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已經足夠讓人看出裏麵在做什麽了。


    梅容也看見了水蓮心,他愣了一下,忽然勾唇,張揚一笑,一手抓著身下人的兩隻細瘦白皙的手腕,一手扣著那人的腦袋飛快動作……


    “唔~~”被他控製的人發出生理性的難受聲,卻顯然並沒有大的掙紮動作,無比順從而隱忍,甚至配合他。


    很快,梅容臉上露出扭曲的似痛苦,又似極樂的神色,低沉沙啞的呻吟透著無比的滿足。然後他身下的人起身,趴在盥洗台上開始咳嗽……


    當然,中間的門還是擋住了那人的臉。不過聽這聲音,還有能給梅容做這種事……的人,隻能是沐慈啊!!


    湧進臥房的牟漁和石秩等人:“……”


    要不要把門鎖好一下啊??!!


    這梅總浪的~~居然不被這麽多人嚇軟……算不算練出來了啊……


    梅容還有空對牟漁等人點頭算打招呼,然後抓起洗漱台上一個東西用力一丟,把淨室的門上的一個簾子掛鉤砸偏,落下了半隱半透的紗簾。


    眾人:“……”


    這時候擋有什麽用?還有啊,用著簾子擋有什麽用?


    ……


    水蓮心一口心頭血噴出老遠,有好些濺在了那白紗的簾子上,觸目驚心。卻不知是他本就受傷,還是被這真正的致命的“現場”給暴擊了。


    水蓮心視線模糊,他向淨室衝過去。很快被牟漁、石秩擋住了,滄羽功夫好些,也過去協助。樂招就站在鐵鏈打不到的櫃子夾角,是不是丟一個暗器過去。水蓮心立即還手,將手腳上的鐵鏈當做武器,甚至左手已經因為掙脫鐵鐐而整個粉碎骨折,他也不管不顧,瘋狂對麵前的人無差別攻擊,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因他武力值太高,給牟漁等人造成了大麻煩,滄羽為了擋在淨室門口,還被鐵鏈擊中。不過他眼疾手快,拚著手臂受傷,纏住了鐵鏈,拉住了水蓮心。


    樂鏡飛快進來,趁機對水蓮心彈了一把藥粉。水蓮心的攻勢才漸漸弱了,晃了兩下,木頭一樣直挺挺倒地,帶倒了室內的桌子,茶壺茶杯一起哐當落地,破碎了一地的碎瓷。


    淩亂不堪,像他一樣,驕傲和尊嚴被徹底擊垮,散落成了一地的碎片,無法被拚湊。


    但水蓮心沒有失去意識,一雙眼睛依然大睜,似自我懲罰般死死盯著淨室,已經血紅血紅,讓人感覺下一秒,就能從裏麵流出血淚來。


    ……


    外頭的打鬥沒影響淨室的人,梅容總算把良心撿起來,扶著沐慈,給他拍背順氣。


    沐慈咳嗽完了,眼角潮紅扭頭看梅容,嘴唇略腫,聲線略低了幾度,帶著某種餘韻的暗啞:“好好的突然加快,你就不怕我咬斷你啊……”


    “不怕,你不捨得嘛。”梅容恬不知恥道。


    這話讓沐慈發出一陣歡暢笑聲,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眉目間都是婉轉的深情,目光灼灼,攬著梅容的脖子,湊上去,帶許多縱容與溫柔,還有點頑皮說:“來嚐嚐是什麽味兒……”就吻了上去……


    梅容一點不羞燥,和沐慈在一起也無需任何禁忌,反有一種狂野的刺激感。他很快迎合,還伸出舌頭……掌控了主動權,將沐慈的雙唇,牙齒掃蕩了一遍,交換了一個纏綿悱惻,讓人窒息的深吻,把人親得呼吸不穩才放開了,帶著十分的滿足笑道:“有點腥,但更多是甜……奇怪,怎麽會有甜味……”又扣住沐慈的腰,“我再嚐嚐……”低下頭去……


    “哎……唔~~~~”


    外頭起碼七八個人:“……”


    這半隱半透的紗簾,朦朧的兩個交纏在一起,難分難捨的人影……更讓人浮想聯翩的好嗎?


    隻有石秩體貼的拽著鐵鏈把水蓮心拖出主臥,目不斜視越過淨室門口,去了邊上的小客廳。其他人被叮叮噹噹的鎖鏈響聲驚動回神,估摸一時半會兒兩人分不開,也跟著去了小客廳等待。


    每個人都是一臉的淡定,話說梅總的風格一貫這麽彪悍,特別是毫不掩飾地發情,有一種粗獷卻坦誠的浪蕩,反透著一點可愛。而沐慈也是個毫無顧忌的。


    話說兩個人當事人都不介意了,楚王府核心的幾個忠屬,表示早習慣了。反正和順沒進來,沒未成年人,不會教壞小朋友就好了。


    ……


    等沐慈和梅容十指相扣,相攜到小廳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一會兒了。


    沐慈根本沒看癱軟在地上的水蓮心一眼,隻吩咐:“好餓,快點傳膳,”又問牟漁,“你們也沒用膳吧,一起?”


    牟漁板著臉,指指沐慈紅腫水潤的唇:“餓什麽?你剛剛沒吃飽?”


