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被樂恕這樣的表情萌到了,伸手愛憐摸一摸樂恕光潔的臉,目光專注溫柔,問:“你想做這件事?”


    “是的,爺。”樂恕誠實道。


    “那如你所願。”沐慈道。


    “謝謝,爺……”樂恕微笑,發自內心的幸福微笑,抓著沐慈的手,臉頰在上麵蹭了蹭,目光還是定定注視沐慈,單純又熱切,卻沒有了彷徨與哀傷,聲音溫柔卻堅定,“爺您放心,我不會委屈自己的。”


    “嗯?”


    樂恕笑道:“我祖母說她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怕看走眼。她想讓您為我定一門婚事。爺,我也隻相信您。”


    這話說得沐蘊歌臉色刷白,目中滿是求而不得的哀痛,鏡花水月被打破的狼藉。而水蓮心則是一臉複雜——這個樂恕,不是沐慈後宮之一嗎?


    沐慈摸一摸樂恕的臉,隻有溫情,毫無慾念:“真想通了?”


    “是的,我不是用婚姻來證明或是逃避什麽,我對待感情也很真誠。爺,我愛您,這種愛由敬重、崇拜而生,是如此深刻又讓人覺得幸福,但並不是欲。”樂恕畢竟隻是一個剛剛成長的少年,就算他才華橫溢,智力超群,他也才剛滿十八,又是罪奴出身,很自然會把感情寄托在沐慈身上。


    但這並不是帶有欲望的愛情,也許沐慈很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所以樂恕很真誠道:“感謝您一開始就拒絕了我,從沒有給過我任何一點幻想。”


    “恩,想通就好,不過婚事我不能給你做主,你還是得找到與自己心意相通的人。”沐慈略抬抬眼,道,“是男是女都不用介意,不過有妻子的就別考慮了。不要以任何理由去破壞一樁婚姻,那是不道德的,哪怕有人說和妻子沒感情了。”


    “是!”樂恕知道沐慈說得是誰,聞言露出一個帶著捉黠的可愛笑容,整個人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清新明燦,讓本就妍麗雅致的美少年,更添三分灑脫大氣的魅力,猶如一顆寶石被切割完美,綻放璀璨華彩……更讓沐蘊歌移不開眼。


    沐慈背後的水蓮心,被再三的震撼原有觀點,再三還原一個真實的沐慈,也再三的……體嚐到心中那種絕望窒息的痛苦。


    第402章瘋狂的手


    楚王府東側的獨立辦公區域,商務理事會所在的四海樓。


    清河王現在光明正大和梅容混在一起,剛剛吊打了慕容仁,就接到他兒子的手信,說了沐慈交代他做的事,詳述了有關智慧財產權,著作權和新聞出版司的情況。


    清河王細細看著梅容,上下研究,當他也是稀罕的寶物一樣仔細鑑別,最後感嘆:“你說你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楚王為你,給我這麽大的誠意。”


    梅容老神在在讓清河王羨慕:“他的確覺得我什麽都好,不過……什麽情況?”去扯清河王手裏的信紙。


    清河王把兒子的手信給梅容看,道:“若我們父子牽頭,真能辦好這些事,對大幸整個文化界有莫大的好處,天下讀書人能多感激我們?你大概想像不到,隻怕後世史書會對我們大大歌功頌德,足以百世流芳。跟你這個鬍子混一起的罵名,則一絲浪花都掀不起來了。”


    梅容太高興,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隻好傻笑,笑得意飛揚,幸福燦爛,湛藍的雙眼中光華流轉。


    清河王看忘年交這陷入愛河無法自拔的蠢樣,無力吐槽。隻感覺物是人非……當然,他也挺欣慰的,卻還是嘆口氣,忽然頗有點懷念當年在海上的崢嶸歲月,灑脫飛揚。


    “生活這麽美好,嘆氣幹嘛?”梅容奇怪道。


    “大概是在外麵跑慣了,反而不習慣這種平靜的生活。”清河王又嘆口氣,剛好楚王府送來午膳。清河王一邊蹭午膳,一邊想著:光衝著還能天天吃這樣的美食,和梅容混一塊兒也不虧。


    梅容看多是自己喜歡的肉食,還有幾碟做得漂亮,激發食慾,讓他這個不喜歡吃素的傢夥也食指大動的蔬菜,感覺到沐慈慢慢的愛意,十分高興說:“有得必有失,其實能過上這種平靜的生活,也是一種幸福。”


    “這話不錯,我倒佩服你,年紀輕輕的,說收心上岸就真能一點不想海上的日子。”清河王感嘆,年輕人少有梅容這般的決斷與定力。


    梅容也不在清河王麵前掩飾,道:“我之前也不是沒猶豫,不過在我心裏,我的王就是我的星辰大海,有了他就不用去想別的。”


    清河王:“……”忽然被恩愛糊了一臉的感覺……真酸慡。


    梅容捉黠笑道:“在王身邊,也不是什麽平靜日子,心跳刺激的時候也不少的。不光是公事,特別是……晚上……”梅容拋個媚眼過去——你懂的哦!看清河王一時愕然,他裝模作樣感嘆:“哎,年紀大了的老頭子,大概是體會不到的。”


    “小兔崽子,敢說我老?”清河王噴梅容一臉。


    然後……梅容被清河王暴揍。


    梅容一邊招架一邊笑,得意又張揚:“別打臉啊……我王最稀罕我這張臉了。”


    虧他大言不慚,把這張對大幸人來說是汙點的混血臉蛋誇得一朵花兒似的。再一想楚王的確很喜歡他的臉,不,應該說楚王喜歡梅容,是從外表到靈魂全盤接受,沒一處不喜歡的。


    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感情好得很,弄得清河王都覺得揍梅容沒意思,便收了手,繼續用餐。


    戚焱特地在餐後才來見梅容,免得影響人家用餐的心情,不知道說了什麽。清河王見梅容雖然臉上還掛著微笑,可眼神卻冷了。不僅冷,還有凶戾的光一閃而過。


    戚焱離開後,清河王問:“什麽事?”


