東西?”


    樂招揭開蓋著的絲帛:“這些是樂鏡準備的。”


    樂鏡為治好沐慈的本根,特意研究過男科,沐慈又是愛男風的,男男之間的保養也順帶研究了一下。剛好他在斷心穀有個族叔的愛人是男子,頗有研究心得。


    不過梅容惹著樂鏡了,樂鏡不願意再過來,把準備的東西都塞給了樂招。樂招的性子也和他的聲音一樣,少有起伏,雖沒嚐試過這種事,但好像很平常一樣,不緊不慢道:“樂鏡說,男子那地方不是用來承歡的,須得好好保養,不然到老了受罪。”


    梅容也從沒有過“臉紅”這種屬性,伸手劃過一匣子從小到大排列的九根玉勢,問:“怎麽保養?”


    這話叫樂招來轉達倒是選對了,一來樂招和梅容關係好些,二來樂招也是個不知道什麽叫害羞的,語氣平直像是交代公事,點著玉勢裏最小的一根,把後穴開拓保養的法子隨口說了出來。比如浸好藥,穴口每日塞一根,到夜間才取出,慢慢加大尺碼……


    樂招道:“樂鏡說了,平日多做保養擴張,爺舒服,您也可少受些苦楚。”


    梅容:“……”他想像一下,白天一直在難以啟齒的地方塞著那東西,然後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出外見人,處理事情,走動,坐下……


    這要是一年前的梅容,梅容根本不可能想像他一個大男人尊嚴驕傲都不要了,用這種屈辱的東西,隻為了讓別的男人……享用、快活。


    不過想到是沐慈,心頭倒沒有一絲不樂意。


    樂招又指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說明了哪個是事前清潔順帶鬆弛肌肉少受罪的;哪個做的時候用來潤滑的;哪個是用來助興沒太大副作用的;哪個是做過了傷到了用的藥;哪個又是事後保養的。


    “第一回肯定會痛,您注意放鬆,不然自己痛也會傷了爺,爺那地方還沒大好,你小心。不夠爺一向疼您,會做足準備,時間上也……不會很長,忍忍就過去了。”樂招道,他是個直男,想像不出雌伏在下頭有什麽樂趣,所以也就用了個“忍”字。恰好梅容更是沒雌伏過,當然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也沒反駁這個“忍”字。


    樂鏡和樂招,包括梅容自己,也隻下意識想著怎麽去“承受”,就算梅容看上去更強健修長,勁瘦結實,是個混血型男,粗手粗腳臉皮厚一點都不軟萌。反而沐慈看上去比較好壓倒,長得軟軟的……好吧,其實一點都不萌。


    但所有人都覺得沐慈肯定隻占主導地位,不覺得梅容能“反攻”。


    梅容自從離海上岸,就想過這一日,也不覺得有什麽……死都不怕,害怕和沐慈動真格的嗎?他放鬆舒服的伸個懶腰,看著樂招坦然問:“還有嗎?”


    樂招該交代的也交代了,算算時間,沐慈也該得到梅容回府的消息,從宮宴裏脫身,回來了。樂招於是捉黠笑道:“小別勝新婚,爺回來肯定忍不住……梅總先準備著,要不要……讓我代勞啊?”


    梅容一點沒尷尬,也沒有ju花一緊的感覺,似笑非笑道:“放著吧。我可不覺得,我的王願意讓別人碰我的身體。”


    樂招:“……”被按著吃了一大包狗糧,快撐死了救命……


    第431章忍一忍就過去了


    沐慈這邊赴宴,還不知道他不屑理會的流言讓梅皇後糾結了,宴席吃到一半就和德光帝打一聲招呼告辭。他身體不好,也不愛交際,在宴席上遲到早退是常有的,能出席就是天大的臉麵。德光帝也不拘他。


    沐慈剛出宮,石秩就上前告訴他梅容回府了。


    沐慈聽得消息,麵上還是淡淡的,隻眼底一絲溫柔一閃而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上了追星車也不著急吩咐加快行進,一路上也沒著急問梅容近況,不緊不慢,很穩得住。


    旁人都有些犯嘀咕,真放心上的人,不得飛著去見麵嗎?更坐實了鬍子失寵的傳聞。


    隻有牟漁和石秩幾個心腹知道,沐慈每天都能接到梅容近況的信息,沐慈把和順派去梅容身邊,是帶著三籠信鴿的,天京城畢竟在北方,距離西北邊境也不是太遠,信鴿一個來回不用多久。


    和順每天伺候梅容,順帶匯報梅容從早到晚的動向,事無巨細的囉嗦帶告狀。


    楚王府和北地的信鴿時常往來,一天總有四五十隻。專盯著王府的各色人等看這情況還以為楚王對楚地與邊境的把控有多嚴,個個夾起尾巴不敢對西北新糧道伸手,生怕被楚王發覺然後一根指頭輕輕摁死。


    這才保得梅容在邊境行事方便效率高。


    卻不知道,這些信鴿裏起碼有一半是兩人鴻雁傳情,還有和順交代梅容每日吃了什麽心情如何幾點入睡有沒有不聽話的。


    要是那些個“耳目”知道實情,不噎死也被狗糧撐死不可。


    ……


    一路回了王府,沐慈麵色還是沒什麽波瀾,步伐不亂慢慢走進去。在家裏防衛還是很安全的,隻石秩不放心要天天緊跟沐慈,牟漁就不用寸步不離守著,被戚焱使個眼色攔住了。


    牟漁對他比個稍等的手勢,先吩咐下麵的人:“這幾日殿下和梅總都休假,所有事俱回復給我,各人各司其職,都繃緊了別鬆懈。”又吩咐一個夜行衛傳令,“糧道和征西軍的事仔細盯著,特別盯著軍法處,記錄功績點的事要公平公正,該誰的功勞就是誰的,後勤也別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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