    所有人:“……”這句話的意思,可圈可點啊。樂招捂著嘴怕自己忍不住,立即出去傳膳了。


    牟漁還是一臉冷肅:“昨天喝醉了,今早頭不痛嗎?”伸手撲了沐慈的後腦勺,再揉了一下。


    原來是關心沐慈的身體。


    沐慈摸摸後腦勺,道:“還好,反正現在神清氣慡的。”


    梅容攬著沐慈的肩膀,道:“有我在,我會照顧好他的,阿兄別擔心了。”


    ——就是有你在才更擔心的好嗎?要不是有外人在,牟漁肯定要噴他一臉的。


    ……


    “不知廉恥!”水蓮心從齒fèng裏逬出一句話,雖有些含糊,卻因為他每個字咬得極重,能輕易分辨。


    眾人:“……”


    樂招把和順打發走,端著的早膳走回來,聽不得這話,冷嗤一聲,用他特有不緊不慢將人吊得不上不下的慢悠悠腔調,一針見血反駁:“說得好像你多有‘廉恥’似的。”


    犯過錯誤的水蓮心:“……”


    沐慈沒搭理水蓮心,真餓了,就取了還溫熱的羊辱喝了幾口。梅容笑眯眯看著,給沐慈餵了一塊棗泥稿,才似笑非笑瞥水蓮心一眼,問石秩:“我那麽粗的鏈子怎麽還沒困住他?”


    石秩神色冷肅道:“清晨時候,他趁我離開那一會兒,自己在鋼板上砸碎了左手手骨,脫出手鐐,抓了一個人威脅,給他解開了扣在鋼板上的鎖。但手腕腳上的鐐銬我們沒鑰匙,他就硬生生用內家功夫震碎了鋼板,居然用鏈子當武器,打翻了我們不少人。”


    沐慈這才問:“傷亡情況如何?”


    “兩個重傷,十二個輕傷,目前還沒人死。”是樂招報告的,心知若非梅容昨天傍晚把水蓮心氣得真氣走岔受內傷,隻怕傷亡不止這麽點。也多虧牟漁趕到,他的命令沒有石秩那樣狠戾,示意錦衣衛和嵠丘軍都以自保為主,打遊擊戰和車輪戰消耗了水蓮心本就不多的體力。


    牟漁解釋道:“後來我們發現,這瘋子一門心思隻想衝上樓找你,我們怕真把他打死了,就沒下狠手。”真想殺水蓮心,擺個弓箭陣,就什麽都解決了。


    話說……其實牟漁一早得了報告,說梅容那傢夥和沐慈在淨室……那什麽……他真有點生氣的,沐慈昨天才喝醉呢,也不知道體諒。他多少有點故意放水蓮心來嚇人的。


    誰知梅容居然……這是知道他的用心,還是破罐子破摔,亦或是有免疫力了啊?


    不過最後效果還是槓槓的,把水蓮心直接氣得失去最後理智,然後再次中了樂鏡的招。


    直挺挺在地上躺屍的水蓮心忽然大叫:“沐慈!沐慈!我要殺了你……”


    沐慈並沒有理會他,繼續用早膳。


    水蓮心眼前真真發黑,連這時候了,沐慈對他還是如往常一樣,視若不見!!自己為什麽就這麽不入他的眼?哪怕恨自己呢?


    水蓮心一股心力忽然泄了,萬念俱灰,隻從齒fèng間喃喃重複:“我要殺你了……我要殺了你……”


    他根本不願意回憶昨晚的一切,他被那種低賤地方出來的男人,那樣屈辱肆意的對待……那種時候,他的驕傲,他曾經的意氣風發都被踩在了腳底!特別當他明明不願意,瘋狂的不願意,可卻被強迫……


    當他控製不住身體,一次又一次發泄出來,甚至在……那種狀態下,竟然得到了扭曲的快感時,他的整個信念都崩塌了。


    從來都隻有他給予別人痛苦,現在,他終於用切身的憤怒和痛苦,體會到了他曾經肆意玩弄過的人的感受——哀求沒有作用,痛苦,無助,絕望,最後還要被迫沉淪……


    沐慈用最為兇殘直接的方式,叫他終於知道,他傷過的人,包括沐慈,是怎樣的心情在承受他。那種想把一個人碎屍萬段,一口一口咬碎,卻根本沒辦法反抗,無能為力,隻能屈辱承受的感覺,真的能讓人崩潰。


    這是一頓沉悶的早膳,其他人不是很有胃口,隨口亂吃一點。梅容一直很有興致在餵沐慈,沐慈慢條斯理吃完,才擦擦嘴,走到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的水蓮心身邊。


    石秩有些緊張,用力抓緊了手中的鐵鏈。


    沐慈擺擺手讓他別緊張,站在水蓮心麵前,居高臨下看著水蓮心。在那次不愉快的夜晚之後,沐慈第一次對他開口,道:“我知道你還留著力氣,別裝死,起來!”


    石秩更緊張,所有人也緊張起來,圍了過來。牟漁和梅容都伸手要把沐慈抱回來,卻被沐慈抬手,微微擺動手指拒絕了。


    水蓮心還是雙目失焦,喃喃自語:“殺了你……殺了……”


    “不想談?那你一個人躺地上演戲好了,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說罷就要幹脆轉身。


    “等等!”前一刻還像心碎要死的水蓮心,忽然就發出了冷酷中還帶些興味的聲音,“你怎麽看出來的?”然後他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用受傷的左手撣了撣破爛袍角的灰,沖沐慈露出一個帶點邪氣的笑容。


    沐慈半點沒有意外的樣子,氣定神閑道:“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是同類。”


    “同類……哈哈哈……好一個同類……”水蓮心張狂大笑。


    明明他一身是傷,疲憊浴血,衣衫破爛,滿身狼狽,還拖著三根沉重鐵鏈,處於完全的弱勢。可他挺直站著,睥睨看著沐慈,邪魅狂笑的樣子,卻像掌控人間生死的魔王,而麵前這些螻蟻不堪一擊,彈指間就能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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