    “小事,陛下新任命了一個楚王府長吏官,戚長吏過來告訴我一聲。”


    “哦,是誰?”清河王問。


    “新科探花郎,水蓮心。”梅容很平靜說。


    “他啊,難怪!”難怪梅容目中閃過狠戾,水蓮心瘋狂愛慕楚王是最近天京城最艷麗的花邊八卦,清河王很能理解地拍拍梅容的肩,“水探花英俊有魅力,又文武雙全,有這樣的人做對手,壓力挺大的吧。”


    梅容勾唇冷笑:“的確,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傢夥。”兩個人雖然對“對手”的定義有偏差,可“難對付”這一點,卻詭異得同步了。


    梅容不再理會清河王,大刀金馬坐在他專屬的金絲楠木大辦公桌前,並不著急開始辦公,右手握著鋼筆,左手放在桌上,從小指開始……輪指不停。


    清河王堂堂一個王爺,不知為什麽竟然下意識放輕了呼吸,不敢打擾。他仔細觀察梅容,隻見他麵無表情,神色沉穩,目光平靜……看不出任何端倪。這可真叫近朱者赤,梅容自從跟了沐慈,原本就很強大的氣場更盛不說,還學會了斂藏鋒芒,不動聲色,從容淡定間就自帶著一種讓人從靈魂深處就不敢反抗的無形威壓。


    偌大的辦公室沉思的梅容在桌麵輪指的聲音……


    篤篤篤篤……


    篤篤篤篤……


    良久,梅容才停下輪指,四根手指一起在桌麵上一敲,“篤”得一聲驚得清河王眼皮子跟著一跳。他看梅容收了手,才發現自己小心過頭,可這不怪他,實在是他很有心理陰影。


    他在海上和梅容相處太久,親眼看過這傢夥是怎麽一邊輪指一邊打鬼主意,微笑著把敵人送往死地的。


    最狠的一次並非他打敗紅衣大食,而是兩年前梅容的一個心腹船員被某島上的一個食人族吃了!!


    吃了!!


    梅容也是這般沉思,手指“篤篤……”居然忍下不發作,反而笑眯眯上門做生意,且隻和這個部族來往,甚至虧本送上讓人垂涎的寶物。最後,自然是財帛動人心,附近的部族嫉妒了,貪婪了……被梅容盯上的那個食人部族,所有人,男女老少包括嬰兒,一個不留全部被別人吃光了!


    吃光了!!


    那些部落揮舞著梅容低價賣給他們的鋒利刀子,要殺死這個部落的人。梅容卻攔著,說“從活人身上割下來的小鮮肉最美味。”然後有償教導人家燉肉,烤肉的一係列料理方式……免費贈送調味料,一點也不介意人家吃的是人肉。


    最後,他就那麽站在旁邊,笑眯眯看著食人部族被活生生取肉……這可真是……好在梅容還有最後的人性,沒有應邀跟著吃人肉。


    那時候清河王才發現若真觸及了梅容的底線,這傢夥黑化起來,根本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清河王不知道水探花怎麽惹到了梅容,隻默默在心裏給水蓮心點了十排蠟。


    ……


    梅容把公事辦完,下午回了王府,剛好趕上陪沐慈一起吃下午茶。


    沐慈正在看何秋軍交上來的巨鹿基地的新武器訂單,說道:“軍器工廠一直要進行新武器研發,所有新武器,先給石頭測試實戰效果。”沐慈右邊正坐著石秩,沐慈的手時不時去撩一下石秩短而剛硬的發茬,——他一貫喜歡石秩那種鋼刷似的發質的手感。


    梅容對石秩和何秋軍打招呼,之後對站在沐慈身後,還有點遠的水蓮心也點了點頭,微笑有禮,不露端倪,然後也不需要招呼,梅容就似主人一樣自在,直接坐在了沐慈左手邊一直空著的位置上,很自然得攬住了沐慈勁瘦的腰,占有欲十足的動作做得十分流暢自然,天經地義。


    沐慈也十分放鬆,自然而然傾身過去,半倚在梅容臂彎裏,還用額頭蹭了梅容的下巴一下。


    水蓮心的目光閃了閃,看向石秩、何秋軍,以及陪著用下午茶的樂招、樂鏡等人,卻見他們都沒有驚愕,可見已經習慣了兩人的親密。


    靈術練到高級,腦域有進化,讓沐慈能感覺到所有人精神力場的波動,自然也能感覺到水蓮心的。不過他不在意,很順手取了一杯羊辱給梅容,繼續對何秋軍道:“通過考驗的武器批量生產,確保尖刀營和利劍營的優先供給,再配給錦衣衛和侍衛軍精銳。所有新武器都不對外售賣。”


    何秋軍趕緊應下。


    梅容喝一口羊辱,看沐慈正在談正事,沒有出聲,隻在沐慈說話間隙餵他吃點東西,更多時候梅容是自己單手取用食物,看著沐慈麵前的小碟子裏有看上去不錯的,也是直接拿了就吃。嚐著味道不錯,咬剩下的半個會十分順手分享給沐慈,沐慈都不需要提示,直接張嘴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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